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闖蕩江湖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可沒有想到王奮張口就是要賴這麽大一筆錢。這哪裏是談生意，這完全就是耍無賴。社會上有很多小廣告是專業收賬公司，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專業賴賬的服務。

    “怎麽，張大師，難度有點大嗎？我做的生意都是大生意，都是別人無法想象的事業。你我非親非故，要想成為這個事業的先鋒，就得有真本領，起碼能談成剛才所說的生意，才能勉強達到我的要求。”王奮繼續肅顏道，把賴賬說得是理所當然，似乎隻是個簡單的入職考驗而已。

    “這個。。。小老頭可以試一試，就是這個酬金。。。”張老頭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兩下，他當了這麽多年職業騙子，從來都是收錢不幹事，堪稱賴賬界的祖師爺，隻不過他是騙了就跑，來個人間蒸發，哪有王奮這樣光明正大賴賬的。這個事情對張老頭確實是個全新的挑戰，不過他還是想試試，看看在人生的最後階段能不能再突破自我。

    “張大師你放心！我這個人做生意，就是敞亮，就是公道，而且我最大的特點，就是對錢不敢興趣，隻不過但凡要幹出一番大事，沒有錢是不行的。所以為了天下蒼生，隻能讓一些人犧牲一下小我了。。。”王奮在祖屋裏慷慨陳詞，麵容堅毅，語氣激昂，仿佛百年前為了華國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者，說了一大堆場麵話後，對著張老頭誠懇地說道，“張大師，你要到我這邊幹事，必須要放下賺錢的念頭，而是為了成就一番事業，為了全人類的未來，不知道張大師能不能做到呢？”

    “小老頭無兒無女，隻要有口飯吃就可以了，也沒有什麽需要用錢的地方。”張老頭無力地點了點頭，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光頭不僅要賴賬，還要把自己當成聖人；不僅賴的這麽高尚，還不打算給多少工錢。如果張老頭還是以前那個仙風道骨的大騙子，哪裏用得著如此低聲下氣。破了相之後他本想安度晚年，可遇到王奮後，幾十年的江湖經驗讓他敏銳地感到了這個光頭的不一般，不由想一起闖蕩一番。

    “我看張大師也是很有誠意，賴賬本領應該比較強。這樣吧，要是張大師真的想來，那就等幾天把這個屋子建好再來山城，到時候再詳細聊一聊。”王奮想了一會後說道，雖然張老頭是一個很好的賴賬人選，不過他今天隻打算帶大壯一個人回山城，因為他要對大壯進行進化變異，這個事情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也不合適有人打擾。

    張老頭想了想也覺得比較合適，他要重出江湖也得好好準備一番才行。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奮的父親還生著悶氣，一直到晚上的時候也沒有說話。王奮心中雖然難受，但也沒有說什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壯的身體，他準備將大壯變異完成，再把飯店開起來後給他父親一個驚喜。

    第二天清晨，王奮帶著大壯離開了山村，而他的父親一直沒有露麵，直到快上船的時候，王奮才在山腰上看到他的父親一直往江麵眺望。雖然距離很遠，他的父親以為王奮看不到，但王奮現在的視力是12.0，將他父親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多了幾分不舍，而奮發前行的動力也更加充足。

    中午的時候王奮帶著大壯在陳叔家吃了頓午飯便離開了縣城，期間雖然陳叔一直不讓喝酒，王奮又是兩瓶白酒下肚，以他現在的消化能力，吃完飯後一泡尿出去，和沒有喝酒的人一樣，根本算不上酒駕。

    走的時候看到王奮這麽霸氣的車，大壯有點不好意思坐上去。在一旁的陳叔也忍不住問道這車是哪裏借的，雖然車漆劃得有些厲害，可他昨晚上查了一下車的型號，結果被價格嚇了一跳。

    “說起來真搞笑，我一個朋友買了這輛車後，老是被別人借去開，或者當婚車什麽的，讓他不勝其煩，幹脆刮成這樣也不去修，之後就沒人來借車。可剮蹭成這樣，他又不想開了，正好我和他比較熟，就借給我開一段時間。”王奮當然不會說這車怎麽來的，隨便胡編亂造了理由搪塞了過去，再擺起當哥哥的架子，讓大壯上了車。

    一路上大壯對王奮的車非常好奇，笑嘻嘻的坐在裏麵東張西望，屁股也小心翼翼地扭動個不停，人體工學設計真皮座椅對臀部的包裹非常舒適。大壯五六百斤的體重，出租車幾乎坐不下，每次都要弓著腰卷成一團，上公交經常要求給雙倍價錢，何曾坐過這樣寬敞的車，可以讓他自由舒展身體。

    王奮那左搖右晃的開車方式，讓大壯身上的肥肉卷起了一陣陣壯觀的肉浪，而大壯一點都不暈車，對於王奮無條件盲目信任的他對於各種極限漂移和超車也不覺得驚險。

    “哥，你開車怎麽比電影裏麵還厲害哦。”一個漂亮的甩尾後，大壯興奮地一聲大叫，果然他和王奮是堂兄弟，兩個人都喜歡這樣刺激的開車方式。

    “隻要膽子大，不怕罰款扣分就可以開成這樣。等你到了城裏後，跟著哥哥後麵混，很快就也有車開了。”王奮轉過頭和大壯笑道，也不看前方的路況，繼續將油門轟到底。

    “真的？”大壯轉過頭對著王奮就是興奮地一聲大叫，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車開。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對了，你有駕照沒有。”王奮猛地一個彎道甩尾超車後問道。

    “有，張大師給我買了個。”大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的路，身體不時地隨著王奮旋轉的方向盤而扭動，仿佛自己在開車，顯得異常投入。

    “那你會開不？”王奮心中一陣暗罵，他的駕照也是從張老頭那邊買的，可直到拿到駕照，他是一天駕校都沒上，不由對大壯的車技有點擔心。

    大壯憨厚地搖了搖頭，他半年前也被張老頭忽悠了去買了個駕照，車都沒有摸過一把，還給了一萬五千塊，用光了全部的積蓄。

    “沒關係，大壯，等你好了，哥哥給你輛車開。”看到大壯這麽喜歡開車，王奮輕輕地說道，他想了想隻要有駕照能開就行了，技術可以慢慢練。

    “哥，你真是太好了！”大壯一聲興高采烈地大叫，然後滿麵幸福地陷入了幻想之中。

    過了沒有多久，哪怕王奮開車這麽激烈，大壯還是在車裏沉沉睡去，睡著後那一臉疲憊加幸福的模樣讓王奮意識到大壯真的是個病人，怕影響大壯休息便緩緩將車速降低，一路安安穩穩地回到了山城。

    傍晚的時候，王奮到了在公租房那邊的房子，好些天沒有回到這個小區，王奮興之所至，帶著剛醒過來的大壯去了梅小霞的海鮮飯店。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