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宗立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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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峰和王雲剛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兩人年紀相仿,自幼在坊陽縣的孤兒收容所裏相識一起長大。現今唐朝國泰民安,朝廷也在全國分撥銀兩,大搞福利事業,孤兒收容所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應運而生。

    在收容所裏,幾乎每天都會有新來的孩子,也會有離去的孩子。在這裏年紀大的孩子欺負年紀小的情況更是司空見慣,有時為了一件玩具,或隻為了一顆糖果,都能讓兩個孩子大打出手,收容所的老媽子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也許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總是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成熟些。在一次次被大孩子欺負後,小小年紀的唐峰選擇了反抗,有時是為了自己,更多時候卻是為了身邊同樣被欺負的其他夥伴,雖然強出頭的後果總是被揍得遍體鱗傷。因此唐峰從小的性格便是沉默而堅強的。而王雲剛的性格則比較開朗,凡事不會往心裏去,屬於活著一天就要精彩一天的個性,這也造成了他做事不計後果,凡事隻由著性子來。就這樣兩人直到十八歲成人的那天一起離開收容所,抱著一顆對朝廷感恩的心開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但一來兩人讀書不多,二來又是年輕力壯,所以隻是找些力氣活幹,雖然辛苦,兩人也沒覺得什麽,直到一年前的一天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兩人的生活。

    那天兩人像往常一樣,傍晚下了工之後,來到兩人經常光顧的一家路邊攤吃飯,坊陽縣地處邊陲,人口流動較大,像這種路邊攤子隨處可見。兩人要了吃食正吃之際,突然聽到一陣吆喝怒罵之聲。接著對麵的一個名為“風雅酒樓”的大飯館裏,快步走出五個人來,當先一人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一身華服,膚色黝黑,長的五大三粗,一指身後四人怒喝道:““你們這些潑皮無賴,今日撞在我東關大俠的手裏,叫你們吃吃苦頭!”另外四人滿臉獰笑,也不答話,團團圍住當先一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路上行人紛紛遠離,原來行凶的這四人是坊陽縣四個有名的惡霸,仗著有後台,一直以來在坊陽縣裏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普通百姓雖然對這四人深惡痛絕,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而那自稱東關大俠的青年在這四人的圍攻下竟毫無還手之力,一改方才威風凜凜的形象,此時一邊抱著頭半蹲在地上挨揍,一邊還在大聲嘚瑟著。

    “你們這些蟊賊找死……”

    “大俠我銅骨鐵打,小心你們的拳頭……別打了,我東關大俠不是好惹的……再打我要報官了……”

    “救命呀……”

    王雲剛看著這大俠被揍得可憐,心想這大俠可能混的可也慘點。就起身好心過去勸架,可是四惡霸打的興起,兼之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哪把旁人放在眼裏,順道一腳就把喋喋不休的王雲剛給踹飛了出去,這下子王雲剛也被惹怒了,爬起來就像四人打過去,唐峰此時也不能再袖手旁觀,隻好也加入了混鬥。

    打架在唐峰來說早就已成為了家常便飯,在收容所從小十幾年如一日的磨煉下來,早已不是眼前的這四個惡霸所能比擬的,現在就算讓他閉著眼睛,他也能把拳頭精準的送到對方的鼻梁上。王雲剛雖然稍遜,對付一個倒也綽綽有餘。本來耀武揚威的四個惡霸很快就變成了挨揍的角色。在唐峰一拳打掉了最後一個頑強站著的大漢兩顆門牙之後。四個惡霸終於落荒而去。旁邊已經置身事外良久的東關大俠這才緩過神來,整了整已經麵目全非的衣衫,神態瀟灑的上前一抱拳。隨即拉著二人的手千恩萬謝,也不管自己臉上的淤青依舊作痛,拉著兩人就走進“風雅酒樓”,要酒要菜,對兩人盛情款待。

