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忘了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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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沒他這破事兒,你升副團的調令上個禮拜就該下來了。杜亞芳也是,自身條件又不差,怎麽會找了那麽個歪瓜裂棗……”

    柳團夫人越說越憤懣。

    “要是姓於的人長得俊,就像四營長那樣的,還能說是被表象蒙蔽了眼。可長得那麽醜、各方麵條件也稱不上好,咋就和他攪合到一塊兒去了呢?幸好小潔沒和她繼續來往了,要不然真擔心被帶壞……”

    “小潔你確實是該好好管管了。”想到自家姑娘那臭脾氣,柳團長忍不住皺眉,“一個姑娘家,動不動開著部隊的車到處亂跑,不出事還好,出了事怎麽交代?不說她自己遭殃,我們爺們兩個都可能受她連累。”

    “我哪裏沒管嗎?以前可不會這樣,還不是跟著那杜亞芳出去玩了幾趟,心野了……說來說去,那姓杜的真是個害人精,啥事一扯到她,就沒好事……”

    “行了,別人的事老掛嘴上幹啥。”

    “我能不掛麽,都影響你前途了。”柳團夫人沒好氣地哼道。

    其他幾家也都大同小異,詫異師長竟然攜夫人出席向剛家的暖房宴。這在七一三是前所未有的事。

    馮美娟趴在陽台上,聽了會兒隔壁的動靜,回到屋裏對微醺地靠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李建樹說:“你說隔壁咋囤了那麽多糧食啊?看得我都眼紅了。還有自行車你看到沒?二十八寸大三角的,看著可氣派了,咱家今年過節也買一輛吧。”

    回答她的是呼呼的鼾聲。

    馮美娟氣得摔了手裏的毛巾。

    吳桂花還沒結束和張濤的冷戰呢,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鞋沒脫、軍衣領子沒鬆也不管他,兀自和兒子分著飯桌上吃剩的瓜子、花生、毛木果幹。

    “媽,為啥向叔叔家有這麽多好吃的?”

    “人能幹唄。”

    “為啥小舒阿姨會做那麽多好吃的菜?”

    吳桂花:“……”

    張濤捶著床哈哈大笑:“因為人能幹唄。”

    吳桂花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是沒她能幹,你呢?你有本事咋不見你升副團?瞧著吧,這次柳團要麽不動,動了也沒你的份兒。被郭大頭攛掇著搞的那都是什麽事?整個七一三都在看你們營的笑話……”

    張濤喝了酒,中氣十足的吼道:“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呀,可誰讓這個家還在。”吳桂花磕著瓜子涼涼地道,“我知道你想學隔壁營那個姓於的,家裏留個黃臉婆、外頭養個美嬌娘……”

    “胡說八道!”

    “我看你就有這個心,日子好過開始嫌我礙眼了。我是粗俗沒文化,要是擋著你追求第二春,你直說,我們娘倆給你騰位子!”

    “……”

    ……

    “樓梯口那家好像吵起來了。”

    羅勝男正在廚房幫盈芳收拾碗筷。吃剩的菜不多,但三桌加起來,還是剩了一些的,換自家的碗裝起來,晚上熱熱還能吃一頓。

    盈芳表情無奈,搖搖頭沒說什麽。

    羅勝男也就壓下八卦不再提。

    經過今兒一頓中飯,她對軍嫂多了一層認識,覺得這重身份也不是人人都能當好的。對燕子的婚事添了些迷茫。

    張嶽軍隨同留下幫忙的孟柏林,把食堂借的桌椅板凳扛到樓下,一會兒開車來拉。

    各家借的碗,盈芳刷洗幹淨後,裝籃子裏,附上兩斤春筍、一大碗小米。

    “還是你想的周到。”羅勝男誇了一句。

    “給嫂子的我也收拾好了。”盈芳掂了掂牆角邊一個蛇皮袋,“這裏頭是春筍、野菜,都是新鮮的。野菜炒雞蛋或是包餃子都好吃,筍吃不完泡酸筍也挺好的。走前再抓些魚提上。”又指著蛇皮袋邊上的大包袱說,“這是師娘讓我捎給你們的。東西有點多,一會兒我推著自行車送你們去汽車站吧。”

    “哪裏需要自行車,我們這麽多人,還怕拿不下啊。不用送不用送!我們認得路了。你和剛子在家歇著,起了大早,又忙了一上午,不嫌累啊。”

    羅勝男執意不讓小倆口送,才到樓下就攆他們上來了:“你們要這麽客氣,下回我們都不敢來了。”

    盈芳正無奈,孟柏林開著運輸車來拉圓台麵,果斷讓他開車送了一程。

    小倆口這才放心地上樓。

    路過二營長家,見十歲的張斌開了一條門縫,正往過道探頭探腦,盈芳笑著朝他招招手,領他到家,裝了一網兜春筍,又往他口袋裏裝滿了瓜子、花生,最後還塞了個鮮紅的大蘋果給他。

    張斌興高采烈地回到家,剛進門就被他娘逮了個正著:“哪兒來的?”

    “小舒阿姨給我的。”

    吳桂花嘴唇微動,半晌說:“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收人家的東西。”

    “知道了媽。”

    張斌切了半個蘋果,拿了個小板凳坐門口,吹著過道風哢嚓哢嚓嚼得歡。

    馮美娟收拾了家裏的髒衣服,到對麵盥洗室洗,看到張斌手裏的大蘋果,眼神一黯。

    肯定是隔壁給的。吃飯前正好看到盈芳把一大網兜的紅蘋果提進睡覺房間,不知道哪家送的,這也太大方了吧!看賣相,起碼兩三毛一斤,一網兜少說有三斤,嘖!舍不得切了裝冷盤她能理解,擱自己也不舍得。可憑啥張斌有的吃,自家甜甜卻沒有?

    馮美娟一邊腹誹一邊刷衣裳,差點把毛邊的衣裳刷破。

    屋裏,盈芳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是不是著涼了?”向剛皺眉問,“外頭熱,家裏涼,樓道裏也陰陰的,進出要記得添減衣裳。”

    “知道啦。”

    “過來,陪我躺會兒。”男人已經脫掉衣服躺好了,支著胳膊等她。

    盈芳一陣無語。每次午休,都要拉著她一通折騰,這傷看來全好了嘛。

    “幾時歸隊?”她磨磨蹭蹭地挨到床邊。

    向剛輕笑著拉她趴到自己身上:“再陪你幾天不好麽?”

    盈芳:“……”

    好是好,可老這麽折騰,小身板有點吃不消啊。

    “呀!”她忽然想到啥,低呼一聲。

    “怎麽了?”

    “那啥……忘帶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