第1067章 金陵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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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這些東林黨人,劉孔昭也是萬分頭疼,誰叫這些東林黨人能量很大,而且事事跟他作對,有些時候大家一起逛窯子,結果東林黨人這邊是風流美事,而劉孔昭卻是罪大惡極,真讓要東林黨聽到一些風

    聲,恐怕到時候劉孔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脫身。

    隻是吳欣然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老爺這點想得有點差池,雖然不能讓東林知道,但是不少東林中人卻是約我一起去山東去看一看大明湖!”劉孔昭立即明白過來,東林黨根本不是一個整體,雖然整個東林黨與劉孔昭之間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之仇,但是東林黨本來就是一個極其鬆散的團體,現在很多東林黨人發現大明的船已經沉了,那麽表麵上

    是慨概激昂,但是實際已經在安排後路了,這都是吳欣然的同路人。

    特別是在蘇州府與鬆江府都已經失守的今天,東林黨人再怎麽高調,也不得不安排後路,不但要為自己的前途考慮,而且也要為自己家族考慮。而且他們甚至可以找到很多名正言順的借口,而且跟劉孔昭為誠意伯府找的借口,反正海北軍又不是什麽反賊,他們現在都沒有打出反旗來,隻是南下追查這次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而已,想要追查到底而

    已。

    這隻是大明內部的一場紛爭而已,根本與什麽正統與什麽亂臣賊子無關,大家隻是順應時勢避免損失國家元氣保全應天府的無上繁華而已,對國家對地方對家族對個都是有功之臣。

    如果說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那麽劉孔昭絕對算是一個,但是劉孔昭也知道海北軍隻是找個借口南下,隻要他好好配合海北軍,那麽海北軍肯定是來一個以功覆過。

    正如柳鵬承諾的那樣,到時候肯定有五世襲爵的機會,而而這一部分東林黨人甚至沒有劉孔昭的實力與地位,他們隻能提前過去聯絡海北軍,希望能在海北軍占領的南京城中有那麽一席之地。

    因此劉孔昭說道:“那就委屈吳先生,這次江北之行,萬事以和為貴,海北軍最好是不進南京城,隻要不進南京城,那一切都好辦,一切都可以談,不管什麽條件都可以好好談!”

    隻是對於海北軍來說,他們打到長江邊上可以說是付出數以千計的將士死傷與不計其數的銀錢玉帛,即使與建奴廝殺他們也不曾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因此他們決不滿足於飲馬長江的結局,而是向劉孔昭等表示他們的最後的底線:“海北軍一定要進城,至於進城以後南京的具體安排,我們再慢慢討論不遲,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進城,誠意伯如果開城的話,

    那就是這次南京之役的最大功臣!”

    沒錯,南京的六部尚書、司禮監以及應天巡撫以及其它各位文武官員隻要好好配合海北軍,理論上都可以留任。

    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進城,不然的話海北軍這一次南征之役就沒有了任何意義,柳鵬親自對吳欣然說道:“這次徐州之變,我海北將士死傷幾近萬人,難道誠意伯想讓我輕輕放過這件事的幕後真凶嗎?”

    吳欣然則是為自己的東主拚命爭取談判底線,他正聲說道:“督撫大人,您進了南京城,恐怕這性質就變了,百世之後督撫都逃不過那一個字!”“殿下百世後,逃不得一篡字”,這句話是劉伯溫次子劉璟對明成祖所說,這也是誠意伯府極為得意的一段曆史,雖然吳欣然為了柳鵬麵子起見,沒有把這個“篡”字說出口,但是他仍然代表劉孔昭說出了誠

    意伯府的立場。隻是很快吳欣然的態度就緩和下來,他娓娓動聽地說道:“再說了,現在您還沒把整個蘇州府與鬆州府吃下來,甚至連淮安府還有不少流賊,您現在進攻應天府的話,目標太大,天下勤王之軍不會坐以待斃

    的,到時候誰勝誰負還是一個未知數!”隻是柳鵬的看法跟吳欣然完全不同:“吳先生,正是因為鬆江府與蘇州府都沒有拿下來,所以我一定要帶兵進城,隻要我進了南京城,鬆江府與蘇州府的這些流賊自然會土崩瓦解,當然帶兵進城以後我可以

    不幹涉南京城內諸衙門的正常運作,隻是欣賞一下秦淮風月,但是海北軍一定要隨我進城!”

    隻要有大兵在手,不管是南京司禮監、六部還是其它機構的運轉與廢立,還不是柳鵬一句話的問題。吳欣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當即說道:“督撫大人,這一點實在辦不到,您要追究徐州之變的罪魁禍首這沒問題,哪怕是南京六部的尚書或是應天巡撫,隻要不是南京司禮監的內官,隻要您有證據就得下台,

    我們老爺可以把他交給您來處理,但是您準備帶兵進城,這件事是萬萬做不到的!”

