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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德房地產公司在郴州也許不太出名，但是17層高樓，全現代化電梯房在出口加工區那就算得上鶴立雞群了。和他並排不遠正好就是政府海關部門。此時正好是下午一點四十多，陽光有些火熱，好在還是五月份，不打傘也不是很難熬。

    “小美，聽說海關門口有免費的***賣，是真的嗎？”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三角型臉的女人對著身邊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問道。

    “小娟啊，拜托，你就連五塊錢都節約？”高挑女孩隨即露出鄙視的表情。濃妝豔抹很是妖嬈，一雙狐狸眼更增加了幾分媚態。

    “五塊錢也是錢，再說我又不是真去拿，我隻是問問是不是真的。”

    “快點，遲到就不好了，李經理被他嫂子整的厲害，萬一我們觸了黴頭，保不準吃不了兜著走。”

    路上趕班的人越來越多，匆匆的步伐帶著鞋子踏地板的聲音，也有心急一點的，就直接飛奔起來。

    “你看，又是那二個女的，都二周了，幾乎每天都站在那裏。”

    “對啊，她不會是找什麽人吧。”

    “仔細看還挺漂亮的，特別是那個長頭發，大眼睛，真想認識認識。”

    “那個臉圓圓的也不錯，挺可愛的。”

    隨著眾人的議論，那個叫小娟的女孩子似乎也來了精神，她瞪著眼睛咂巴咂巴的看著，很是滑稽。

    “你那麽出神看什麽？”邊上的高個子女孩很不滿的抱怨，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你說那二個女孩子天天在這裏幹嘛？”叫小娟的女孩子疑惑的問道。

    “還能是幹什麽的？來找金龜婿的唄，這種女人我見多了，長著一雙手不去勞動，偏喜歡往床上一躺就發財的美夢。”高個子女孩眼神鄙夷，似乎想豎中指，動作到一半又收斂起來了。

    “金龜婿誰不想，要是往那個床上一躺，就能來個幾千萬，你會不躺，真是的，不過別人那身材，那臉蛋，還真有那資本，我啊！”小娟看了一下自己的葫蘆身材；“還是等下輩子吧。”她無耐的談了口氣。

    “長得漂亮有什麽用，還不是被我趕出了。”小美很不屑的說道。

    “噢！她們就是你說的那二個很漂亮的想進我們部門，你麵試把她們打出去的那二個？”小娟煥然大悟的張開嘴。

    “我可不是故意針對她們，而是她們真沒本事，臉蛋漂亮有什麽用。”

    “看，李理經的車，小美，你還不追上去打招呼。”小娟看著馬路邊上駛向公司大門的車。小美順著目光，也看見了一輛瑩白色的豐田開了過來。步子由疾走變成了跑，高跟鞋在路上那個滴答滴答的絲毫不怕摔跤。

    路邊樟樹下的二個女孩也抬起頭來，拉著長頭發女孩手欲往前跑，長頭發女孩確實賴在原地不走。似乎很不情願。

    “海棠，都11天了，你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凡做什麽事都一心一意，他壓根就不會看路邊的。”

    “可是，可是他萬一不記得我了，怎麽辦？”

    “快點啦，要不又來不及了。”又拉了幾次，還是沒拉動，圓臉女孩似乎也有些生氣，一把甩開長頭發女孩的手。

    “你不去，我去，他要是能認出我，鐵定就能認出你。”圓臉女孩丟下長頭發女孩像吳德公司大門跑去。瑩白色轎車停下後，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人抱著二個文件夾下車了。一雙眼睛，像大海一樣迷人。

    “李經理，我幫你抱吧。”小美是算好時間，表麵上那個看起來是李經理一下車她剛走到門口的狀況。

    “不用，我自己來。”男人很禮貌的笑了笑，露出二個淺淺的酒窩，並沒有怎麽搭理她，就像公司走去。

    “小凡，你等等，你等等。”圓臉女孩隨後跑到，似乎跑的有點急，終於在男子快要跨進公司時趕到了。

    男子回過頭，先是愣了一下，很快露出興奮的表情，隨即擺出了隨和的微笑。

    “洪菲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小李，快點，吳總還等著你了。”原本走在男人後麵的國字臉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超前了，他皺著眉頭，八字眉，凶神惡煞！

