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歐陽銘在第二天就搬回了大院，至於虹德苑那邊，留下梁阿姨照看著白荼。

    歐陽文靜剛引產掉孩子的時候，確實怨恨過歐陽溫婉，把一部分責任歸咎到歐陽溫婉的身上，但她也還記得，當初歐陽溫婉看到病床上她虛弱的樣子時臉上流露出的心虛跟內疚，或許連歐陽溫婉自己都沒想到，一通告狀的電話會讓歐陽文靜失去孩子。

    現在人死了，所有的恩怨跟著消散，回想起歐陽溫婉，留在歐陽文靜腦海裏的隻剩下兩人還算和平相處的記憶。

    歐陽溫婉車禍身亡的消息，其實沒瞞得住池老爺子。

    葬禮的第二天，老人家就知道了。

    但池老爺子的態度，跟歐陽老爺子如出一轍，什麽也沒多說，隻有一聲無奈又滄桑的歎息。

    ……

    池老爺子忽然開口道：“聽時遇說，他打算去西臧？”

    “嗯。”歐陽文靜一邊剝葡萄一邊回答：“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我一起去，反正我在這裏也沒什麽事可以做的。”

    “你爺爺知道你們的事，他答應了？”

    “……”

    老首長就是老首長，一語中的，“以我對你爺爺的了解，要他接受時遇當他的孫女婿，不是一兩天的問題。”

    “他不答應我也得去……”歐陽文靜輕聲咕噥了一句。

    池老爺子臉上笑出淺淺的褶子：“那你爺爺估計會殺到c市去要人。”

    這樣的打趣，也隻能讓氣氛輕鬆一會兒，歐陽文靜又想到了已經離開b市的池沫，“外公，小姨她——”

    “提她做什麽？”

    對這個小女兒，池老爺子早已失望透頂，從小到大，當初也是她自己硬要嫁給晏時遇，結果婚後做出那種事來，從國外回來後又想複婚，她以為別人都欠著她，想離婚就離婚，她說複婚，人家就得趕著點頭答應。

    對晏時遇，池老爺子一直都覺得是池家虧欠了他。

    他也看得出歐陽文靜也是真對晏時遇上了心，繼而想起六年前那些事，隻是沒料到會是那個男人會是晏時遇。

    一段感情的滋生萌芽直至開花果實，從來不是單方麵的原因。

    再說，哪怕他反對，恐怕也改變不了既定的局麵。

    或許剛開始沒辦法接受，但在晏時遇保證是真心喜歡文靜之後，也漸漸學會了釋然。

    歐陽文靜停頓了下，說：“我以為小姨她知道後會……鬧。”

    “她能鬧什麽，幾年前還沒鬧夠？”

    ——

    池老爺子沒有告訴歐陽文靜的是，其實池沫昨晚上還在病房裏哭訴。

    “爸，他們怎麽可以這樣，我做不到不介意，一個是我前夫，一個是我外甥女，他們把我放在什麽地方？”

    當時池老爺子閉著眼，對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女兒置若罔聞。

    池沫的聲音已經哽咽：“我是沒怎麽關心過這個外甥女，但也沒有苛刻她，她來池家，哪一次我不是客客氣氣的，好吃好喝招待著，有她這樣的白眼狼嗎？看上誰不好，找上自己的小姨父，還有她六年前懷的孩子，十有八/九就是晏時遇的，她去c市看病，還不知道背著我兩個人都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