    柳鵬卻是變得極其強硬起來:“那我帶兵進南京的時候,恐怕就不是欣賞一下秦淮風月這麽簡單了,你們誠意伯府與南京諸位尚書、巡撫可要考慮清楚這件事的份量!”

    吳欣然知道海北軍現在已經在江北集結了大量兵力,甚至在靠近就應天府的蘇州府都有海北軍的主力在活動,現在長江之險已經是雙方共有的局麵了。自家東主雖然在應天府排兵布陣,但是這些部隊有多少戰力,其中又有多少部隊真正可靠,恐怕自家東主都沒有把握,因此他隻能從另一個方麵進行力爭:“我知道柳督撫很委屈,而且這次徐州之變都是朝

    廷的錯處,但是督撫怎麽也要給皇上與朝廷留點麵子吧!”

    隻是吳欣然這話剛出,那邊鍾羽正已經開口訓斥道:“什麽皇上,那隻是信王而已!”吳欣然這才想起來,海北鎮並不承認崇禎皇帝是當今聖上,而是用他即位之前的王號信王來稱呼他,而在海北軍攻克徐州、鳳陽府、淮安府諸地之後,也是取消了崇禎二年的年號,而是改用了“天啟九年”

    或是其它性質的代用年號。不管海北軍怎麽樣掩飾,隻要他們不用崇禎年號,不承認今上至高無上的皇帝地位,他們就是不折不扣的亂臣賊子,反正不管南京方麵作出怎麽樣的妥協,他們一定要帶兵進南京,不然他們付出的全部犧

    牲就毫無意義。

    但這也是劉孔昭所一再堅持的底線,雖然劉孔昭並不是什麽力挽狂瀾的大英雄,但是他覺得南田劉氏世受國恩恩遇至極,不管海北軍如何勢大,他都不可能不經一戰就拱手把南京應天府讓給海北軍。

    而吳欣然作為劉孔昭的代表,他當然要站在劉孔昭的立場上說話:“鍾老先生,你這就是太過了,你好歹也是神廟親手點的進士,雖然您在萬曆朝受了些委屈,但是兩位先帝都沒太虧待過你。”隻是吳欣然也隻敢點到為止,不敢對鍾羽正作出更多指責,而是開始繼續轉移話題:“柳督撫如果喜歡秦淮風月的話,這絕對沒問題,隻要督撫一句話,秦淮河的花船開到哪裏都可以,督撫想要什麽樣的美

    人都可以,就是應天府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隻要督撫開口,不管是哪一位,我家老爺立即給督撫找來,就是已經出嫁的都沒問題。”劉孔昭這是病急亂急醫,雖然誰都知道柳鵬是個風流人物,但是誰也知道柳鵬不可能因為幾個女人或是幾十個女人停止進軍南京的腳步,因此柳鵬搖了搖頭說道:“隻要我打進南京城,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再說了,我現在也不缺女人,一道命令下去難道找不來幾十個美人兒,誠意伯這主意真是胡鬧。”隻是吳欣然反而興奮起來,他壓低聲音說道:“不胡鬧,絕對不胡鬧,督撫你帶兵進應天府才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恐怕百世以後逃不過一個罵名,您別忘記了北麵還有建奴,那才是督撫葭下您心中的大敵

    !”

    說到這,吳欣然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可是聽說過督撫早在萬曆年間就說建奴是中國之大敵,你現在帶兵進南京,消耗的是中國軍兵,到時候真正漁翁得利的隻能是建奴啊!”

    柳鵬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不帶兵進南京城,恐怕建奴才會漁翁得利,現在吳先生這麽說我決心已定,非進南京城不可!”

    為什麽非進南京城不可?柳鵬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當今之世,皇太極是中國之大敵,而當世能與皇太極並駕齊驅並獲全勝者,唯有我柳鵬一人與海北軍鎮,今日不取南京,則我海北國力有限,不足以全勝建奴驅逐蠻夷重建

    太祖偉業!”

    我海北軍若取南京應天府,自然是應天成勢東南抵定,能成就不世功業,不但能保全江南數千萬生民,而且還能保全中國再建華夏,所以吳先生想錯了!”

    柳鵬這一刻英姿勃發,吳欣然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東主從來沒有過的英雄氣概:“金陵既有王氣,天予柳氏豈可不取!”而吳欣然也知道柳鵬主意已定,他趕緊說道:“殿下,小人還有一份天賜之寶要獻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