    ”你還記得我，我太高興了。我。。。”

    “洪菲，不好意識，我有很重的事情，晚上我請你吃飯。”

    “你等等，等等。”洪菲追了幾步，看見保安表情不善走了過來，才很不高興的嘟著嘴離開。然後就看見了一臉敵意的小美。

    “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追男人啊！哼！”洪菲心情似乎很不好，逮著誰就發火。

    “不要臉。”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試試，信不信我抽你。”

    “不要臉，不要臉！怎麽，你抽我啊？”小美把臉湊了過去，也許在她看來，自己比對方高半個頭，要真打起來，肯定不會吃虧。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二個人吵架之前，另外一輛深紅色的比亞迪小轎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一個穿的黑色皮夾克的男子，平碎方形臉，一雙桃花眼很是迷人。洪菲追小凡的時候，他示意他身邊的另一司機模樣嘴型修長的人往這邊看，臉上笑的很燦爛。

    走到公司門口，就正好遇見二個女人在哪裏吵架，他有點心煩的。歪了一下他那仰月型的l嘴。待到小美湊著臉的時候。毫不客氣就甩了下去。

    “吵什麽吵，不嫌丟人啊。”男人對著小美就是一頓訓斥。

    “對不起，李總，是她，是她先。”

    “她不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我管不著，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就得，就得。那個，老錢，什麽來著。”男人似乎一時忘記了什麽。

    “還想不想幹，想幹就趕緊進去，不相幹，滾蛋。”叫老錢的男人提著包，跟在李總後麵，一副老實巴巴的樣子，待到李總叫他時，他才用手指著小美吼了二句。

    “對不起，對不起。”小美捂著臉，跑了進去，恰好小娟此時也來了，看著小美被打，雖然同情，也不敢說什麽，也追了上去。

    “這個，李總，給你添麻煩了。”長頭發女孩也到了，洪菲給李總道歉。

    “我又沒錯，再說，我又，完了，完了，要遲到了，快走。”洪菲眨巴著眼，拉著長頭發女孩很機靈的就跑。

    “李總，你該不會是，咳咳！”看著李總入神的表情，身邊的老錢咳嗽了二聲。

    “我什麽啦我？我有老婆，我怎麽會。”李總很快回過神來，一雙貓眼睛四處打轉，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看什麽看，還看，我幫她又不是因為她漂亮，那個叫小美的，在外麵不幹不淨的，還整天做白日夢，打我弟弟的主意，我看，這二個女的，才配得上我弟弟，一個和潑可愛，一個禮貌大方。嗬嗬！”李總拖著下巴點點頭。

    “老板，我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沒看見。”老錢又恢複一副老實巴交傻傻呆呆的模樣。

    原本馬路上那個人潮竄動，現在卻人煙稀少，這也隱隱的告訴上班的人，你應該是要遲到了，馬路上二個女孩正在火速的奔跑，顯然還沒有放棄。

    “你怎麽和人吵起來了。”

    “她就是上次給我們麵試的，我看到她就來氣，沒打她就好了，不過，那男的好帥，啪的一耳光就打過去了。爽！”洪菲順手做了一個扇耳光的動作，似乎在重溫那一刻的快感。

    “這個，我們麵試沒過，是我們能力不足，怎麽能（公報私仇。）”

    “好啦好啦，都怪你，叫你去追，你不去，小凡認出我了，還說晚上請我吃飯，可是，可是他連我電話都沒，他怎麽請？敷衍我啊！哼！看我晚上不狠狠的宰你。”

    “他是真有事，他說晚上請，自然就是要我們晚上下班去等他。”

