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真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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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被向剛一語成讖。

    三天後,向剛小假結束。

    盈芳的學校也複課了。

    小倆口回歸忙碌而又規律的生活。

    這天恰逢禮拜天,向剛營裏集訓,盈芳嫌在家無聊,幹脆背了竹筐,帶著老金去山腳菜地。

    時值六月初,除了早晚還有點涼意,白天穿短袖都能出汗。

    盈芳前幾天用花色清雅的碎布頭拚接了一塊頭巾,包起順滑的長發,免得出汗了發絲粘臉上;僅著寬擺的窄袖襯衫和不到腳踝的闊腿長褲,一身清爽地下樓。

    在單元門口碰到好幾天沒見的馮美娟,上前關心:“嫂子,三營長傷勢怎麽樣?”

    馮美娟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聲不吭地越過她上樓。

    走了幾步,停下來說:“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我一個城裏人,明明可以嫁個工人、過上人人羨慕的安穩日子,偏看上個窮當兵的。他家那些吸血蟲在大西北心安理得花他的津貼,我和女兒卻跟著他省吃儉用。假若他成器些,我也認了。可到頭來……算了,分都分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嫂子!”盈芳似乎聽到什麽了不得事,震驚不已。

    可馮美娟說完就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小舒,你有沒看到馮美娟?”李雙英匆匆走過來。

    盈芳點點頭:“剛剛上樓。嫂子,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唉,說來話長。”李雙英長歎一聲,“李建樹的父母、兄嫂來了,為那筆撫慰金在病房大吵大鬧。李建樹那人……唉,孝順過頭,拉不下臉和家人鬧,答應分一半給他們,馮美娟不同意,倆口子為這事鬧崩了,吵得天翻地覆,也不知誰一時衝動提了句離婚,這不,掰了……”

    盈芳張了張嘴,抬頭看三樓。

    李雙英也循著她的視線往上看,神色不悅:“幾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麽不經大腦思考,上下嘴皮子一碰,說離就離,也不替閨女想想,這樣的父母,唉……算了,該勸的都勸了,愛咋咋地吧。你這是去山腳?順便幫我瞅一眼我家那地,能吃的幫我摘些回來,我去玉香家看看甜甜,攤上這樣一對父母,那孩子也夠可憐的……”

    盈芳忙說:“玉香嫂子一大早帶著孩子們去部隊小操場玩了,說是吃了中飯再回。”

    心裏跟著歎了口氣。李雙英昨兒下午去醫院,晚了上娘家住了一宿,今天一回來就問甜甜。可身為親娘的馮美娟,一去那麽多天,回來也不見關心。

    李雙英要回家洗衣裳,托盈芳捎幾把菜回來,別的也沒交代,盈芳便一個人去山腳。

    老金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蹲在大門口,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看到盈芳出來,箭一般地衝了出去,暢快地跑了一段,才又折回來踱到她身側,跑一陣踱一陣,始終沒離她太遠。

    到了山腳,盈芳先去看了兩家的菜地,果然有不少能摘了。不過沒馬上摘,還要上山呢,天氣熱,這會兒摘了,等回家都發蔫了。

    仍舊選了上次那條山路,不過這回沒怎麽摘野果,注意力更多投放在草藥上。既然決定從醫了,草藥當然是多多益善了。摘草藥之餘才順便擼兩把野果。這麽一路攀爬一路采摘,到了山頂,竹筐滿了一半。

    到了山頂,找了塊平坦的山石坐下來歇力。

    老金也著實有些累了,畢竟十一歲了,犬類裏稱得上老一輩了。哈著舌頭蹲在她旁邊,兩隻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山道口。

    “有人來了?”

    “嗚……”

    盈芳端正坐姿,把竹筐往身後挪了挪。

    上來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壯漢,穿著土布襯衫,腳上一雙灰撲撲的黑布鞋。

    不過讓人鬆口氣的是,他上胳膊戴著一個紅袖套。

    “你是什麽人?來山上幹嘛的?”對方操著帶有北方口音的普通話,走近了問她。

    盈芳想到賀醫說的,省城各大醫院和衛校這段時間已經陸續開展“中草藥運動”了,軍醫院的啟動大會安排在下周三。

    換言之,下周三以後,她就能光明正大進山采草藥了。

    於是昂首挺胸地回答:“我是軍醫院的學徒,進山采點草藥。”

    對方顯然也看到她護在身後的竹筐了,見裏頭的確是一些軟批批的花花草草,嚴肅地警告了一句:“山上的樹不許砍,哪怕是枝條也不允許。要砍柴去後山灣,那裏茅草多。”

    “知道的大叔。”

    壯漢不知聽到哪個字眼,抽了一下嘴角。沒再說什麽,轉身往另一處山頭巡去。

    盈芳長舒了一口氣,原地歇了會兒腳。剛要起身,那壯漢又折回來了,看了她兩眼,試探性地問:“你是軍醫院的學徒,那傷口起膿應該怎麽弄知道嗎?”

    “大叔是哪裏受傷了?”盈芳打量了他一眼,沒看出他有受傷的跡象啊。

    “不是我。”壯漢擺擺手,撓了一下頭解釋道,“是我一個兄弟。前幾天巡山,被狼崽子咬了一口。當時就一個牙痕,沒多在意,這兩天發現化膿了。”

    “這山裏也有狼?”盈芳愣了一下。

    “以前是沒有的,這段時間才聽到狼嗥,具體怎麽來的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不過好像就一頭落單的母狼和狼崽,盤踞在前邊個山坳裏,不去那邊就沒事。我兄弟那天也是倒黴,被……追一隻野兔,誤闖了母狼的地盤。不過還算幸運,母狼不在家,隻是被小狼咬了一口,不然哪還有命……”

    壯漢見老金視線灼灼地盯著他,兩隻耳朵不時動一下,不由好笑:“你這頭大狗一看就很聰明,好像聽得懂我的話。”

    盈芳摸了摸老金的腦袋,背起竹筐說:“那大叔你帶路,我去幫你兄弟看看傷口。”

    壯漢就住在半山腰的管理員宿舍裏,說是宿舍,其實就一間石頭房,屋頂鋪了些棕櫚和茅草。屋裏並排搭著三張床,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受傷的是左腳腳踝,傷口明顯感染了,不僅化膿,還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