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咆哮了一通衛川，那頭支支吾吾，對池靳辰的行蹤閃爍其詞，說什麽出差去了。

    聽得藍雙更是火大暴躁，出差老婆重要？孩子都沒了出個屁的差！不可原諒！

    在外麵平息了很久的火氣，藍雙回到病房，顧綿昏昏沉沉剛睡醒。

    想了想，試探地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池靳辰到現在人影都不見，綿綿，你心裏沒一丁點想法？”

    顧綿垂頭，眼眸斂下。

    藍雙見她不對勁，想起昨晚淩楓的叮囑：“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手機的通話記錄顯示，你出事前給他打過電話！”

    顧綿不否認。

    小臉明顯白了不止一個度，但神色卻很冷淡：“我出事和他沒關係，他在美國出差。”

    腦海裏驀地閃過，暈過去的最後一刻，臨街咖啡館玻璃櫥窗映出來的許美靜微笑看她的情景。

    難怪，許美靜一進咖啡館問了她一個十分不搭邊的問題：靳辰出國了？

    池靳辰不在，所以肆無忌憚好對她下手？

    那輛車，司機明知道路間有個人還橫衝直撞過來，太不尋常。

    整件事，如果是許美靜的陰謀，她真的無話可說，厭惡她算了，連她和池靳辰的孩子一起憎恨，這點，顧綿絕不原諒！

    ……

    邁克爾醫生接到衛川的電話不意外，以前池靳辰每次治療時，他的這位好友隔三擦五都會打電話關心詢問池靳辰的治療情況。

    衛川剛禮貌打過招呼，邁克爾醫生已經說開：“行這次病發前幾次都要嚴重，治療進行到今天是第五天，他的腦電波顯示，情況較棘手，不過，痙－攣的狀況有所緩解，情緒穩定了很多……”

    “邁克爾醫生，他家裏發生了事，急需他回國。”

    邁克爾思索片刻：“非常重要？我明白了，但這樣突然斷治療，很不好。”

    衛川暗暗低咒一聲，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可是靳辰再不出現，顧綿那裏說不過去，而且，依著靳辰的脾氣，要是再拖著不告訴他顧綿孩子沒了的事，他會責怪自己一輩子。

    ……

    池靳辰正在密閉的室內做電擊療法，電擊是痛苦的，但長久以來，他已經麻木，受了身體的痛苦，心裏的痛苦會減少一些。

    金發碧眼的護－士見他放在一旁的手機不停震動，隻能暫時關閉儀器，把手機遞過去。

    池靳辰一看來電顯示，衛川，接起。

    “靳辰，顧綿出事了，車禍。”

    說完，衛川氣兒都不敢大出。

    長久，聽不見電話彼端任何一點聲音。

    “靳辰？”

    然後是那頭手機摔在地的聲音，窸窸窣窣一陣，才有沉重的呼吸傳來，失了慣有的沉穩節奏，很淩亂急促。

    池靳辰蒼白的手指死死壓著眉心，大腦很空，嗓子又幹又澀，勉強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人沒事吧？”

    “沒有大事，手臂脫臼，但是……孩子……”

    池靳辰閉眼，繃的青白的手指，差點將手機碾碎。

    “什麽時候的事兒？”

    “昨天。”

    難怪昨晚洗澡時，心口那一抽，疼得厲害，一切都有預兆。

    緊接著，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電話裏傳來護－士的呼喊：“池先生！你這是幹什麽？池先生你正在治療，不能離開……”

    衛川摸著鼻子，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