    二人邊說邊跑，跑到了磐石公司門口，在鞋櫃迅速換了鞋，拿著考情卡就往打卡機衝。

    ”五十九，哈哈，五十九，沒遲到。“洪菲打完卡，一看考勤卡上的時間，隨即很燦爛的大笑起來。

    ”好啦，快進去，等下會被胡專員罵的。“二女孩在門衛大叔很不滿的注視下通過安檢門，像品質部跑去。

    “劉玉蘭，新來的二個員工沒來嗎？”胡專員今年二十六歲，有一個很迷人的尖下巴，平日裏話不是很多，也不算很嚴厲，是品質部的專員，也是老大。

    “呃！她們去上廁所了。”劉玉蘭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隻是發梢有點天然卷，給一個精致的發夾給夾了起來，隨意的飄散在了也的香肩之上，使得她看起來充滿了一種青春的氣息，而額頭上長長的劉海，打到了她的眉頭處，使得她看起來在成熟嫵媚的同時，又多了幾分俏皮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波光流轉之間，總是帶著一絲頑皮的意思，使得她看起來十分的頑皮，但是卻又給人帶來一種如同鄰家少女般的親切感。

    她臉稍顯有些長，但是高巧的鼻子，卻恰到好處的掩飾住了這個缺點，使得她的臉看起來別有一番動人的風韻，性感的嘴唇顯得有些厚，但是這種厚度卻又被她嘴唇腥紅的顏色給掩飾住了，使得她充滿了一種野性而撩人的感覺。

    天鵝一樣的脖子上，掛著一竄鉑金色的項鏈，而項鏈的下方還有一個龍一樣的形狀的吊墜，鉑金在白織燈光下交著光，使得她脖子處的肌膚看起來更加的光滑如玉又膚如凝脂了起來。胸前傲人的雙峰，伴著鏤空那若影若現的神秘誘惑，不知讓多少男人為之遐想，雙峰下麵是皮裙包裹的****，此刻她正坐在哪裏，皮裙和****交織的幾道褶皺讓人想入飛飛，皮裙隻打到了美豔她的大腿根部之下五公分的地方，使得她的大腿，幾乎是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她穿了一條黑色暗花紋的絲襪，在絲襪的包裹之下，她的玉腿看起來結實而修長，實在是撩人心扉。和她相處過得人都知道她性格好，有耐心，不發脾氣。此時她似乎想給手下兜著。

    胡專員也沒有在繼續問，似乎對劉玉蘭很信任。她剛轉身，就看見二個女孩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她偏過頭看見劉玉蘭滿臉黑線，嘴角動了動，又回過頭走了。

    “你們怎麽每天都趕著點來，需要這麽準-時-嗎？”劉玉蘭一頓一頓的說，視乎也對著二個手下有了成見。

    “這個，抱歉，路上有事耽擱了。”

    “你肯定又要說，怎麽每天都耽擱，是吧，因為每天都是這件事，所以每天都耽擱嘍，好啦不要生氣啦，晚上請你吃燒仙草。”洪菲馬上一臉討好的笑臉。

    “算了，快工作吧，呃，最近退貨機越來越多，胡專員又挨罵了，她算是脾氣好，領導再怎麽說她，她也不像下屬發火，要不難，今天你們就慘了。”

    “這個，退貨機怎麽會那麽多？”

    “哎！標準低就自然是這樣了。”劉玉蘭歎了口氣。

    “那就應該把標準搞嚴一些。”

    “是啊，大家都知道要這樣，但是一嚴起來，就沒產量了，沒產量大家的工資就都少了，所以這些領導啊什麽的，都是想著法子從我們品質部這邊流過去。”

    就在這個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挑，一米七五左右，國字臉，短平頭的男人在護手而立，踱踱而來，所到處，鴉雀無聲，全都打起神來工作。三女也趕忙奮力工作。

    這是一間寬八米，長二十米的廠房，房中間豎著三排工作台，每個工作台二麵都坐滿了工人，工作台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零件，仔細看，依稀能看出一些手機模樣，這好似一家手機翻新的電子長。

    “終於要下班了，趕緊收拾東西，良品這個籃子，不良這個籃子，沒測的這個籃子。”洪菲似乎很心急，另外二個女孩倒是很鎮定的分類。原本的安靜被打破了，眾人也都悉碎碎的收拾東西下班。

    “快點，等下又要排很久的隊了。”洪菲拉著海棠像門外跑去，笑著對劉玉蘭揮揮手。來了這麽就，她們自然知道劉玉蘭重來不會去擠門的，基本算是最後走。

    “完了，全是人。”看著安檢門堵滿了人，洪菲很不滿的嘟著嘴。索性磐石是一個小廠，才七八十號人，要不關下班這麽亂，估計沒幾個小時走不完。磐石開場才三個多月，自然很多製度都不完善。

