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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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這家夥狡猾得很,還是殺之保險,免得他胡說八道,影響了我們的判斷。”大誌沒想到恐嚇竟然有意外收獲,裝得更自然,語氣和神態更加冷靜。

    “天上有好生之德,”翠玉沉思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們也不是那種嗜殺成性之人,還是先給他一個會,若是他說的跟你們了解的情況一致,說明他還有救,便饒了他的狗命;若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再殺他也不遲,到時我相信他會死得心服口服。”

    “女俠慈悲心腸,我說,保證這次全盤托出,絕對不會有任何隱瞞,希望二位大俠能再給我一次會。”福根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不停地磕頭,不停地作揖。

    “既然如此,”大誌的短刀在那福根麵前繞了繞,冷冷地說道,“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若是你有半句假話,我便會認為你已經活夠了,隨時都會結果你的狗命。”

    “盡管放心,”那福根說道,“我跟鬼子來往,就是為了活命,而今小命就攥在你們,我有豈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知道輕重便好,說吧,從頭至尾詳詳細細地說出來。”翠玉命令道。

    “事情是這樣的,”那福根說道,“前一日下午,我正在鈴木辦公室與他下棋,殺得難解難分之際,電話突然響了,那鈴木甚是不悅,很不情願地接了電話---是石原打來的,讓他立即到石原辦公室去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議---那盤棋隻能暫且擱置下來。”

    “什麽大事?”翠玉和大誌異口同聲問道。

    “當時,”那福根接著說道,“我要跟鈴木一塊出門,卻被他留下了,他讓我等他,一定要分出高下輸贏。我被迫無奈,隻得坐等鈴木回來。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那鈴木才回來,臉色陰晴不定,日本很多軍官都這德性,誰也摸不透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接著下棋,那鈴木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上便是殺招,麵對這一情況,自然得恭維幾句……”

    “問你什麽大事,你扯這麽遠幹什麽?”大誌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大俠息怒,”那福根解釋道,“我隻有從頭至尾說出來,你們一聽便會知道我說的是真話,絕非編造故事,我也就能---活命了。那鈴木好大喜功,喜歡聽讚美之詞,不管是不是真話。當聽到我的恭維之詞,他便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假思索,隨口便將石原找他所說的大事說了出來。”

    “繼續!”翠玉為了聽得更仔細些,蹲下了身子。

    “鈴木笑著說道,‘今天可真是好事成雙啊,就我個人來說,麵對殘局,力挽狂瀾,首次戰勝了我的象棋對。對大日本帝國來說,馬上就有兩卡車武器裝備運進城來,這樣就可大大彌補了人力方麵嚴重不足的困擾,為下一步工作提供了堅實的保障。’他說完之後大笑了,顯得很開心很得意。”

    “沒有半句虛假?”翠玉有點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

    “好,我對天發誓,若是有半句虛假,就讓我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那福根信誓旦旦,似乎不像在撒謊。

    “暫且相信你一次,”大誌說道,“我來問你,那鈴木有沒有說武器裝備什麽時候會運進城來,這些裝備又是從什麽地方運來的。”

    “說實話,”那福根很認真地回答道,“這些問題我還真問過了,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天,前後相差應該不到一周,從他的言語不難作出判斷。至於從什麽地方運來,可能是對我有所防備,也可能是他也不知道具體的路線,那家夥沒說。”

    “還耍小聰明,是吧?是不是想死,說,是不是想死了?”大誌的刀尖狠狠地頂著那福根的咽喉,稍有差池,刀尖便會刺穿他的喉嚨。

    “我,我真就知道這麽多,知道的全給你們說了,你們還想怎麽樣?若是你們真的不信我的話,那隻能說明你們是一心來殺我的。既如此,那好吧,我說什麽都沒用了,那我也不說了,不再求你們了,要殺就殺吧,隻怪我是個短命鬼。”那福根無奈地搖著頭。

    “你以為假裝想死,”大誌氣呼呼地說道,“就能博得我們的同情和憐憫,就能放過你的狗命,是嗎?告訴你,你的算盤打錯了,我們才不會吃你這一套。你夥同鬼子殺害自己同胞的時候,可曾看到老鄉們因為害怕和恐懼而縮回屠刀,最終放過他們?”

