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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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沒有,就是有個事找她。”

    見許丹不在,清苓也就沒多說。

    正要告辭,劉繼紅回來了,看到清苓,撇了撇嘴說:“咋跑這兒來了?你對象不是回來了嗎?還帶著部隊領導一塊兒來的。不就領個證麽,至於這麽興師動眾的,顯擺給誰看啊。”

    扭頭瞥了蔣美華一眼,意有所指地說,“不過比起有些人,嫁人跟打包似的,你這樣不錯了。”

    “說誰呢你!”蔣美華氣紅了臉,“劉繼紅你別以為我讓著你就能肆無忌憚了,陰陽怪氣地說給誰聽呢!誰嫁人更打包似的?你說誰呢!”

    “誰計較說誰啊!我又沒指名道姓。自己愛對號入座,隻能說明心虛,怪我咯!”劉繼紅冷哼一聲,轉身往屋裏走。

    “站住!罵完人就能走嗎?你給我說清楚,誰特麽嫁人跟打包似的了?”

    “我這會兒又不高興說了!”

    “你……”

    眼瞅著兩人又要扭打起來,清苓連忙打圓場:“美華姐你不是在收拾屋子嗎?快回屋吧。繼紅姐你來的路上,有看到丹姐嗎?”

    “許丹?看到了!那個不要臉的娼|婦,倒追社長家的公子去了。”劉繼紅和許丹的友情也已徹底破產,罵起昔日的同伴、一塊兒下鄉的知音,好似在罵敵方派來的特務,毫不留情。

    清苓抽了一下嘴,道了聲謝趕緊撤。

    娘啊!知青站那就是個炮火堆啊,稍不留神就能燃起,劈裏啪啦炸個不停。

    不過從劉繼紅的口裏聽說許丹找馮軍達去了,清苓倒反鬆了口氣。不是一個人就好……

    等等!馮軍達不是在向剛家嗎?上午摘完柿子,回來說在向家後院發現了一種草,煮開後能染色,問她能不能允許他拔一些,回頭送她一些草汁。清苓聽他描述,原來是除不盡的野草,長在菜地附近,鋤一茬長一茬,連母雞都不喜歡,每次出窩覓食都離那草遠遠的。敢情不是一無是處的雜草啊。能染色好啊,家裏的幾尺白土布,要是能染成靛藍色,白土布不止能做小衣,還能車罩衫。那可比直接買染了色的布匹便宜多了。

    看在馮軍達教會她如何辨認這種草、如何漂染的份上,清苓爽快地同意了。傻子才不同意啊!白得個清理菜地的免費勞動力,完了還能得一鍋染色草汁。去吧去吧!

    這一去,一下午都沒見到他身影。不知從向家離開沒有?要是還在,許丹這一去,豈不有瓜田李下之嫌?場地還是自己提供的。

    清苓越想越頭疼,不由加快了步伐,匆匆往向家趕。

    向剛家此刻已經鬧開了鍋。

    許丹知道馮軍達在向家後院摘染色草,下工後出了公社,心裏悲苦無人訴,第一個就想到了馮軍達。

    與其嫁給一個離了婚、充其量就是副食品廠的副主任,倒不如嫁給年輕有為的紅小兵。

    況且馮軍達長得不賴,笑起來比林楊還英俊。每當他勾起嘴角痞痞地笑,許丹的心就不受控製地狂跳。

    隻是想到他和發小吐槽的話——嫌自己年齡比他大,又不由得有些沮喪。

    定了定神,決定破釜沉舟、試一試!

    萬一嫌自己年齡大的是社長媳婦而不是馮軍達呢?萬一馮軍達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呢?退縮不前,隻會失去幸福。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於是,許丹長辮子一甩,找去了向剛家。

    那會兒確實在摘染色草,這是他跟著組織外出破四舊時,聽當地一個農民說的,那會兒大家都當玩笑話,聽過就忘。今早上來向家院子摘柿子,無意間發現這種草,不禁起了心思。

    萬一真的能把白布染成靛藍布,豈不是給鄉親們節省買布錢了?

    紅小兵紅小兵,除了破四舊,還要時時刻刻響應主席“為人名服務”的號召的嘛。

    本來摘個草嘛,一會兒工夫就完了唄,他偏還想先試驗一下,摘了一小捆草後,借了向家的爐子,在院子裏生火、燒水、煮草。可沒有試驗的布啊,跑回家翻出一小塊他娘收起來預備日後縫補的白布,放進煮出顏色的草汁裏浸泡。浸泡完了晾幹,用手摸了摸,嘿!還真管用!不怎麽掉色!這下來勁了,蹲在地頭一茬茬地割了起來。

    許丹來了!

    鼓起勇氣,拉著他開門見山地追問喜不喜歡她。

    馮軍達驚呆了。

    “丹、丹姐!這玩笑開不得……”

    “誰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軍達,咱倆在一起吧!”

    “可、可是……”

    “你是不是嫌我年紀比你大?”

    “那倒不是……”馮軍達撓撓頭。

    這話是他娘說的,他自己倒是沒多大的反感。有些地方還流行“女大三、抱金磚”呢。

    而且許丹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好幾次確實有想和她更進一步的想法。

    可是,他娘不會同意的,他爹也說過這些知青心氣兒太高,討媳婦還是討門當戶對的好。一時間有些搖擺不定。

    許丹趁勢貼近他胸膛,有意無意地蹭了蹭,仰頭呢喃道:“軍達,我是說真的,我倆在一起吧。你喜歡我,我知道的……”

    “丹、丹姐你別這樣……”

    馮軍達整個人都僵硬了。

    雖說外出時經常聽身邊一些家有媳婦的紅小兵私底下聊那些男女之間的曖昧話題,思想較之以前開放許多,但畢竟沒有真刀真槍地體驗過,第一次被個成熟女人抱了個滿懷,激活了他所有的情動細胞,噢……他差點呻吟出聲。

    “你為什麽不說話?說到底,你還是嫌棄我。”許丹深諳欲擒故縱之道,貼著男人腰肢的手,慢慢收了回來,捂住臉,嚶嚶地低泣。

    “你別哭啊。”馮軍達慌了。

    這孤男寡女的,一個哭了,豈不是另一個欺負的?雖然好像,剛剛他才是被“欺負”的一方,可被人瞧見,隻會說他欺負她,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許丹聽出男人的慌亂,蒙在手心的嘴角勾了勾,魚兒似乎上鉤了。正想再添一把火,趁勢將這個小男人一舉拿下。前院忽然傳來一陣動靜,夾雜著男男女女說話的聲音,似乎誰領著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