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歸一、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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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這是真正的時間長河,橫貫諸天,遍布古今,自兆億世界出現之前便已經存在,曆經萬古而長存。
它記錄了歲月的變遷,世界的沉浮,是最冷靜的旁觀者,但是也是最無情的收割者。
歲月如刀,斬盡天驕!
它向著未來流淌,等閑時候一片天地的眾生不可見,但是裏麵的水花若是濺落在生靈的身上,縱然為極道至尊,隻要沒有成就不朽的道果,都會在最短的時間之中成為塵埃!
時間是毒!
這一個世界所處的混沌周圍的空間在一寸寸的崩碎,變成了虛無,這時間的斷層在不斷的消失,整個世界在不由自主的向著不遠處的時間長河飄蕩而去,這是它唯一的運動軌跡,無可更改。
可想而知,當整個世界都進入那歲月長河之中的時候,也就是他徹底毀滅的時候!
事實上,影響已經在產生了!
“轟隆隆!”
那一條河流,奔騰咆哮,衝向未來,流動歲月的氣息,鋪天蓋地,發出萬重雷鳴。
這道河流,與其說是河流,但是若是靠近去看,更應該說是一片無盡的海洋,寬度無可計量!
因為,它不是僅屬於某一個世界的,而是在這片上蒼之下的世界之中,無論是沉淪在界海之中的世界,還是圓滿無缺的世界,它們之間都有一條條細小的支流,向著這裏匯聚!
若說普通的大海,是百川歸海,那這裏何止是千億、萬億、兆億?
這是極盡壯闊的,但是對於姬寰宇演化的世界而言,也是危險的。支流匯聚,歲月交融,總會有所激蕩,一些大界誕生了蓋世的人傑,橫推一世,所在的支流也是不平靜的,當匯聚到主幹時,自然會掀起波浪,咆哮著,從遠方呼嘯而過,浪濤擊天!
仔細凝視,每一朵浪花之上,都有一個蓋世英雄,氣宇軒昂,英姿非凡。
一朵浪花一個時代,而英雄則最能體現那個時代的特征,他們站在浪花上,閃耀出輝煌的光芒,照亮千古。
浪花飛濺,終歸會落回時間長河之中,但是也並非絕對,總有躍出了河道的,落向了不遠的地方,而那個世界此刻太過接近了,自然也是遭難,有時間的浪花灑落!
“轟隆隆!”
當那“浪花”落在了宇宙之中,驟然發生了變化,化作了璀璨而帶著詭異的光,那種光芒在一瞬間淹沒了宇宙,波及無數生靈。
這時間長河之中的浪花雖然稱之為浪花,但是並非是真實的液體,隻是一種時間力量的凝聚,原本受限於歲月長河的束縛,但是到了這裏就解體了,化作時間之光,橫掃一切。
這一刻,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道光掃過的地方,多了一種斑駁,像是淹沒塵土下萬載那麽遠,時光痕跡密布,讓人發毛。
世界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界中的生靈?這是沒有不朽的天地,縱然能夠修得蓋世的神通,命元終究是有限的,當萬靈被那時間之光掃中,全都無聲無息的衰老,最後血肉幹枯,化成了枯骨,老死在那裏。
唯有一些修為蓋世強大的生靈,能夠動用自己的道與法去抗擊,鎮壓歲月,但是這種反抗的能力是有限的,難以持久。
“轟隆隆!”
當世界離那時間長河越來越近,那濺起的浪花落在這裏的概率就越大,到了最後,十朵、百奪、千朵……歲月的波動在這裏橫掃,帶來了無窮的劫難。
“歲月啊!”