    這“東關大俠”名叫陳少南,本名陳有根,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而且生意做的很大,陳少南自幼和七十多歲的奶奶在坊陽祖宅居住,由於父母忙著賺錢,一家人難得團聚,所以對這個獨子盡力補償,可說是溺愛無度。陳有根自小喜歡舞刀弄棒,對當世大俠陳少南更是非常崇拜,立誌要成為像陳少南一樣的俠義人物,後一時衝動之下就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按照本人的話說“原來的名字給人的感覺是舞動著鐮刀而不是揮舞著拳頭,和本人大俠的氣質嚴重不符。”這次的改名也被陳少南認為是自己平生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因為自己叫陳少南而不是“陳某某”自豪非凡。並且有理有據,武林人士名字必須帶出殺氣,就如同做青樓的姑娘名字必須讓嫖客產生是一個道理。

    這時的陳少南為報答唐峰和王雲剛二人的仗義援手,頻頻向二人敬酒夾菜,二人也不客氣,酒到杯幹,期間陳少南做了自我介紹,唐峰和王雲剛二人也分別報了名字。三人互道著久仰久仰之類的客氣話。

    酒過三巡,唐峰向陳少南問起方才為何會和那四個大漢發生衝突。陳少南聞言歎了口氣,向兩人說明了原委。原來這四人號稱“生龍活虎”四大金剛,四人在坊陽縣土生土長,從小便是潑皮無賴,後來這四大金剛“猩猩相惜”,為效仿東漢末年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四人在一個秋高氣爽暖暖的秋風迎麵吹的好日子裏,來到果園結拜,結果一不小心就把人家果農的一片果樹林給燒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四大金剛前腳立完誓言,後腳就應驗了,差點“同年同月同日”被燒死。正應了那句老話“自作孽不可活”。隨後四大金剛又於當天“同年同月同日”被關進了衙門。當時果農大爺知道緣由後,在知縣大老爺前淚流滿麵,徐徐善誘的教導四大金剛:“人家劉關張結拜燒香,你們四個王八犢子的結拜燒紙?不賠銀子來老夫跟你們拚了!”四大金剛平時橫行霸道隻是欺負些普通的百姓,在官府衙門麵前也登時沒了威風,正在四人彷徨無措之際,坊陽縣大財主黃遠得到了消息主動替四人賠了錢,把四人保了出來。四大金剛感恩戴德,從此對黃遠馬首是瞻。

    那黃遠本做的是布匹生意,自從他收納了四大金剛,在這四人的幫助下,坊陽縣其它布莊相繼被迫關門,黃遠自此一家獨大,財源滾滾自不必說,最後還和縣太爺也拉上了關係,於是四大金剛在坊陽縣也更加肆無忌憚了。

    陳少南說到這裏,隨即一拍胸脯,一片正氣凜然,“誰知道今天正巧讓他們撞到了我東關大俠的手裏,我一時壓不住脾氣,這才出手教訓了他們。”唐峰和王雲剛同時嗆了一下,王雲剛看著陳少南鼻青臉腫的臉,由衷地道:“陳大俠一片俠義之心好生讓人佩服。”

    “他們隻是仗著人多勢眾才使大俠略處下風,如果單打獨鬥,他們絕不會是大俠對手。”唐峰也點頭附和道。

    陳少南被兩人左一聲大俠右一聲大俠叫的好不得意,立時有些飄飄然,“單打獨鬥也就罷了,即使他們兩三人齊上我也能毫不費力的打發了。”

    隨即三人碰杯哈哈大笑,惹得旁邊伺候的店小二一陣大白眼。

    三人又喝了幾杯,陳少南表情一正,看著唐峰和王雲剛二人,真誠卻不失矜持的說道:“小峰、剛子,憑你們的身手幹粗活太可惜了,況且你們得罪了四大金剛,與其束手待斃,不如跟著我一起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如何?我家境還算厚實,按月給你們每人發二兩銀子,怎麽樣?”

    王雲剛當即樂得眉花眼笑,每月二兩銀子可比兩人做苦力好得太多了。於是猛向唐峰打眼色,唐峰心想這樣也好,自己兄弟二人也可以為朝廷為百姓盡一份力,何樂而不為?於是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下來。

    陳少南為人說話算數,第二日便在陳家祖宅為二人安排了房間供二人居住,陳家在坊陽縣也算家大業大,占地麵積自是不小,府中樓台亭閣應有盡有,家丁傭人成群。隻看得唐峰和王雲剛兩人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少南自從得到兩人相助,隻覺得如虎添翼,胸中一股豪氣無處宣泄,每天心中隻盤算著要做出一些行俠仗義的大事來揚名立萬。

    這一日陳少南把唐峰和王雲剛兩人見到麵前,望著兩人關切地道:“兩位兄弟,這幾天怎麽樣?住得還習慣嗎?”

