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協會？還在搬家，不能去。 ”

    “水園？算了，我可不想撞近秋雨的槍口。”

    “舒適逸？我更不想見白清揚。”

    “……”

    思來想去，孫九霄當真沒了去處，索性直接叫黃子濤開車去了張家大院。

    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平日裏清淨的張家大院也變得喧囂嘈雜，那些依附在張藏鋒名下的旁支都來求一粒定心丸，可張藏鋒閉門不見，將這些人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水伯，您還是再通報一下吧。這條船翻了。可不是死幾個人那麽簡單。”

    “是啊！水伯您就再幫我們求一下，我今天務必要見到老師。”

    “稍安勿躁？我教教我怎麽稍安勿躁！白清揚的刀子都架上了我的脖子，要我說，幹脆洗幹淨了等人家來殺吧！”

    “……”

    聚集在院子裏的人都不是等閑之輩，不是某個部門的部長就是哪個局子的局長，他們圍在水伯周圍嘰嘰喳喳，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緩和。

    原本，他們還堅守在張家的陣營，但這次張琛都被白清揚抓了進去，雖然及時撈了回來，也使得他們惴惴不安。

    吃張家這碗飯的人底子都不幹淨，要是也被白清揚弄進去了，想來張藏鋒是不會親自出麵將他們保下。

    “謔，好熱鬧啊！”孫九霄拍拍手，笑著環視一圈。“恩，不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孫九霄！”

    所有人都是從牙縫裏咬出這個名字，對於孫九霄是又愛又恨。

    一方麵，孫九霄是白清揚的唯一合作夥伴，他們若是討好了孫九霄，就算張家轟然倒塌，也能在混亂中求道一麵免罪金牌。

    正是因為如此，孫九霄也是致使他們落到這般處境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礙於孫九霄功夫太高，肯定會有人撲上來狠狠咬幾口以泄心頭之恨。

    “孫九霄，你還敢來這裏，不怕死麽？”一個帶著警徽的胖子恨恨的看著孫九霄。

    這位劉副局長跟孫九霄很熟，深知跟孫九霄之間不可能一笑泯恩仇，因為當初就是他竭力要落實孫九霄的殺人罪，還險些成功了。

    “劉副局長你好像在威脅我啊。”孫九霄挖了挖耳朵，對黃子濤說道，“子濤，記住劉副局長這句話，以後到了法庭上這可是證詞。”

    “孫九霄，你想幹什麽！”賊眉鼠眼的張春波也跳出來，指著孫九霄的鼻子嗬道，“你這是私闖民宅！張藏鋒是我的叔叔！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被他這麽一說，孫九霄就被扣上了刺殺張藏鋒的帽子，所有人都變得嚴陣以待，生怕孫九霄突然大發神威把自己這群人打翻在地上。

    “得了吧，你們繼續鬧。”孫九霄擺擺手，全然沒有跟這幫人一般見識，轉而看向水伯，“水伯。我來找個人。”

    “老爺不見客。”水伯雖麵如死灰，還是帶著倔強的表情。

    他曾跪下求過孫九霄，叫他不要將張藏鋒的威嚴踩在地上，但孫九霄沒有理會，使得水伯這麽和藹溫和的一個人。也不待見這個咄咄逼人的小光頭。

    “張老爺子呢，就算他今天不見我，很快也回來主動找我。不過我這次找的不是他。”孫九霄笑著環視一周，道，“把關閻和金不換交出來吧。該算總賬了。”

    關閻和金不換一直在張琛的庇護下興風作浪，如今張琛自身難保，自然顧不上安排他們，多半還藏在張家大院。

    “他們兩個已經走了。”

    “哦？是不是去了763醫院。”孫九霄稍顯意外，但迅速鎖定了他們的去向。

    華夏名醫堂已名存實亡。兆龍集團亦被查處，若說張琛背後還有勢力能收容這兩個禍害，那麽必定是方安林的763醫院。

    見水伯點頭，孫九霄轉身就走，卻在走出兩步後退了回來。向著那些熱鍋上的螞蟻問道，“我們平頭百姓自首是去派出所，你們當官的自首是去哪裏？”

    “紀委。”

    “既然知道，就快去吧。”孫九霄打個響指，揚長而去。

    眾人這才發覺是被孫九霄涮了一把，險些氣炸，一個個挽起袖子就要找孫九霄討回公道。

    卻在這時，張翰林從大堂走了出來，眾人一看到正主來了，立即安靜下來。

    “各位師兄弟。隨我進來吧。”張翰林望著孫九霄的背影，直到看到他走出張家大院，才繼續說道，“家父派我來與諸位商討，如何穩定雷州秩序。”

    “太好了！”

    “……”

    其實孫九霄一早就猜測，關閻和金不換已經轉移到了763醫院，他還是想在張家露個麵，雖然這麽做對他沒有什麽意義，但對白清揚而言意義重大。

    既然已經確定了兩人去向，孫九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金不換還好，雪醫金氏的口碑雖然不怎麽樣，卻也隻是因為見死不救，如果他有意悔改，孫九霄會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但關閻此人。危害太大，簡直是現代版的瘟疫之源，孫九霄必將其誅殺。

