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老金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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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長看到酒,以及那炒熟了能下酒的葵花籽兒,歡喜得見眉不見眼,樂嗬嗬地說:“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啊。以後有啥事,盡管來站裏找我,我不在就找小陸,別客氣,啊!”

    又見盈芳拘謹地站著,忙說:“快坐下說話。我這確實有個事找你,上回娃兒那事,趙家老爺子後來親自撥來電話感謝,還說今後遇到啥困難,讓你盡管找他們。”

    站長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抄著詳細地址、電話的信箋,遞給盈芳,“喏,這是那小娃兒父母留下的住址和電話,當時惦記著派出所的情況,沒想起留個聯係方式給你,事後托我轉交的,讓你有機會南下別忘了上他們家玩……還說小娃兒其實很認人的,那麽黏你,說明你倆有緣分……我原想著臘八前去一趟你們公社的,可站裏最近事情多,一忙二忙的給耽擱了,沒成想你先來了。”

    “謝謝站長,麻煩您了。”

    “這有啥好麻煩的。”站長毫無架子地笑笑。

    說實話,運城趙家的老當家親自撥電話到小小縣城的火車站,受寵若驚都來不及。別說隻是遞個話,讓他天天跑腿都感到榮幸之至。

    火車站出來,天色比起早上出門時還要來得陰沉沉。

    盈芳擔心下雪,又惦記著師傅說的晌午找人幫她把屋頂修一修,便哪兒都沒去,直接去了碼頭,趕上了上午最後一趟船。

    張有康看她來了,馬上去喊向二。正好,向九在他二哥家嘮閑嗑,聽說是去給老張大夫的徒弟修屋頂,二話不說跟來了。這倒是省了張有康不少力氣。

    舒家有蛇的事,不少人還是忌諱的。雖說蛇要冬眠,可萬一通靈性的蛇不需要呢?可補屋頂這事吧,不像平地上幹活那麽簡單,需要人上上下下遞工具、材料,因此見向九主動跟來幫忙,張有康很是高興。

    一夥人說說笑笑地進了院子。

    有盈芳的帶領,趴在屋簷下的老金,隻眯著眼、懶洋洋地抬頭瞟了他們一眼,就又趴回原地閉目養神了。

    “這畜生可真通人性。”向二見狀,發了句感慨。

    向九不無遺憾地說:“可惜老了,要不然找它和大嫂家的母狗配個對,弄隻小崽來養養。這麽威風的狗,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老金抬了抬眼皮,丟了個鄙夷的眼神給向九。老子也是你能拉去隨便配對的?

    向九接收到這個眼神,一陣恍惚,回過神問其他人:“你們看到了嗎?它、它剛才居然朝我翻白眼?”

    其他人並沒看到這一幕,當他胡說八道呢。狗會翻白眼?想太多!

    向九見他們不相信,盯著老金又看了許久,見老金閉著眼一動不動,不禁懷疑剛剛是不是真看錯了?撓撓頭,跟著向二上了屋頂。

    舒家這屋子當年建的時候,是花了大精力的,如今還半新不舊,因此一番檢查下來,除了灶房簷角有幾片瓦破了、下大雨容易漏水,別的危險目前倒是沒發現。

    替換的新瓦片很難勻到,就用稻草編了幾張草墊,一層疊一層壓碎瓦片下,上頭抹上泥漿,再蓋上缺角、裂縫的破瓦片。

    這麽點活,兩個壯勞力一忽兒工夫就搞定了。

    等他們從梯子上下來,盈芳忙送上兩碗冒著熱氣的溏心蛋:“二叔、阿九叔,辛苦你們了。喝完甜湯暖暖身子。”

    “閨女一點心意,你們兄弟倆就別推辭了。”張有康手裏端著一碗同樣的甜湯,生怕向二婉拒,笑嗬嗬地出來勸道。

    “丫頭你太客氣了。”向二客氣了幾句,到底沒推辭,人都煮好了,不吃反而不給麵子。再說,媳婦兒給人牽媒,往後走動的日子多了,大不了回頭讓媳婦兒送幾個雞蛋過來。

    向九則跟著他二哥行事,二哥接過碗吃、他也吃。邊吃邊讚:“放了很多糖吧?真甜真好吃!”

    盈芳笑笑,白糖她如今不缺,這不,啥時候再去一趟火車站,又能換幾張糖票回來了。糖票也是有限期的,因此用起來沒啥不舍。等過年辦喜酒時,給先後幫過她的社員送個半斤八兩,當是回禮好了。

    向二兄弟倆卻以為她是客氣,出於回報,吃完後不僅把補房頂製造的垃圾收拾幹淨,還主動檢查了一番柴房的牢固性,確定無憂,才告辭回家。

    剛送走向二兄弟,張奶奶邁著小腳過來喊:“閨女,新床打好了,你發財叔派他孫子來說,剛子家院門上鎖了,是你鎖的吧?那快去開開。發財他們抬著床等在外麵,這天氣看著要落雪,淋到家具上就不好了。”

    盈芳一聽,立馬拿上鑰匙往橋頭跑。

    張奶奶走在她後頭叮嚀:“新床擺好順便讓發財幫忙把床板拆了,門窗開一開通通風,算了,我也跟去看看吧……”

    托人打的架子床是最後一件新婚家具,抬進東屋並擺到預留位置,七十二腿家具總算到位了。

    臨時搭的木板床拆下來,歸整到西屋後半間。

    張奶奶收拾被褥時奇怪地聞了聞:“這床不是說後來沒睡嗎?你鄧嬸子跟我講,剛子領導那晚睡他們家去了,可這被子咋有股怪味兒?”

    “什麽怪味兒?”盈芳打來清水正在擦婚床,聞言,頭也沒抬地說,“是不是長時間沒曬的緣故啊?前幾天天好,本來想曬的,發現了個怪事兒,這床鋪的時候明明放了床單,可那天來曬被子發現床單不見了,找遍屋子都沒看見,所以我配了把鎖,免得被心懷不軌的順手牽羊……”

    “殺千刀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非把他送牛棚不可!”張奶奶一聽,氣得不行,讚同道,“照這麽看來還真應該配把鎖,你這屋子裏的家具都是新打的,大件帶不走,小件被人順手牽羊也夠心疼的。過兩天剛子托人捎到縣裏的縫紉機和自行車也到了,不鎖還真不放心……風氣到底還是歪了啊,前幾年哪有這樣的事發生,敞著院門都不會有人進來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