    “這個，別急，慢慢來。”

    “不急？你真的不急？那好啊，我們回去陪劉玉蘭。”洪菲就拉著海棠往回走。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見拉不動。才取笑到：”矯情。“

    ”別擠啊。“

    ”踩我腳了。“

    ”你手往哪裏摸啦。”

    看著前麵火熱的一片，洪菲也是一臉茫然，素手無策，畢竟你和一群大老爺們擠，她們絕對是越擠越來勁。

    “海棠，怎麽辦呀？”

    “這個。”海棠附耳說了幾句，隨即洪菲捂著嘴笑起來：“你真壞。”她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比較嚴肅的聲音不大不小湊在海棠耳邊，看似神神秘秘的像是在說什麽秘密。

    “劉玉蘭的絲褲被刮爛了，好像屁股都能看到。她現在坐在哪裏不敢出來了。”

    “你怎麽真說啊。”

    擠的正來勁的男同胞們那是聽得真真切切，人群有點呆滯，突然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離開了隊伍，眼睛放光的又跑進了廠房，然後第二個，第三個，似乎跟風來勁了，越來越多的你哪的往裏跑。

    “海棠，快快，快走。”洪菲拉著海棠，逮著機會，終於出了安檢們。劉玉蘭可算的上廠裏的女神，關於她的消息不計其數，有人說她單純善良脾氣好，也有人說她表裏不一，假正經，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她還偏生的不解釋，任由人去說，今年流行短裙加絲褲，她就穿了，於是攻擊她的人就更多了。她也就笑笑，依舊雲淡風輕，仿佛別人說的不是自己。

    二人出了廠房，就飛奔吳德大門口。路上下班的人黑壓壓的一片，海關裏麵大大小小七八個廠，最有名的莫過於台達和津地本，不過都比較靠裏麵，倒是吳德和磐石是後來開的，反而離海關比較近。這一條街叫鳳凰街，吳德和海關並列相距不夠十來米，在他斜對麵二十來米便是磐石了。

    距離並不是很遠，二人過了馬路，就到了吳德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瑩白色的豐田。

    “這個，我是不是要化點妝，這樣會不會很醜。”海棠掏出鏡子撩了撩頭發。

    “好啦，你已經很美了，如果全世界女人的平局分是60的，那麽現在你已經95了，為什麽還要打扮成到100分類？”洪菲一把搶過鏡子，也照了照，方才安心。

    “等下，等下我要跟他說什麽好。”海棠二隻手握在一起，互相摩擦。

    “你就慢慢想吧，反正有一晚上，隨便你怎麽想都行，對了，孤男寡女一晚上，很容易出事的，得有準備。”

    “出事，出什麽事。”海棠緊張的眉毛一縮，隨即羞得的滿臉通紅；“哪有，哪有這麽快。你！——”

    “好啦，不逗你了，有備無患，聽說海關哪裏可以領免費的套套，要不去領幾個。”洪菲眨著眼睛，鬼頭鬼腦的一臉壞笑。

    “不要，真不要。”海棠的臉紅到了脖子。

    “你要是不想，幹嘛臉那麽紅，反正就在前麵，再說了，萬一要是真那個，總還是保險一點好吧，走啦！別矯情了。”二人就在哪裏啦三步，退二步，惹的路人指指點點，好在大家都趕著去吃飯，說不定就圍觀起來。

    海關門口平時並沒有什麽人，此時門口正站著一高一矮的女人，她們似乎也正未某種事情爭論。

    “我的小美啊，求你啦，陪我進去吧，我一個人不好意識。”

    “剛說的好好的，我隻負責帶你過來，你自己進去。”

    “都來，就一起去吧。”中國人對於這方麵多少有些臉皮薄。小娟使勁拉著小美，原本小美不願意進去，似乎不想耗太多時間，也就正準備進去。恰巧這個時候，洪菲拉著海棠正好到門口，冤家路宰。

