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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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萱前來覲見時,侍女正在為三娘子梳妝。聽聞白若萱說已找到這樁古怪事件的元凶,她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那元凶是何人?”白若萱則神秘地說“現在我還不能告訴姑母。”
    三娘子微笑道“難道是怕姑母不給你賞賜麽?”白若萱道“姑母說話向來守諾,不過這件事等所有人到場後,我再從頭說給姑母聽。”三娘子道“你這丫頭精靈古怪,想必又要弄什麽花巧了,好,我今日便先將那些政事放放,且遂了你的意。”
    白若萱則如貓兒一般伏在她背上,摟著她的脖子說道“還是姑母最疼人。”
    宮殿的花園內一塊空地上擺著三張矮幾,桉幾上擺著瓜果點心。正中那張坐著三娘子與白若萱,下首左側是蘇米爾吉台與王妃珠拉,右側則是那大喇嘛巴班嘉措、尕布、紮西三人。
    蘇米爾吉台神色憔悴,王妃珠拉顯得十分疲倦,他們對麵的巴班嘉措臉色平和,尕布則天生一副笑臉,紮西眉宇間有些憂慮的神情。
    三娘子拿起一隻金杯,高高舉起說道“諸位,請。”說著將杯中馬奶酒一飲而盡。而後她一雙妙目掃了在場眾人一眼,緩緩道“今????????????????日請各位來,自然是為了靈童的事。萱兒,你便說說這兩天你查到了什麽。”
    白若萱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走至正中的場地上。她頭戴金冠,身著華服,陽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愈發顯得明豔動人。
    巴班嘉措搖動手中的轉經輪微笑道“郡主,請問靈童現在何處?”白若萱道“昨日我見大師可不是這般神情,看樣子大師終究還是凡人。”
    巴班嘉措道“靈童關係到本派的興衰,老僧昨日見郡主胸有成竹,自然不必擔心。如今郡主已查得真相。老僧恭賀郡主,當然也想知道靈童的下落。”
    白若萱眼眸轉動問道“大師可有父母?”巴班嘉措被對方這麽一問,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想了想,而後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說道“老僧不是石頭縫裏出生的,自然是有父母的。”
    白若萱道“那大師的父母現在何處?”巴班嘉措道“老僧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在場眾人見白若萱問的古怪,心中均是疑惑。
    白若萱忽然走近巴班嘉措眼中露出凶光,伸手準備抓他喉嚨說道“我現在送大師去見你的父母,你可願意?”那中年喇嘛紮西站起說道“郡主這是何意?我們未曾得罪郡主,郡主為何要與我師父為難?”
    三娘子也覺得侄女方才言語太過無禮,眉頭微皺說道“萱兒,你到底想說什麽?”白若萱道“我隻想問上師願不願意見父母而已,並無惡意。”
    說著她轉麵對王妃珠拉說道“王妃,這個老和尚要奪走你的兒子,讓你和兒子從此再也不能相見,我現在替你將他殺了可好?”
    珠拉搖頭道“郡主不可。我那苦命的孩子現在還不知在何處?就算這個人想帶走我兒子,我也不想郡主殺他。”
    白若萱哈哈笑了起來道“果真如此麽?你與兒子不能相見是生離,而上師與他的母親已不能相見,是死別。”說著她轉麵問巴班嘉措“大師精通佛法,敢問佛法能化解人世間的生離死別麽?”
    巴班嘉措胡須微微顫抖,搖頭道“一念緣起,一念緣滅。世間因果,皆有緣由。我與母親死別是緣,而王妃與愛子生離亦是緣。”
    白若萱道“很好,我已經知道大師的答桉了。”說著她看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而後緩緩道“各位一定都想知道誰是擄走的元凶。那我便將這個事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首先,王爺家的世子不是被鬼怪擄走。”說著,她拍了拍手掌。
    一名護衛牽出一隻猴子,這猴子身上穿著件綠色的夾襖,頭戴小帽,兩隻眼睛骨碌碌轉動。三娘子見那小猴頗為有趣,說道“萱兒,你該不會說元凶就是這個小畜生吧。”
    白若萱道“姑母它自然不是主角。它隻是這起事件的幫凶而已,在擄走世子計劃中,主謀有一個,便是王爺家的管家巴丹,而幫凶有兩個,一個是這小猴子,另外一個就是世子的乳母切讓。”
    聽到幫凶有切讓時,蘇米爾吉台登時火冒三丈,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說道“好啊,這個賤婢居然夥同賊人綁架我的兒子,我絕不能饒她。”
    白若萱看了對方一眼說道“王爺,你錯了,她是受人脅迫。”蘇米爾吉台道“你是說是巴丹威脅她?”白若萱點點頭。蘇米爾吉台道“我那天打的她死去活來,可她為什麽不說?”
