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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艾琳的喪事也辦完了，隻是骨灰遲遲沒有下葬，照說小區捐的錢足夠買一塊墓地，搞不好，又是爛賭鬼輸掉了。

    最近街坊鄰居額談論最多的事情，也是爛賭鬼這個人渣了，大家咬牙切齒，卻都沒有發作。

    從茉莉家回來，正好撞見怒氣衝衝的吳叔叔，我也就跟了上去，隨後看到了爛賭鬼，吳叔叔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揪著爛賭鬼的衣領，將他一提。

    “你說，你是不是把艾琳的骨灰，撒到春江河裏了？”

    “是啊，國家領導人死了，不也撒中南海麽？”

    “我不是給了你買墓地的錢了嗎？你這個禽獸。”吳叔叔搖晃著爛賭鬼的衣領，罵道。

    “那是我女兒陪你的錢，我愛怎麽花，就怎麽花。”

    “你禽獸，我今天就打死你。”

    吳叔叔一拳打過去，爛賭鬼腦袋一歪，吐出一口鮮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虎毒不食子，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大人的世界還真是複雜啊。此刻，我有了一種殺死爛賭鬼的想法。

    “老吳，夠了。”

    “你別攔著我。”

    “你打死他，你是心裏舒坦了，可是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麽活啊？”巧慧阿姨抱著吳叔叔，吳叔叔愣在哪裏，好半天，才丟下爛賭鬼，吐了一口，才憤憤不平的離開。

    回到家，我也有些沮喪，畢竟這個社會對艾琳太不公平了。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喂——”

    “喂，翔子，是兄弟嗎？”

    “是。”

    是阿偉的聲音，聽語氣有些醉了。

    “來春江河。”

    掛了電話，我也就像春江河走去，天氣有些人，河邊就更加了，這條河出名的臭，所以沒幾個人，遠遠的就看到阿偉坐在地上，身邊還擺著二個酒瓶子，我走了過去，挨著他坐下。他將一瓶酒遞了過來。

    “是兄弟嗎？”

    “是。”

    “我就知道你夠義氣，幹。”

    我們碰了一杯，猛灌了一口，全身一陣滾燙，瞬間暖烘烘的。這也許就是酒的魅力吧。

    “你知道這社會為什麽那麽多壞人嗎？”

    “。。。”

    “因為做了壞事，得不到懲罰，那些做壞事的人就覺得，不管自己做再多壞事，都沒有人會懲罰自己，久而久之，他們就變本加厲，越來越壞，最後連禽獸都不如。”

    “。。。”

    “你知道嗎？艾琳的骨灰就被撒進了這條臭河，她明明那麽愛幹淨，那麽愛整潔，怎麽可能受的了這麽臭的地方，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當初，我就該抱著她的骨灰到我家去，這樣我就能天天守著他，護著她，愛著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任何人都不行。”

    “阿偉，你別這樣。”

    “翔子，我決定了，我要教訓那個人，是他害死了艾琳，我不會放過他的。”阿偉又喝了一口，臉更加紅了。

    “。。。”

    “我們是兄弟嗎？”

    “是。”

    阿偉起身，到了身後的綠化帶，拿出二根鋼筋，遞了一根給我，這個天氣，鋼筋冷的像冰棍一樣，我握著鋼筋，看著阿偉，我能看出他眼裏的憤怒。

    也許長大以後，他的世界不再隻有一個艾琳而已，可是現在，他眼裏，隻有一個艾琳而已。

    “走吧，我們去教訓他。”

    我們二來到小區的巷子裏，這條巷子，每天晚上九點，爛賭鬼都會從這裏通過去打麻將。我們二一人蹲在一頭，用帽子遮住腦袋。

    哈出來的熱氣，在森冷的夜裏，格外明顯。

    “賭一賭搏一搏，單車變摩托類。”爛賭鬼一邊哼著歌，一邊搓著手，像這邊走了過來，他進了小巷，很快，又往這邊退，我也堵了上去。

    他看了一眼前麵殺氣騰騰的阿偉，不自覺的後退，又看到拿著鋼筋的我，狠狠的等著他。

    “小兔崽子，你們想幹嘛？”

    “沒幹嘛，看你不爽。”

    “準備削你。”

    啪啪啪啪啪——心裏有多恨，鋼筋就多有力。

    “殺人啦，哎喲，殺人啦，救命啊。”

    爛賭鬼越是喊得起勁，我們鋼筋掄的越猛，一會兒，爛賭鬼也就趴在地上，用手護著腦袋。

    就在我以為阿偉消了氣了，準備停手的時候，阿偉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

    “翔子，對不起了，原本我以為揍他一頓就能消氣，但是顯然不行，我要殺了他，可能會給你添麻煩。“阿偉臉色猙獰起來。

    我也緊張起來，揍一頓並不是什麽大事，爛賭鬼名聲也差，打一頓也跟沒人幫他，連警察都懶得管，但是這殺人，顯然是件大事。

    “阿偉，你冷靜一點。“

    “不，我冷靜不了，我原諒不了他，我查過了，我才16歲，殺了他，差不多也就坐十五年牢，十五年後，我又是一條好漢，我要他給艾琳償命。“

    “不，阿偉，十五年很久的，牢房那地方，也不好待，對了，我還沒滿十六歲，我還未成年，我殺人最多進勞教所，對，我來，讓我來。“我伸出手，我知道我虛偽，我不會真的去殺爛賭鬼，但是我不能讓阿偉往火坑裏跳。

    “還是你夠義氣，隻是。“

    “我也喜歡艾琳，我也恨他，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巷子外麵似乎來了人，我也轉頭，畢竟在這裏討論殺人的事情，外麵來人我也有些怕。

    “你在這裏找找吧，翔子一般就在這裏遊蕩。“是阿彪的聲音，他怎麽知道我的行蹤。

    “真的嗎？你可別騙我，為什麽他最近不到你家了？“

    “想殺我，沒門。“爛賭鬼突然暴起，搶過阿偉的水果刀，一刀插入他的心髒，水果刀拔出來，一管血彪了出來，濺在我臉上，溫熱無比，他手上的刀又像我插過來。

    “翔子，小心。“阿偉推開我，肚子又中了一刀，他緊緊的握著爛賭鬼的手。

    呼呼——怎麽這樣，我揮舞著鋼筋，狠狠的砸在他手上。

    “啊——”他捂著手，鬆了水果刀，就往巷子外跑。

    “我要殺了你。”我剛追出幾步，又折回來，扶著阿偉。

    “撐住，我送你去醫院。”

    “噗——”阿偉又吐了一口血。

    “你騙我的吧，這裏黑漆漆的，怎麽可能在這裏轉悠。”

    “你愛信不信。”

    “翔子，阿偉，怎麽了。”原本四處張望的阿彪，眼神定格在我和阿偉身上。

    “啊——”張慧驚呼一聲，隨後又湊了過來。

    “翔子，你沒事吧？你流血了，好多血。“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