    “我還以為有些人多清純類，原來還不是一樣。”小美先聲奪人，她這麽一說，海棠的臉就更紅了，洪菲至少和自己是熟人，在生人麵前，哪出的起這個醜。隨即拉著洪菲的手力度越來越大。

    “你單純，你先。”洪菲拉著海棠，另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

    “我不是自己領，我是陪她。”小美紅著臉指著小娟解釋起來。

    “恩，她是來陪我的，你們別誤會。既然都是來領的，不如做個伴，大家一起，就不會顯得很尷尬了，人多力量大嘛。”小娟也跟著解釋起來。

    “對啊，海棠，走吧。”

    “這個，還是不要啦。”同樣另一邊，小娟和小美的情況也差不多，最後終於是牽著鼻子的贏了，四人終於進了海關。

    一張簡單的辦公桌，一個水杯，一個體態臃腫的婦人正拿著報紙隨意的翻看，見來了人，她也不看便詢問起來；“是來領套的嗎？“

    ”是的。“小美和洪菲答到。得到肯定的回答，婦人才放下報紙。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隨即盯著小美仔細看了一眼。

    ”美女，我們這裏的規定是一個人一周隻能領二個，你前天已經領了二個了，現在不能再領了。“婦人隻是隨意的說著，也許她做這工作久了，對這方麵都沒什麽回避的了，很直白的就說了出來。

    ”小美，你不是說你沒領過嗎？”小娟不合時宜的反問。

    ”哈哈，領二個了，不能領了，這的多單純啊。“洪菲捂住肚子笑的差點趴在桌上

    小美的臉紅的，比爛西紅柿還紅，她臭著臉，甩開小娟的手跑了。

    “你們還領不領，拿身份證，登記一下。”婦人拿出一張本子。

    “領。”小娟那個本子簽了起來。

    “洪菲還是算了吧。”海棠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啊，萬一要是有了怎麽辦。”

    “有了我就給他生。”

    “對哦。也是，有了就生。綁了他的兒子，他還能不娶嗎？高明。”

    “洪菲。”

    “你們領還是不領？”婦女顯得有些步耐煩。

    “不領了。不領了。”洪菲一揮手，準備走。

    “等等，你們不用，可以領給我用啊，我男朋友那個比較旺，拜托。”小娟懇求到。

    “一夜六次？”...

    瑩白色豐田邊上，隨著時間的推移，洪菲已經不來煩的用腳踢著路邊的養護植物，不時的來回走動，相比於洪菲，海棠看起來要安靜的多，她矗立在哪裏，隻是手不停的互相摩擦，時而抓抓頭，時而摸摸褲腿。

    “怎麽還不出來呀。”雖然五月天天黑的比較遲，但是加班的人已經開始陸續有人走在路上，這不得不讓人心煩意亂。

    “會不會是我們去海關那會兒，他下班走了。”說道海關，海棠臉不自覺的發燙。

    “怎麽可能，我們就去了一會兒，再說，車還在這裏。”洪菲指著車，也許車是一個很好的證據，也許是心裏寧願相信，海棠不在說話。

    上班的人越來越多，雖說磐石這個月訂單減少，另外人員擴招，沒有加班，不至於遇到什麽熟人，但是一種不詳的感覺已經隱隱襲上心頭。洪菲的眉毛擠在一起，嘴巴有點微微嘟起，也沒在抱怨了，隻是一雙眼睛四處張望，預備第一時間找到要找的人。

    人由多開始減少，這預示這加班快要到點了，天也黑了起來，街道耳邊的燈也亮了起來，這讓黑夜顯得不是那麽明顯。

    “是你們啊，還在等人？”小娟一路小跑，看到二人停下來詢問，雖然剛認識不久，也算有點交情。

    “是你呀，六個夠用了吧，哈哈，對了，你也在吳德上班？”

    “又笑我，又不是一次用完，是啊，我是吳德的網頁美工。就是做廣告宣傳的。”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李小凡的。”

