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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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的並不久,因為陳景潤看起來比較忙,中途接了兩個商務電話,雖然都被他因為正在用餐而打發掉,但鈴聲依舊在響,最後實在是不堪忍受,讓等候在會館外的助理拿走手機解決了。

    肖時會察言觀色,知道已經不是時候再打擾他了,盡管他表現出十足的耐心,便放下手裏的竹筷,說,“用的差不多了。”

    出了會館,助理早已在車門外等候,肖時就此分別,“你先去機場吧,我就不用送了,做地鐵回去也方便。”

    陳景潤搖頭,不同意,“你等等,我找人來接你。”

    肖時準備拒絕,卻聽見他又說,“我記得小尊好像就在這附近,等我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

    說話間已經打了電話,說了兩句便掛了電話,轉頭對她說,“等他來接你,出去玩玩,不要多想。”

    肖時隻能應下,陳景潤開車走了沒十分鍾,秦尊便開車過來了。

    站在會館外,穿著墨綠色的大衣,這是她喜歡的顏色,記得那一次她來他的課堂上旁聽,穿的也是這種顏色,記憶猶新,也沒有過多久,卻感覺時光已久遠。

    不知道是等了多長時間,帶著米白色的耳機,在聽歌,沒有注意到公路這邊。

    他停車,不想按喇叭擾了她的雅興,走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他,輕輕扯下掛在耳邊的耳機,朝他微微笑。

    很巧今天又見到了她,不知道是舅舅有意為之,選在這樣的會館,還是真的是很湊巧,讓他來接她。

    臨近開學,約著幾個導師和在一起做課題的師兄妹一起吃飯,飯局上,幾個平日裏一起做課題的老師建議他下半年可以跳專業,選擇考金融方麵的研究生,畢竟為了迎合家族企業,還是不要專注於技能方麵的好,他也在猶豫,當初毫不含糊地選擇信息技術這門專業,一方麵是不想以後局限於家裏麵的安排,另一方麵,還是因為陸弦,因為是陸弦啊,即使日後創業有難度,還是有個依靠。

    接到電話的時候,帶他的導師還在談論這個問題,“就報考的高校,這方麵A大並不是最好,考南大,我有這方麵的熟人,你要是想,我這就趕著寫推薦信去。”

    鈴聲一響,他接起電話,不由地鬆了口氣,聽說是去接她,也不再顧忌著這頓飯的重要性了,對他的導師說,“有點急事,我得先去一下。”

    導師喊住他,“就這麽著急,不能吃完這頓飯。”

    “等不了,挺急的。”

    匆匆趕過來,看到她,一顆心才靜了下來。

    “秦尊,”她走過來,致歉,“麻煩你了。”

    “嗯——,不麻煩,就在這附近。”一時無言,問,“現在回去嗎?”

    回去沒有事,家裏麵也沒人,她擰眉,細長細長的眉毛彎成一個弧度。

    秦尊看出,先她回話前又說,“明天就開學了,下午天氣這麽好,我帶你走走廟會?”

    “廟會?”

    “嗯,市中心的城隍廟,這個時候去,人不及晚上多,倒也熱鬧,賣小吃的不少,逛一圈,用不了多少時間。”

    “好呀,那咱們去,驅車過去大概要多久?”

    “上高架會堵,四十分鍾內。”

    隻是這次運氣很好,高架沒有那麽堵,順利駕車到市內,才花了二十分鍾左右,這是一個好兆頭,肖時從窗外看,這會子後麵又堵了起來,“今天很順啊。”

    “嗯,今天這樣,確實難得,回去就不一定這樣順,下午會堵的更狠。”

    到了地,車開不進去,他去停車,肖時在門口等了一會。

    說是廟會,其實隻是各個商鋪的大促銷,這個時候,街鋪裝潢的甚是好看,掛上彩燈,擺上燈籠,滿滿的喜慶。

    純粹出來走走,沒什麽要買的,人多日頭大,走了半晌,肖時已經熱的要冒汗,誰說午時人不多,她已經逛得沒了興致。

    秦尊笑,“吃點什麽?這裏的小籠包從我小時候開始,每次看到,都是人滿為患,長大了看,門口還是人擠人。”

    這樣說,肖時墊腳看,一時也不想才吃過午飯,拉著秦尊,“我們排隊去。”

    排隊的人眾多,等了好一會,拿到一籠煎包,竟然冒著氣體,不是熱氣,神奇的很,裏麵肉汁多,學著別人的樣子,不等秦尊囑咐,拿吸管先吸了一口,燙得她叫了起來。

    秦尊失笑,“別急,剛出鍋的,燙的很。”

    她猛點頭,“wow!好正宗,唐人街沒見過這樣的。”

    秦尊又笑,看她吃的盡心,鬢發都濕了些許,順手幫她脫了大衣,掛在手邊,拿出紙巾,差點擦上去,想了想,還是遞給她,“擦擦汗。”

    吃飽喝足,手裏捧著超大的果汁,心情好了不少,廟會在最裏麵,從橋這邊過去,看到人排隊買票,轉身對秦尊說,“就不進去了吧,裏麵想必人更多,我們去七號門出去,到外麵吹吹風去。”

    “好。”

    擠了出來,她長歎一口氣,“怪不得說中國人口多呢,這要是晚上來,我還能喘氣嗎?”

    出了鬧市,街道靜了不少,人來人往,看著大不一樣了,他壓著馬路,跟她走了好一會。

    肖時沿著廣場外的噴泉路線走了兩圈,回頭對他笑,“這我想起了倫敦的塔橋,沿著一道軌跡,以前節假日的時候,我會跟我爸爸一起走上幾遍,泰晤士的河水流過,老是看到有人在掛鎖,承載的都是滿滿的情誼呢。”

    她靜了靜,轉過臉去,笑意減了幾分,“可是呢,轉念一想,每年有多少人去祈願,又有多少人去緬懷呢,要緬懷的多著呢,緬懷那些逝去的,不能長遠的卻難以忘懷的感情,大部分是年少時的約定吧,你說,那既然這樣,為什麽還偏偏有人要每年每到這個季節,都要去那裏走一走呢?”

    她低下頭,似乎很有感觸,明明前一秒的開懷就像一場夢,很快一閃而過,抬起頭,滿是落寞,“秦尊,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他望著她的眼睛,那裏麵深的不見底,可眼底的顏色,是閃亮的,一時間,他竟然不能分辨出什麽,緩緩音色,“你問。”

    “你說一個人的情感能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