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幾日，異常平靜，那些怪異的幻想再沒出現在水森的生活中，有了錢，日子過的平淡，吃了睡，睡了吃。隻是偶爾在不經意間，還會看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小齊。

    水森試圖在社交工具中找尋小齊的蹤跡，但隻有灰色的頭像，和四個字：原來如此，那是小齊的心情動態。

    他記得，小齊是前年中秋和自己分別的，他是個迷信的人，那幾總是說他要麻煩了，左眼皮一直跳。水森記得，他還花了三百多買了個據說是開了光的鏈子，買了鏈子沒幾天，便就斷了聯係。

    怎麽會在這幾日總能看見他的影子，這一點，水森也說不清楚。

    到後來，在生活中遇到和小齊相像的人，竟成了常態。

    就這樣一直到除夕晚上。

    除夕，萬家燈火通明，但街上卻異常冷清，許多店鋪都關門歇業，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水森在旅店汪老板那下了些速凍餃子，又買了瓶酒，跟老汪吃了喝了，也算是過了個年。樓裏基本沒幾個人了。那些個平日裏頹靡的麵孔漸漸少了下來，整個樓顯得格外冷清。

    春晚一如既往的無聊，水森看著，跟老汪有句沒句的說著話，到後來，老汪竟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水森索性關了電視，穿了大衣，出了門，屋外，月光清明，偶爾的冷風，正好幫水森醒酒。記得以前，水森是一斤的量，而現下，酒量也不行了。

    街上隻有零星幾家店鋪開著門，從裏麵傳來春晚主持人熟悉的報幕聲，有些個頑皮的孩子，奈不住，拿了炮仗出來放，有一下沒一下的響著，重複而單調的聲響竟有些壓抑，仿佛是在等著12點喧囂而刻意壓低了聲嗓。

    水森漫無目的的遊蕩著。

    2

    12點的鍾聲在廣場大屏幕上主持人煽情的祝福中響起，緊接著，整個縣城沸騰了，鞭炮齊鳴，煙花漫天。

    水森坐在廣場的花壇邊，呼吸著新年夾雜著煙火味的令人激動的空氣，新的一年來臨，那些美好的祝願，明日的期許匯成屢屢明亮的光，在他腦海閃耀著，他嘴角帶笑，眯著眼注視著這一切，仿佛置身於一個新的世界。

    也就在此時，在喧鬧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聲穿入耳中，水森皺眉，尋聲看去，隻見遠處東方大廈下的馬路邊上，有一團淒淒的火焰竄動著。

    這大過年的？燒紙？

    水森不解，但突然，心裏一陣咯噔！頭七？中分？！

    想到這，水森沒來由的汗毛直立。

    我心虛什麽！操！

    水森再沒有坐下去的心情，點了根煙，便向回走去。而這時，身後響起了那陣鐵鏈聲，哐啷，哐啷。

    水森不敢回頭，硬著頭皮向前。

    走著走著，忽感身體一輕，心神分外輕鬆，仿佛擺脫了曠日持久的疲憊，內心平和，安定，人事看破，塵埃落定。

    而周遭事物，也顯得虛幻迷離，迷迷蒙蒙，感覺隔著一層雨霧，雨霧之後的廣場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看不真切，唯有那團火焰，搖曳明顯，另人眼目一暖，而火焰邊上，圍著些小孩模樣的人影，他們拖著個人，而那人正在那不停得磕頭。

    這是哪。水森突然感到陌生，內心的平靜隨即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擊碎！有種念想跳入腦際：這些都不是人！

    恐懼馬上要化為尖叫被其喊出時，一支冰冷的手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噓！安靜！剛死之人最容易因為恐懼而心生魔煞，對未來修行大大不益！

    說來也奇，聽了這話，水森從恐懼中醒來：難不成我已經死了？！水森疑惑著。而周遭事物，也終於清晰起來，的確，擠在廣場上的人影，確實不是人。而是些缺胳膊斷腿，麵色慘白，兩眼空洞的東西。遠處火光邊，四個青頭小孩用鏈子拴著那日跳樓的中分青年，中分青年滿臉哀傷，正在對著那燒紙的老婦，磕著響頭。

    此時，身後冰冷的聲音又起：水森，你已經死了。

    是這樣麽。水森回道，遂又看了看天空，那裏沒有了煙花，隻有死氣沉沉的陰霾。

    嗬，水森舒了口氣：終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