    “認識，當然認識。”得到肯定的答案，洪菲和海棠都一臉欣然。“你們找他嘛？”小娟的臉色有點沮喪。

    “是啊，是啊，他是不是加班忘記時間了？”洪菲追問。

    “他是我們企劃部經理，不過今天中午上班沒多久就走了，好多關於他的傳聞，有的說他辭職了，有的說他私吞公款五十萬，已經被抓到公安局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明白，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才臨時來加班的）。”

    “什麽？公安局！”洪菲驚叫。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是這樣的人。”海棠拉著小娟的手，一臉驚慌。

    “這事，恐怕是真的。”小娟很無奈的的說。

    本來二人還想在問更多，但是小娟知道的似乎也僅此，她還要上班，小娟離開後，海棠隻是木訥的重複著那句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已然是沮喪至極。

    知道安慰已然無用，洪菲開始打電話。

    “哥，你在公安局，別廢話了，管你辭職不辭職，快去公安局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叫李小凡被抓了，行了，別說你不想看見文靜，就算你有人拿把槍頂著你的腦袋，你也得給我去問。掛了。”洪菲狠狠的按掉了電話，來回走了幾步，又拿起電話打了過去。

    “嫂子，你在北湖公安局有人嗎？不是我放事了，就是幫忙打聽一下有沒有一個叫李小凡的被抓了，對，木子李，大小的小，平凡的凡。”掛了電話，洪菲依舊是不安的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搖手機。

    “怎麽這麽慢，怎麽這麽慢？”

    “不會的，不會的。。。”

    二個人像唐僧念經一樣念叨，偶爾引起路上一二個人側耳傾聽。

    “花兒花兒為誰開，一年春去春又來。。。”手機鈴聲一響，二人便繃緊了神經，洪菲馬上接通了電話。

    “沒有。那你在警察局多待會。”二人稍微放寬了心，隨即又陷入了惆悵。也不在念叨了，洪菲拉著海棠的手，偶爾說一二句話安慰。似乎效果也不大。

    “花兒花兒為誰開。。。”洪菲迅速的接了電話。接完電話隨後抱著海棠興奮的一跳。

    ”沒事了，沒事了，嫂子剛來電話，之前確實有人報案說李小凡私吞公款五十萬，後來對方撤了下來，說是家事。”

    磐石電子正式開業才三個多月，洪菲和海棠本來是打算進吳德公司的，結果麵試第一關就失敗了，二人沮喪的出了大門口，一抬頭，便看見了磐石樓頂的廣告標誌，醜不拉幾的一塊石頭，到也四平八穩，也不知道老板是想的，洪菲覺得這個老板審美肯定有問題，無耐，海棠已經口中有詞：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那時候磐石正處於壯大時期，求賢若渴幾乎到了是人就要的地步。二人進去很順利。也許是因為都是美女，又或許同年，胡專員便把二人給了劉玉蘭。

    劉玉蘭算的上是公司的老員工了，至於老到什麽程度，那就是磐石一開廠她就在這裏，磐石沒開廠的時候她也在這裏。

    此時正是上班時間，眾人手上沒歇著，又是按鍵，又是喂喂喂！的測錄音，好不熱鬧。

    “玉蘭姐，聽說你做倒了三個廠了，是真的嘛？”隨寄手機傳來了機械的重複播放聲，阿雯是qa的測機員，也是剛來沒多久，平時就喜歡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也不管別人開心不開心。

    “呃，是啊，而且，還都是這個廠房。”劉玉蘭也不生氣。依舊是平淡隨和。不喜不悲。一聽都是這個廠房，一群姑娘便都抬起頭。見眾人期待很高，劉玉蘭清了清嗓子。

    “第一個廠是做耳機的，呃！叫興科，我09年回來，就進了興科，09年世界經濟危機，耳機廠苦苦支撐了半年多，終於倒閉，那時候吧，我都收拾好鋪蓋準備走人了，興科剛搬走設備，雷力通變壓器廠就風風火火的搬來設備，於是我也懶得走了，又進了雷力通。那時候廠裏效益不錯，就是天天繞線，繞的一回宿舍就頭打轉轉。像喝醉了一樣。”

    “哈哈，那後來怎麽倒了。”

    “差不多一年的樣子，廠裏進了一批劣質銅絲，結果出了幾樁人命，呃，結果，老板直接被抓走了，一大群工人把廠裏能賣的幾乎都賣了，我力氣小，拿的的也少，勉強賣到了自己的工資。”