    不過，擺在孫九霄眼前的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方安林也被牽扯進來，待會兒可能會遇到三對三的鬥醫，現下在他的隊伍裏還少一人。

    孫九霄與方安林打過交道，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定會以各種方式來阻礙孫九霄的腳步，所以孫九霄更要做到讓他無話可說。

    中醫聯盟已有千人規模。但絕大多數都是兵，林正南又剛剛被指派去參加醫療下鄉活動，如此看來孫九霄手邊當真沒有合適的人選。

    “張三千師伯也是鬼佛高徒，不妨讓他出陣。”黃子濤建議道。

    “其實他沒有醫術的。”孫九霄苦笑一番，“他隻是武功高強。酷愛殺戮，這背離了我以德服人的原則。”

    “是麽？”黃子濤摸了摸鼻子，並未戳穿。

    “算了，認個慫吧。”孫九霄無奈的歎了口氣，撥打了近秋雨的號碼。

    不多時電話接通。近秋雨一改往日清冷，率先問道，“你想好答案了麽？”

    孫九霄十分頭疼，似乎女人做什麽事都喜歡湊在一起，逛街如是，上廁所如是，就連找男人也要湊在一起禍害同一個男人。

    “我要去找方安林決戰。”孫九霄嚐試著將話題扭轉。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近秋雨認真說道，“你不能不負責任。”

    孫九霄懷疑自己失憶了，在失去的那段記憶力似乎和近秋雨發生了什麽，但他的記憶並沒有空缺，他可以保證跟近秋雨之間是清白的。

    見孫九霄遲遲不做回應，近秋雨又問道，“負責人很難麽？”

    “可我不知道我有什麽責任。”孫九霄十分無辜。

    就算牽手會導致懷孕，孫九霄也會斷定近秋雨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當然這是無稽之談。而目前為止近秋雨也沒有出現類似的狀況。

    “你們男人總是這樣。”近秋雨在電話裏歎了口氣，沉吟片刻，“我在中醫協會的原址，來接我吧。”

    孫九霄險些被氣的吐血，不過好在近秋雨同意出陣。等黃子濤把車開到中醫協會樓下時，孫九霄決定上去先跟近秋雨說清楚。

    中醫協會還有許多檔案卷宗堆積在這裏，不過並不妨礙中醫聯盟的辦公，目前為止的工作隻有金蛹係列產品的訂單，所以這座大樓顯得有些冷清。

    近秋雨坐在原來曾浮生的辦公室。她的職位也確實有資格坐在這裏，孫九霄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修正一份合作文件，孫九霄看得清楚，文件上乙方的位置寫著東南軍區醫備部。

    “這是和東南軍區的合作？”孫九霄略有驚訝。

    他知道這個部門，大抵是負責醫療器材用品采購、儲存和分配。也就是東南軍區的藥房，每個月單單是消毒水訂單都足夠養活一個小型製藥公司。

    “恩。”近秋雨迅速敲打鍵盤，長舒一口氣後，抬起頭看著孫九霄，“二小姐臨走前幫忙牽的線。”

    打印機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吐出帶著油墨的打印紙，使這間辦公室顯得有些亂，就如孫九霄的心。

    他和謝婉兒之間說不清誰欠誰，雙方總是竭力再為對方著想，但不同的是謝婉兒是沒有底線的，孫九霄卻守著自己的原則。

    這就像男人和女人不同的思維模式。

    胡思亂想一番，孫九霄抬頭正要說話，卻被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近秋雨已經站在自己麵前。

    而且貼的很近，孫九霄甚至可以看清她臉上的每一處毛孔。

    “你想幹什麽！”孫九霄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一個即將受到侵犯的少女。

    “你是不是喜歡我？”近秋雨仰著臉，十分認真，疑問的口吻中帶著些篤定。

    孫九霄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喝下龍舌蘭之後突然有了異性吸引力，似乎從那時候開始，就有很多女人前赴後繼的想要撲進自己的懷抱。

    先是上官靜兒以身相許，再有王小曼深夜求婚，現在連近秋雨也不例外，孫九霄在想是不是抽個時間找張若水聊聊，這樣或許能省去許多麻煩。

    “秋雨姐，你要的文件……”

    阿木抱著一摞檔案盒走進來，見到麵前這一幕，嚇得脫手將檔案盒掉在地上。

    孫九霄與近秋雨也同時一驚，迅速拉開一段距離，兩人同時作出整理衣衫的動作，好像在之前發生過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麵。

    “老板，你不是在東南軍區麽？怎麽突然冒出來了……”阿木說著說著，意識到自己可能鑄成大錯，趕忙舉起雙手，“我什麽也沒看見，你不要殺我滅口！”

    “阿木。”近秋雨輕咳一聲，“半小時後的會麵幫我推掉吧。”

    說罷，她便率先走出辦公室。

    孫九霄追了兩步，經過阿木身邊時停了下來，“我們是純潔的。”

    “恩！我相信！”阿木重重的點頭。

    “你……”孫九霄膛目結舌，狠狠的歎了口氣，“好吧好吧，她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不，也不是不喜歡……算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恩，我相信！”

    “我們真的是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