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來頭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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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盈芳幾位女同誌以及金毛反應比較大。
金毛全程都處於一種驚恐狀態,就因為開車沒多久,一個顛簸差點把它從車廂裏甩出去。
虧得它機智,爪子牢牢攀住了車壁,這才沒掉下去。要不然又要回山裏做野猴子了。
這之後,它正襟危坐在車廂裏,冷風呼呼灌進來,吹得它毛發打結都不敢活動一下。
好在終於到了目的地,金毛哀嚎一聲,吧嗒軟在糧食袋上,揪著頭毛直哼唧:金爺爺以後再不坐這種破車了,好好的車為啥不裝個門?不是想凍死它就是想摔死它。一定是的!
小金潛在車廂壁上,聞言高冷地吐了吐細長的蛇信:金爺爺?嗤!有本大王在,誰敢用“金爺爺”這個稱號?
金橘同樣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它。
金毛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吱聲。
家裏兩個山大王,還讓不讓猴子混了……嚶嚶嚶……
福嫂則從上車不到半小時,就開始暈眩反胃。
所幸盈芳出門前熬了罐薄荷膏,每部車上放了一個灌滿水的熱水瓶,再每人一個鹽水瓶。鹽水瓶有橡皮蓋子,灌了水塞緊皮塞能當湯婆子用來暖手。而且口小,喝水不容易濺出來。路況不好的時候悶車上難受,放一勺薄荷膏進去,不時抿一口提神解乏。
可福嫂暈車的話,喝薄荷茶就不怎麽管用了,喝多了還尿頻。盈芳便讓她挖一勺薄荷膏含在嘴裏。
薄荷味能驅散不少坐車帶來的不適。薄荷味淡了就再含一口。就這麽一路含著到達了寧和。
聞言,福嫂擺擺手:“好多了。多虧了乖囡熬的薄荷膏,要沒它啊,這一路八成吐不停了。”
“乖囡的手就是巧,同樣是薄荷葉和幾樣藥材,我煮出來的是湯,她就能熬成膏。”薑心柔為有這麽能幹的閨女而自豪。
“那是水的比例沒調好。”盈芳笑著說。
“八成是吧。哎呀讓我燒個水、煮個飯還成,熬藥膏還是算了。回頭你爺爺交給我的兩盒驢皮膠,也你來熬。我怕熬壞了。”
正月初一,有人送了老爺子兩盒驢皮膠。這玩意兒不是女人家補身子的麽?老爺子嫌棄地扔給了小兒媳婦。
薑心柔想著橫豎要搬走了,就不在別人家屋子折騰了,等回了寧和,安頓好了,再熬也不遲。
盈芳不由笑著道:“行,我來熬。正好家裏紅棗、芝麻、花生、核桃不缺,熬鍋什錦驢皮膠,養顏又養身。”
說話間,向剛過來給她們開門,順手接過盈芳懷裏的晏晏小寶貝。
薑心柔手裏的暖暖寶貝和福嫂抱著的陽陽寶貝,分別被蕭三爺和小李接了過去。
接下來要坐船。
大夥兒商量著找碼頭工作人員接洽,看能不能在末班船之後單獨給他們開一趟。
畢竟那麽多行李呢,全部搬上渡輪的話,根本搭不了幾個乘客。
夏老的警衛員拿著夏老的軍官證找到碼頭負責人,沒說幾句話,就把事情敲定了,並主動提議幫他們卸貨、搬貨。
見中午了,老爺子提議先吃飯,吃完讓盈芳幾位女同誌抱著孩子和老教授一起先過江,他們則等末班船結束押著行李回去。
幾隻小家夥沒下車——金毛癱軟了,老金懶得動,小金牙和喵大爺下來溜達一圈又回到車廂,負責看行李。它們早上出門前飽食了一頓,這會兒還不到喂食的時候。
“爺爺,要不您和夏老也隨我們先走吧?江邊風大,吹久了患傷風就不好了。”盈芳勸道。
“是啊老頭子,這兒有咱們幾個夠了。你腿腳不方便,橫豎幫不上忙,跟著乖囡她們先回去。”蕭三爺也說。
老爺子眼一瞪:“誰說老子腿腳不方便?沒見我扔掉拐杖都能健步如飛了?”
蕭三爺:“……”你飛給我看。
“好了,這有啥好爭的。”夏老笑眯眯地居中斡旋,“老蕭不是說上頭給他安排了個住處在縣裏嗎?離末班船開走還要不少時間,不如去看看?坐了半天車,不走走腿腳都僵硬了。屋子大的話,你們一家住這也行啊,省的進個城還要搭船。”
夏老的提議得到大夥兒一致同意。
老爺子便讓小李跑了趟革委會,拿著他的軍官證和元首的親筆信函,找革委會主任拿房子鑰匙。
大夥兒就在國營飯店等。
飯店服務員看他們穿著考究,尤其是夏老、向剛還有兩名警衛員,都是挺刮的軍裝,點菜吃飯雖不浪費但也沒那股小家子氣,再愚笨也知道這波人有來頭。熱心地收拾出兩張方桌讓他們坐,還提來茶壺主動給他們倒水。
“聽口音像是北方人,是來咱們縣探親的?親戚住哪條街?說不定我認識。”服務員抓來一把瓜子,給一行人當中瞅著最好說話的福嫂,好奇地打聽。
福嫂和善地衝她笑笑,沒說什麽。
在蕭家待了這麽多年,在外邊哪些話當講、哪些話不當講她拎得相當清。
服務員見問不出什麽,就訕笑著走開了。倚在開票櫃台上磕著瓜子看他們小聲聊天。
小李去了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身後跟著革委會主任,腆著微凸的肚子,笑容滿麵地迎上來和幾個大老爺們握手,一口一個“首長好”,驚訝得服務員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革委會主任她不認識,但主任身後拎包的胖委員她認識呀,平時見到哪次不是點頭哈腰、滿臉堆笑?就怕得罪了他沒好果子吃。
可瞅瞅眼下,胖委員算個屁!和人握手的資格都沒有,這說明啥?來的這波人大有來頭,而不僅僅是有來頭。
服務員反應過來,極有眼色地上前幫忙遞東西,一口一個“大姐”地叫福嫂:“有空常來啊!”
墊著腳目送主任送他們去落腳處,隱約聽主任介紹那屋子的前主人是“被打倒的富農”,眼珠子軲轆一轉,那不就前頭街口高牆圍起來的那棟宅子麽?先前因成分關係,收歸政府後一直閑置著。
屋子太大,反而沒人覬覦,生怕被扣上一頂“走|資派”的帽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不到北方口音的這波人,一來就被政府安排到了這裏。可見,來頭是真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