    “那要是我們廠倒了，我們qa的就發財了，隨便揣幾台手機就行了。”眾人一臉興奮，似乎期待著廠馬上倒。

    “哎！我倒是真想瘋那麽一次。嗬嗬！那第三個廠是什麽廠啊？”阿雯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一樣。

    “第三個廠啊，說白了就是一個富二代開著玩的，名字很有趣，叫變形精鋼。”

    “哈哈，”

    “不會是做機器人的吧。”

    “聰明，還真是做機器人的，員工倒是不多，戴眼鏡的到是不少，我們整天就負責給他們擰螺絲，焊線路，呃，我負責的是擰線路螺絲，一塊這麽大的電板，三十多個螺絲。”劉玉蘭伸手比劃了一個比手機稍大的正方型。

    “那機器人是手動的還是智能的？”阿雯一臉興奮的問道。

    “開始是準備做智能的，後來技術不過關，就準備做手動的，也做出了幾個像樣的機器人，那個老板就拿著遙控時不時的帶著他的機器人在外麵那塊大操場上演練，那塊大操場，還是他建的。算是便宜了我們。”

    “那他怎麽倒了？”

    “具體原因不清楚，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正在做一個很大的機器人，呃！對了，叫擎天柱，三米多高，結果折騰了幾個月，硬是不會動，那個雨棚也是為了不讓機器人淋雨臨時蓋得，老板似乎很受打擊，把那一群戴眼鏡的罵的狗血淋頭，後來他老爸來了，把他也罵的狗血淋頭，沒多久廠就倒了，到也沒欠工資，最後一次看見老板是他開著他的大卡車，拉著他的擎天柱，開著擴音喇叭一路喊：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動起來的！”

    “哈哈。”一群女人笑的東倒西歪。

    “咳咳！”隨著一聲咳咳，眾人便鴉雀無聲，本來公司就不準聊天的，不過小廠，也不算很嚴苛。

    “劉玉蘭，你過來一下。”巡廠的男人叫楊華東，是老板的得力助手。國字臉，下嘴唇很厚，笑起來溫文爾雅，凶起來橫眉怒眼。

    坐在劉玉蘭並排的是洪菲和海棠，雖然知道李小凡沒被抓，但是沒見到人，這也讓二人很受打擊，洪菲一點都沒睡好，雖然也合著眾人笑了笑，聲音卻不是以前洪亮，存在感明顯降低了，海棠就更加了，此時似乎正懵懵懂懂，似睡非睡，估計昨天一晚沒睡。劉玉蘭被抓走了，二人才稍微打起一點精神頭。做事也認真了許多。不一會兒劉玉蘭回來了。

    “怎麽樣？沒事吧？”啊雯率先發問，一臉心急，也許自知自己剛才笑的最歡。

    “呃，就是批評了我一頓，說我傳播不良情緒，要對我們廠有信心。”劉玉蘭微微一笑，讓啊雯放心，同時也把食指放在嘴邊：“噓。”示意不要在喧嘩了。

    被抓了，大家都老實了許多，手上的工作也確實快了不少，不一會兒，胡專員又出來叫劉玉蘭，這使得啊雯很不滿的抱怨楊華東：“老板的一條狗。”

    快到中休的時候，劉玉蘭才出來，大家很是關切的詢問，待知道沒什麽事以後，才都放心，隨著中休鈴聲響起，廠裏嘩然起來，一大群人跑到廠外去，多半是去看手機，手機廠，自然是不準帶手機進來的，這可苦了手機黨。劉玉蘭沒有出去的習慣，她喜歡恬靜的一個人坐著，有時候會趴在桌上枕著手睡會兒，當然，偶爾也會來幾個不知趣的搭訕，不過多半是一邊涼快去，劉玉蘭對女孩熱情，對男孩，出了名的恩，哦，啊！

    她的做法倒是啟發了洪菲和海棠，所以廠裏的人都說，什麽樣的師傅，交出什麽樣的徒弟。以前中休洪菲和海棠會出去曬曬太陽，活動活動手腳，今天大概是很累，並不想出去，海棠是直接趴在桌上睡了。洪菲也是趴著，倒是沒睡。

