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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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綰心思轉圜間,明白聶雲央此次前來的目的。

    敲山震虎。

    “五殿下乃人中龍鳳,難道也沒入得了姐姐的眼?”葉綰用先前的話堵了回去。

    聶雲央道:“才子佳人的戲文看多了,難免心生感懷。自是如妹妹所言願得一人心罷了。”

    “聽著姐姐的意思,這門親事是定下來了?還未恭喜姐姐呢。”葉綰笑著回道。

    聶雲央羞紅著臉道:“父親與殿下早已商量過了。想來是不會有錯的。”

    葉綰心裏如同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倒不是氣司馬烈的移情別戀,她是氣司馬烈的不坦誠。

    這麽大的事,他為什麽沒有跟自己說呢?

    “姐姐名門閨秀,與殿下實乃良配呢。”葉綰擠出一絲微笑道。

    聶雲央抬了抬下巴道:“都是爭權奪利的棋子罷了。五殿下想要爭奪至尊之位,有了父親的助力自是如虎添翼。殿下為求讓父親心安,娶了我。這也隻是權宜之計罷了。沒有感情基礎,哪裏談得上是良配呢?”

    看著聶雲央故作悲戚的樣子,葉綰心裏直犯著惡心。

    她這不就是變著法的讓自己知難而退嗎?自己隻是商賈人家不受寵的庶女,況且如今葉府沒落,沒了昔日的輝煌。於司馬烈奪嫡之事全無裨益。而隻有她,聶相的千斤才能帶給司馬烈助益。

    “俗話說日久生情,姐姐天人之姿,想來但凡男子沒有不動心的,姐姐多慮了。”葉綰苦笑著回道。

    聶雲央嬌羞著道:“那就承妹妹吉言了。來日我與殿下大婚,妹妹可一定要賞臉前來啊。”

    葉綰回道:“那是自然,如此佳話,妹妹自當親自前往。”

    “與妹妹說話當真是投機呢,這都快誤了回府請安的時辰了。”聶雲央看了看外邊的天氣,推脫著告辭。

    葉綰虛留了一番,送聶雲央出了葉府。

    “小姐,你幹嘛對那個聶雲央如此的客氣?”隱逸有些氣不過的說道。

    葉綰輕笑道:“你既知道她今日來所謂何事,何不索性成全了她…”

    心裏雖有不滿,但是想著兩情相悅與否,可由不得她這個相府千斤的權勢與利益來定的。

    倘若司馬烈當真是這樣的人,往後不見也罷。

    葉綰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雨後的落日。天邊依稀有一道彩虹架在天際。

    接著又想到若是福安還在的話,隻怕是要氣的跳腳了。

    情來,情往。從來不由她。

    那就由天定吧!

    司馬烈皺眉看著慷慨激昂的申築,思緒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殿下,這樣好的事,您還有什麽好猶豫的。若是有聶相相助,這奪嫡之路,將會簡單許多。”申築拱手說道。

    見司馬烈沒有反應,又道:“殿下若是不喜聶相,如今可先利用著,等來日事成之後,殿下已貴為一國之君,收拾他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司馬烈沉聲道:“如此過河拆橋之事,我若做了,跟司馬炎他們又有何區別。”

    “那殿下還在猶豫什麽?”申築直接問道。

    “聶忠國何等人也,他存的什麽心思,我豈能不知。他意欲讓其女兒嫁入府中為福晉。你可知…”

    申築皺眉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他想助殿下事成之後,讓自己的女兒做皇後?”

    司馬烈點了點頭,他心裏的帝後之位早已有了人選。

    “可是殿下心裏的人選是葉小姐?”申築狐疑著問道。

    司馬烈點了點頭。

    申築倒吸了口涼氣,暗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奪嫡之路險象環生,聶相既已向咱們拋了橄欖枝,若是咱們不把握機會,將這樣的人物推到司馬炎那邊,隻怕後患無窮啊。”申築一語中的的回道。

    司馬烈伸手揉了揉眉心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葉小姐聰慧過人,不如殿下問問葉小姐的意思,想來依著她的眼界,能同意聶家小姐進入府裏,也未可知啊。”申築提著建議。

    司馬烈歎了口氣,他也正在猶疑要不要告訴葉綰。

    因為他吃不準葉綰的性子。他不知道說過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若是因此失去了綰兒,那他奪嫡又是為了什麽?

    牛郎星與織女星隔著銀河,遙遙相望。

    空氣裏有花草的香氣,偶爾有蚊子飛在耳邊。

    司馬烈與葉綰肩並肩坐在屋頂上,看著漫天星子。沉默無言。

    “綰兒,我…”司馬烈開口便說不下去了。

    葉綰想了想,事情總要有人先說出口,道:“是聶宰相一事?”

    司馬烈撐大了眸子,一臉驚訝的看向葉綰道:“你怎麽知道?”

    接著心裏又泛起了絲絲甜意,他以為是葉綰關心他,所以暗地裏留心著。

    “今兒聶雲央來過了。”葉綰淡然道。

    司馬烈挑眉道:“她來這做什麽?”

    葉綰冷笑道:“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了,還藏著掖著作甚?還未好好恭喜殿下覓得良緣呢。”

    司馬烈心裏一急,直接將葉綰曲著的身子扳著麵向自己,道:“她說什麽你便信,難道我在你的心裏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嘛?”

    看著司馬烈皺起的眉,眼底的痛。葉綰有些不忍,幾乎都要伸手想撫平司馬烈的眉。

    隻是腦海裏又想起了聶雲央的話,手又垂了下來。

    “奪嫡之路何等凶險,你我都知道。若是有聶相一路護持,想來便會簡單許多。”葉綰冷聲陳述著事實。

    司馬烈怒火中燒,她這算什麽?就這樣把自己推到別的女人那裏嗎?

    一拳重重的捶在瓦片上,碎石軲轆轆的滑下屋頂。

    “那又如何,本王不靠他,照樣可以奪得皇位。你為何就不能對我有點信心。”司馬烈喘著粗氣說道。

    葉綰道:“既有捷徑,又何必舍近求遠,況且聶小姐天人之姿,配你也是綽綽有餘。”

    司馬烈幾欲抓狂道:“你就這麽著急想把我推出去,好跟你的青梅竹馬,好跟你的師傅,再續前緣嗎?”

    葉綰隻覺委屈無比,眼角一陣酸澀,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卻又扯到自己身上。

    “我就是這樣想的,你滿意了吧。”葉綰負氣的喊道。

    說著就站起身來,往下走去。

    “啊……”

    一個沒踩穩,就滾了下去。

    司馬烈飛身而下,將葉綰摟進懷裏,緩緩落地。

    葉綰眼睛通紅的推開司馬烈道:“誰要你救了。你去救你的聶小姐好了。”

    司馬烈咬牙道:“不可理喻。”

    轉身負氣離開。

    葉綰看著司馬烈的背影,心裏淒然,他居然凶她。他居然說她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