    “沒錯,麵對父老鄉親我是應該縮回屠刀,我是應該想方設法留住他們的性命,這些我的確想過,可殘酷的現實告訴我,我什麽都做不到,我能讓鬼子停下沾滿鮮血的屠刀,還是能讓他們放過屠刀下麵的同胞?如果我說了算,能改變什麽的話,我早已經讓他們滾出國了,今天我也不可能被你們抓住,不可能跟孫子一樣跪在你們眼前。我能做的,就是必躬屈膝,就是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以為能保住自己性命已經算是僥幸了。”

    “好啦,”翠玉說道,“你們兩個也不用爭辯了,孰是孰非,誰對誰錯,時間會給出正確答案的。這一次我不會聽信你的理由將他殺了,也不會因為他慷慨陳詞,知恥後勇,一番令人激動的言辭而輕易放他離開。”

    “你的意思是……”大誌不解翠玉言語之意,那福根亦是如此,兩人都盯著翠玉。

    “帶走!”翠玉站起身來,扭頭便向前方走去。

    “哎,走!”大誌將跪在地上的福根抓起來,跟此前一樣,一隻攬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握著彎刀,而那彎刀的刀尖頂在福根的肚腹之處。

    “你們,”那福根略顯失望地說道,“你們怎麽能這樣,此前不是說好了嗎?隻要我如是回答你們的問題,你們就會放了我,現在這算什麽?恩將仇報,還是無信無義?”

    “少廢話,趕緊走。”很顯然大誌被那福根問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此人之言。

    “我覺得,”那福根接著說道,“鬼子都是無信無義之人,口是心非,翻臉不認賬,沒想到二位行俠仗義的英雄亦是如此,看來天下再無信義可言,這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閉上你的臭嘴!”大誌也覺得有些理虧,但是又不能放了他,隻得用一種看似強詞奪理的辦法對待他。

    “你囉嗦什麽?”翠玉走在前麵,但對福根之言聽得真真貼貼,她轉過身來,盯著福根說道,“沒有殺了你,已經算是蒼天有眼,我心慈善,你不但沒有感恩戴德,而且還多有不滿之意,是不是已經認定我們不會要了你的狗命?”

    “我,”那福根怯怯地說道,“我當然感激二位大俠下留情了,可,你們此前答應過要我的,待問題問清楚了會放我走的,可現在,我還在你們上……”

    “我想你肯定誤會了,”翠玉淡淡的笑道,“首先我們從頭至尾都沒有向你做過那樣的保證---我們是說過,隻要你能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就會饒了你的狗命,這一點我想不用我們證明什麽,你能跟我們爭辯,足以說明你的腦袋還在脖頸之上。其次,我們並未保證一定要放你走,你交代的問題很重大,我們無法落實真假,在這種情況下,隻得將你帶走,不過這一次我倒是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我們落實你沒有欺騙我們,一定放你。”

    “哼,要是你們無法落實真假,是不是我就永遠被你們扣了?”那福根顯得很激動。

    “你說什麽呢?是不是想挨揍啊?”大誌握緊了拳頭,在那福根麵前晃了晃。

    “若是你之前所言無誤,”翠玉說道,“我們一定放你走,隻是得先委屈你幾天,等著鬼子運送武器裝備的車子來了,我們的確見到了鬼子運送武器裝備的卡車。”

    “那,那要是見不到呢?我是說,運送武器裝備的車的確來了,可是跟你們錯開了,那又如何?”這福根可真是狡猾得很。

    “你還是祈禱吧,若真像你說的,那你肯定死定了。”大誌又嚇唬福根。

    “你們……”那福根真是服了眼前這二人,說話似乎沒有準頭。

    “別聽他的,”翠玉說道,“隻要如你所說,鬼子確實有運送武器裝備的車來,不管我們看到還是沒有看到,我們都會放了你,這一點絕對不會變,我說話算數。”

    翠玉和大誌帶著福根,為了避免再遇上鬼子,他們幾乎繞開了大道,專門找那種不大有人來去的小道走,說話之間,便來到了一所破舊的小院。

    “這是什麽地方,帶我來此何為?”這院子破破爛爛,院牆多處坍塌,走進來的時候,院門都被蜘蛛網封死了,院內更是一片狼藉,渣土等廢棄之物隨處可見,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更像一處亂墳崗子,那福根左右看著,心裏又一次隱隱恐懼起來。

    “何為?”大誌咬牙回道,“自然是住下了,難道讓你來欣賞月光下的斷壁殘垣?”

    “隻是暫住,”翠玉點頭說道,“不會太久的,鬼子運送武器裝備的車什麽時候來,你就什麽時候離開這裏。我相信你,不會太久的。”

    “留下陪他!”翠玉推開了屋門,屋內外一般漆黑,站在門口對大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