有至強者在宇宙之中怒吼,一顆顆星辰在那種餘波之下炸裂,化作劫灰,他們全力出手,抗擊那時間的光,大道在攻伐,截斷那種歲月的偉力,這天地都像是要潰滅了,不成乾坤,不為宇宙,先是化成黑洞,而後又成為了混沌地,恐怖氣息流淌,法則滅世。
此刻,不是一個人在動,而是所有修為有成的生靈都動手了,站在了生命最燦爛的時刻,調動了一身的道果,諸強並立,光華億萬,這片宇宙像是在燃燒,種種法相紛紛呈現,與代表了時間的熾盛光芒撞在一起,爆發出了最為可怕的能量風暴,整片大宇宙都在顫栗。
然而,有一道又一道光束飛來,化成熾盛的匹練,如神瀑墜落九天,時間的力量越來越多,要將這個世界毀掉,縱然全部的強者都在出手,進行化解,但是並非完美,總有破綻,令無數生靈朽滅在天地間。
“逆轉混沌!”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輕吒,打出一張陣圖,道盡天地大秘,又有逆轉混沌的手段,號召所有強者而動,令大道並行,演化此界天地開辟者的本源,抗擊那種歲月之光。
“好!”
諸強沒有多言,在這滅世的劫難之前,一切都是虛,往日的仇恨可以放下,活下去才是真,每一個人都展現了自己的道果,令各種奧義盡展,此地成為了法則與秘術的海洋,每個人的異象也映照在星空中。
他們排列自己的道果,有一種默契,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交織成為了一個繁複到極點的大陣,掌握天道,把握地道,演化人道,無量法則交織,最終又返本歸源,一切都化作了混沌!
無盡的混沌仙光飛舞,與那時間的力量進行終極大對抗,終究是守住了陣地,有了一絲喘息的餘地。
“隻能殘喘一時,卻是無法永恒……”一個儒雅的中年人開口,他身上的氣血是蓋世的,壓的萬道轟鳴,本為絕頂強者,此刻卻帶著一絲苦笑,“這是宿命啊!”
“莊周夢蝶?亦或是蝶夢莊周?”一個老者,雙眼閃過睿智的光芒,“此前我修行之中進入最深的道境,曾感覺到一段不屬於我的人生與經曆,與大敵對抗。一直將信將疑,因此走遍宇宙,去追尋背後的隱秘,找尋這片宇宙的根源,探索到一些過往。”
“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宿命,終究會走向滅亡。知道了自身的根本,開辟者的意誌演化。一生都在追尋超脫,沒想到還是沒有能夠躲過。”
此界誕生強者無數,總有一部分人在修行的過程之中,覺醒了姬寰宇崩散成為無數的意誌所攜帶的部分人生。在有意無意之下,他們走向了追查真實的道路,慢慢的,甚至姬寰宇曾經的完整人生都拚湊了出來,知道了幕後的一切。
有人在尋找超脫,想要真正的獨立自我,成就不朽。
“那又如何?”這是一個神采飛揚的少年,眸光清亮,“雖然可能是虛幻的人生,但是又有何妨?此生紅塵走一遭,哭過、笑過、悲過……也曾登臨過巔峰,傲視天上地下。”
“見過世間最絢爛的景,感受過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此生早已無憾!”他有一種灑脫,“唯一可惜的,就是知道不朽,卻沒有機會踏上那樣的道路了。”
這個世界雖然匯聚所有的強者,擋住了那時光力量的侵蝕,但是並不樂觀,因為還在向著那時間長河而去,片刻的時間過去,甚至已經來到了歲月長河的旁邊,開始接觸到了那奔騰的河流!
“轟隆隆!”
與那飛濺的浪花相比,這種歲月的力量何止強大了千百倍?隻是一刹那,接觸到河麵的那一部分世界之外的混沌層,就在時間的衝刷之下,化為虛無,露出了內中的世界。
“嗡!”
這片天地的萬道在抖動,宇宙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這片無垠的星空仿佛透明了,能看到界外的景象。
“那是……”到了這一步,縱然是再弱小的生靈都震撼了,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時間長河不在神秘,出現在了所有生靈的眼中,那是一條無始無終的河流,此刻一點點的侵蝕這個世界,似慢實快的,令這一片天地走向了毀滅。
“走到這一步,沒有抗爭的餘地。”一個偉岸的身影,直視著那歲月的長河,沒有驚慌,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豁達,“我們會死,但是曾經存在的痕跡不應消亡,要延續下去。”
“不錯!”其餘的諸強都點頭,“身可死,神可滅,但我們的道不會消亡。”
“一切起源於開辟者,眾生為他所化,在探索通往不朽的道路,與那個至強的對手一戰。既然如此,我們便重新合一,返本溯源,令他出現在這個天地!”