    唐峰二人在這裏白吃白住了好幾日,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唐峰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哥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

    陳少南微笑點頭,隨即大步走到屋子南麵的八仙桌前,此刻桌上用紅布蓋著一個長方形物體,長足有三米開外,寬也有一米左右,在這間不大的屋子裏格外顯眼,陳少南雙眼滿含興奮,一把將覆蓋在上麵的紅布掀開,一塊巨大的牌匾頓時出現在三人麵前。

    “夾叉派?這是什麽意思?”王雲剛看著上麵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滿臉迷惘。

    陳少南翻了個白眼。幹咳一聲“是俠義派!”隨即滿眼熱忱的問一邊沉默的唐峰,“小峰,你怎麽看?”

    “字太醜!”唐峰認真的說。

    陳少南嗆了一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兩人一眼,隨即鄭重的道:“經過我這幾日來冥思苦想,要想楊名立萬,在江湖上闖出名頭,首先要成立一個組織,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我決定正式開宗立派,行俠仗義,將我們俠義派發揚光大,兩位有沒有信心?”

    “有!”兩人被陳少南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述刺激得不輕,隨即也大聲回答道。

    “好!”陳少南對二人的回答很滿意。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接著問道:“那你們說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樣?”

    “找到邪惡勢力然後和他們同歸於盡?”王雲剛小心翼翼的開口,隨即看到陳少南瞬間鐵青的臉色,馬上改口道:“我看還是聽掌門大哥的安排便是。”

    “我有疑問。”唐峰舉手。

    “說。”陳少南表情緩和了一些。

    “這字是誰寫的?”唐峰依舊對那塊牌匾耿耿於懷。

    “怎麽?難道你對本人的墨寶有什麽意見?”陳少南捏了捏拳頭。

    “難怪我覺得這幾個字寫得如此大氣磅礴,龍飛鳳舞,果然頗有大書法家的風範。”

    “……”

    四月十七,一個宜婚喪嫁娶的黃道吉日裏,“俠義派”正式開宗立派了。在一片熱鬧的鞭炮轟鳴聲中,陳少南、唐峰、王雲剛身穿喜慶的大紅長袍,咧著三張大嘴站在陳家氣派的大門外迎接著三三兩兩前來道賀的賓客。大門正上方,“俠義派”三個大字歪歪扭扭的掛著。大門兩邊同樣用歪歪扭扭的大字寫著一副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聯“敢管天下不平事”、“俠義之派在此間”,不用說,又是陳少南的墨寶了。

    此時留著一把白花花山羊胡子的賬房先生收著賀禮,邊記賬邊大聲吆喝著:“東關張二送藍底紅花臉盆一個……”“平家胡同王寡婦送上好茶葉二兩……”“隔壁孫奶奶送自家雞蛋一籃……”“前門李大壯……”……

    陳少南一邊向拖家帶口絡繹不絕的街坊鄰居抱拳咧著嘴笑著往裏讓,一邊衝身邊的唐峰發脾氣:“怎麽搞的,不是讓你們多多請些武林人士嗎?你看看這來得都是什麽人?”

    “成名的武林人士我們也都送了請帖了,像一劍鎮九州柳大俠,一拳戰四方徐大俠,威風八麵鏢局的幾位鏢頭……”

    “人呢?怎麽一個都沒見?”

    “不知道。”

    陳少南噎了一下。

    “就這些街坊還是我們說有流水席吃才肯來的。”王雲剛隨即補充道。

    “……”

    吉時已到,陳少南三人在布置的花裏胡哨的看台上舉行著開宗立派大典,供香案拜關聖殺雞嗜血為盟講話磕頭一通折騰。

    台下街坊鄰居壯小夥小媳婦老頭大姑娘小屁孩老婆子也是胡吃海塞嘰嘰喳喳烏央烏央的鬧騰著。

    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氛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