    “楊華東沒有為難你吧？”在這廠裏，二人接觸最多的，印象最好的就是這個上司了，此時洪菲處於情理上關心。

    “沒事，大概說道倒廠，他似乎很不開心。”

    “胡專員沒有為難你吧？”

    “你想歪了，胡專員人挺好的，她叫我，呃！是因為她辭職了。”劉玉蘭一臉沮喪，並不像說謊。

    “噢！老板對她不滿意？”

    “都有吧，廠裏這個樣，老板心情也不好，自然少不了發火，胡專員又是不喜歡推責任的人，哪像那一群人做出的手機質量不好就怪來料不好，一說來料不行倉庫馬上就推脫是iqc檢料太馬虎，一有退貨就怪qa測機不認真，所以一頭一尾，全怪在胡專員頭上，哎！”劉玉蘭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看了一眼洪菲和海棠，劉玉蘭像想起了什麽。

    “對了，你們的事情怎麽樣了，看起來都好低沉的樣子。”

    “哎，人是確定沒事了，就是不知道他又跑哪去了。哼！”洪菲顯得很憋屈。

    “你說的不會是吳德的那個叫李小凡的經理吧。”

    “你也認識他？”洪菲驚呼的抬起頭。同時沉睡的海棠也豎起了腦袋。

    “不認識，不過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都是他的事，說他私吞了公款，有人說是五十萬，有人說是五百萬，有人說他被抓了，有人說他潛逃了。眾說紛紜。。。”

    “停，別說了。”洪菲不耐煩的打斷。

    “那你們準備怎麽辦？”

    “中午再去問一問。”

    “看你們這麽傷心，我都不好意識計較你們昨天的事情，你這個死壞蛋，虧你想的出來，看我不饒死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今天劉玉蘭就沒穿絲襪短裙了，昨天被一大群人圍著看大腿，莫名其妙了半天。

    “嗬嗬，哈哈，別，別，我再也不敢了。”

    劉玉蘭一邊饒咯吱窩，一邊饒腰，洪菲是捂著這裏那裏遭襲擊，隻能求饒。

    中午下班，海棠和洪菲早早的來到了吳德門口，終於等到了小娟，二人明裏請她吃飯，實際上確實打探消息，在吳德，他們也就認識小娟一個，半路出家的朋友，有了事情，也就比真朋友更朋友了。

    小娟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但是她知道的非常有限，總的一說，和昨天的消息差不多，也就是沒往警局裏鬧這一點，但是二人其實昨天已經知道了。

    “真沒必要這麽客氣，還請我吃飯，我們是朋友嘛，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小娟吃完，用紙巾抹著嘴角的油，很慷慨的說道。洪菲和海棠心情不好，臉色很差，並沒有怎麽搭理她，心裏大概想著到哪裏去打聽消息。

    “如果你們要想知道的更多，就隻能去問他哥，李總。”

    “李總在哪？”二人幾乎是吼得，嚇得小娟的紙巾都掉了。

    “今天下午他會來上班，你們下班早點過來等就行了。”小娟一副你們不要吃了我的表情。

    “晚上你幫我們認人。”學生時代洪菲就隻見過小凡，自然不認識他哥。

    “這個，不用了，其實我們已經見過了，就是上次打小美的那個男的。”

    其實說到李小凡一家，除了凡爸爸以外，其他的海棠都認識的，雖然過了那麽多年，李大富雖然富態了不少，樣貌卻沒有怎麽改變。

    “哇！你們還認識李總，什麽時候幫我美言幾句，我的策劃助理就全靠你們了。”正起身準備走的二人同時回頭，一副秒殺人的表情。小娟驚愕在哪裏，隨機反應過來。

    “我請你們吃飯，去小腳樓。”小娟努力堆出迷人的微笑。洪菲有點想打人，被海棠拉住了。

    “這個，最近有事，改天再說吧，再說，我們和李大富很久沒見了，也不知道他領不領情，先看看再說。”

    “謝謝，謝謝！”小娟拉著海棠的手，比拉著老老媽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