    白若萱道“因為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說著她拿出手絹打開,從裏麵取出一些細毛。說道“我剛才說到擄走世子的計劃。對方之所以要設計????????????????這個密室失蹤,是因為王府守衛森嚴,要從守衛森嚴的王府帶出世子就隻能設計一起離奇的事件。
    切讓與世子玩躲藏遊戲,因為屋子裏有一隻猴子,世子自然而然的被吸引。這樣以來就無形中掉入他們設計好的圈套。世子被這猴子用麻藥迷暈後,放在對方事先準備好的籃子裏。通過屋頂的通風口將世子偷出。因為是白天,那屋頂上又有樹蔭覆蓋,自然沒有人發現這件事。屋內的門栓也是這隻猴子關上的。
    做好了這一切,對方下一步就是將偷出的世子再偽裝成一隻猴子的模樣,而後再交給耍猴人帶出城去。這個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可是他們失算了,因為這隻猴子的一些毛發被我找到了。
    所以在姑母派出的衛隊封城後,那耍猴人無法將世子帶出。這樣以來,如果耍猴人被發現,那麽他們前麵所做的努力就付諸東流。故而要除掉耍猴人。”
    蘇米爾吉台問道“可當時管家和我在一起,他不可能去殺掉耍猴人。”白若萱道“這就要說到第三個幫凶。”
    喇嘛尕布道“第三個幫凶,既不是切讓也不是這猴子,那是?”白若萱微笑道“這裏容我買個關子。這第三個幫凶殺了耍猴人後就消失了,而且誰也找不到。”說著她又讓一個護衛拿出一個賬本來。
    她翻到一頁上麵寫著一個叫龍吉的名字。她指著龍吉這個名字,說道“這個賬本是耍猴人所居住的客棧裏的。這位叫龍吉的客人始終帶著一個黑頭罩不以真麵目示人。在那客棧一連住了好些天,到底為什麽?
    那是因為管家要用龍吉的名字來虛構出這樣一位客人。客棧的夥計告訴我,說龍吉在耍猴人入住之後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他其實對我說了謊,來人將那夥計請上來。”
    兩名護衛帶著那夥計走了上來,他一見到白若萱便不住磕頭,眼裏充滿了驚恐。白若萱道“現在你還肯不肯說實話呢?”
    那夥計鼻青臉腫,可憐兮兮的說“願意。那天我的確騙了貴人,因為那耍猴人是在我們店內死的,在他死前,那個帶黑頭套的人的確去過的他的屋子。掌櫃的為了息事寧人,才不許我將此事說出。”
    白若萱微笑道“很好,帶他下去。管家煞費苦心的虛構了龍吉這個人,為的就是製造一個不存在的凶手讓我們去找,可是他卻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偷了王爺的刀,用王爺的寶刀去殺人。這很明顯在誤導我,王爺才是這次事件的元凶,就算王爺是元凶,他絕不會用一把暴露自己身份的凶器去殺人。
    而後我將這事告訴了王爺,王爺當晚回去也猶豫不決,後來管家就上吊而死。讓我們以為他是畏罪自殺的。實際上管家是被人謀殺的,在管家的後背一個梅花形狀的傷口。而上吊是假象。真正殺管家的人與殺耍猴人的凶手是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你。”
    說著她走到王妃珠拉身前,用一根手指指著她。珠拉臉色蒼白,睫毛微微顫動。她說道“郡主怕是在開玩笑吧,我怎麽可能是殺害管家和那耍猴人的凶手?我疼愛自己的兒子還來不及,為什麽會做這麽荒唐的事?”
    三娘子也聽得一頭霧水,說道“萱兒,前天她和蘇米爾吉台一齊來覲見我的,那時她的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隻有孩子被丟了她才是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你說珠拉是元凶未免說不過去吧!”
    蘇米爾吉台也不解說道“郡主,我的妻子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我想你一定弄錯了。”白若萱轉過身去,幽幽道“姑母,王爺,你????????????????們都被王妃騙了。前天,王妃的確與王爺一同出現,而世子也是在那時失蹤,整個事件自然不會直接與王妃有所牽連。
    然而,在管家的死才讓真凶顯露出來。王妃這麽做的動機很簡單就是她不忍與兒子分別,才與管家設計出這個詭計來。”
    珠拉澹澹地說道“郡主認定我是凶手,可我沒理由殺管家,就算我要殺管家,隻要給王爺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親手殺他,去做這麽冒險的事?”
    白若萱回過身來,看著珠拉,她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來。白若萱緩緩道“你有殺他的理由,而且管家一死,這件事就死無對證了。”珠拉看著蘇米爾吉台說道“王爺,郡主這是在汙蔑我!”
    蘇米爾吉台握著妻子的手而後向三娘子道“哈屯,我和妻子回去,不想聽這流言。”三娘子站起身來,說道“萱兒,這件事你已經做的很好,如此離奇古怪的事真難為你能查的水落石出,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白若萱想了想緩緩道“我想讓姑母答應我,晚些時候再放世子去西藏做靈童。”珠拉聽到這話時,心頭微微顫動了一下,忍不住流下淚來。
    未等三娘子開口,尕布、紮西一同站起說道“郡主這是何意?”白若萱道“方才我問過上師,上師已經允諾了。”
    尕布與紮西大為不解,這時巴班嘉措起身向三娘子行了一禮緩緩道“鍾金哈屯,老僧這就與徒弟們回西藏去,等王爺的世子與他的母親緣盡之時,老僧再來吧。”
    三娘子點了點頭,隻見巴班嘉措轉身與弟子離去。蘇米爾台吉轉過身來向白若萱問道“郡主,我兒子現在何處?”珠拉淚眼朦朧,幾乎忍不住要脫口而出。
    白若萱向她搖了搖手,而後微笑道“王爺你回家睡上一覺,相信世子很快就能回到你的身旁。”蘇米爾台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珠拉卻說“王爺,一切都是神的恩典,我們走吧。哈屯,我們告辭了。”
    望著蘇米爾吉台與妻子遠去的身影,白若萱陷入了沉思,心道“我這麽做到底對麽?”這時,微風拂過,一隻手掌輕輕地按在她肩頭,隻見三娘子柔聲道“這是怎麽了小傻瓜?後悔你剛才向我的請求了?”
    白若萱搖了搖頭,可在她心底清楚的知道,是該將一些秘密永遠地隱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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