“讓這時空的長河來替我們見證,融匯我們的一切,能不能讓他邁出那不朽的道路!”
“讓他代替我們去活著,不朽路上去征伐,殺遍諸天萬界,證明我們道路的正確!”
所有的強者在大笑,舍生忘死,綻放了自己的道果,溝通了眾生,傳遞著自己的意誌,讓眾生明悟這一切。
“世界會毀掉,這是命運,難以更改……”一道空明神聖的聲音在天地之中響徹,傳遞到每一個生靈的心中,引起一種共鳴,那是本源的牽引,諸強以自身的道果貫通向那超然的存在,把握了最終的權限,“但是我們的精神會活著,萬劫不朽!”
“萬劫不朽,道路不滅!”眾生在這一刻心中都升起一種明悟,有一種莫名的感應,像是開啟了前世今生,感悟到一種非凡的道悟,明了了一切,都在大笑,而後帶著笑意,身形慢慢的虛淡了下去,唯有一點點靈光留下,向著宇宙本源而去。
“大道始終,亙古唯一!”
僅剩的最強者動了,他們聯手發動了最高禁忌法,在這一刻,大道停止了運轉,宇宙停止了演化,人道演化至今一切的文明華章也在此刻衝出,一切都在歸一!
這一刻,像是蛻變出了一種禁忌的力量,甚至時間長河的侵蝕都放慢了步伐,這片天地有了抵抗的能力。
“道生道滅,混元古今!”
那些強者點燃了自己的道果,像是無盡黑暗之中那希望的光芒,劃破了古今未來,向著那本源之中而去,補完了裏麵那個意誌的最後一線缺陷!
……
姬寰宇演化天地,演化眾生,意誌像是分散成為了無數份,在這個過程之中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他迷失了自己,但是並沒有想象之中的沉淪與昏迷,隻是失去了對於自己的回憶。
他成為了一種莫名的存在,徜徉在時空與輪回之中。他是眾生頓悟的輪回,他是無盡時空的信息……
漫長歲月之中,他隨著時光悠悠而動,看到了種種不一樣的風景,自己分解成為無數份,但是又統合在一個至高的根源之下,參悟著時空與輪回,冥冥之中體悟到了一種無上的道理,觸碰到了一個超凡的存在。
在那一刻,他像是回到了母體之中,有一種被蘊育的感動。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保持著一種無憂無慮的狀態,自由的徜徉在大道之中,感受著本源的升華。
終於,在一個時刻,像是在無盡的彼岸那裏,響起了一聲聲的呼喚,在召喚著他歸去,去征戰一切,鎮壓一切。
他在猶豫著,是否要聽從那個呼喚?
不過,沒有等他思考多久,伴著那呼喚而來的,還有一段段零碎的記憶片段,莫名的冒出來,倒映在心中,難以磨滅。
“我是誰?誰是我?”
“我是……姬寰宇!”
一朝明悟,他洞悉了一切,屬於姬寰宇的那人生軌跡在此刻被接續了下去,他的人生、他的道果,化作了一個繁複的印記,烙印在了身處的地方!
“轟!”
在這一刻,他有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顫動,感受到了世間一切詞語都無法形容的感覺,那是前所未有的靈魂根本上的大圓滿,他能夠感覺,從此刻開始,縱然是無盡的時光,也不能磨滅他的意誌!
“或許,我已經明白了,不朽的道路……”
他帶著一絲明悟,從這一個地方跳脫出來,出現在那被歲月長河侵蝕的世界之中,隻是瞬間,無盡的本源與光點衝來,向著一起聚集。
“轟隆!”
一道模糊的形體出現,站在這天地之中,一種萬劫不朽的氣機似汪洋一般浩蕩起來,撼動了宇宙,阻擋了時間長河!
PS:今天出了點意外,隻有一更,另外一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