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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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徹裏吉怒吼一聲,拔出刀子,當先就衝了出去!

    自己的手下當麵被殺,當老大的要是沒點表示,這隊伍以後還怎麽帶?

    何況,徹裏吉領著部落的戰士出來,是混飯吃的,不是要帶他們去送死的,這要是不給他們報仇,別說今後童貫麾下不好混,便是自家部落裏都混不下去了。

    策馬狂奔,三百步,片刻就到。

    眼見得大隊人馬殺到,張平安調轉馬頭,返身便跑。

    開玩笑,那可是三百騎,他又不能一騎當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轟隆隆”

    一千多隻馬蹄,踩著地麵如同雷鳴。

    三百騎追著張平安抱頭鼠竄,可還沒等他們得意多久。

    “砰”

    徹裏吉坐下戰馬,忽然馬失前蹄,把他掀下馬去,直摔得他頭暈目眩。

    好在,徹裏吉經驗豐富,立刻翻滾著,往邊上躲去,幸運的避過了幾隻馬蹄後,他總算是活了下來。

    還不待,徹裏吉喘口氣,前麵馬隊已經人仰馬翻,一片哀嚎。

    “絆馬索!”徹裏吉目眥盡裂,吐出三個字來。

    哀鳴的戰馬,摔斷了脖子的騎士,還有那斷臂的傷者,夜空下一片淒厲的慘叫,猶如鬼蜮。

    區區一根絆馬索,便讓奔跑中的騎們,減員了一小半。

    那些騎士不愧是勝捷軍精銳,減速,下馬,救治傷者,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但是所有騎兵們也都注視著徹裏吉的一舉一動。

    他做為這隻隊伍的首領,必須馬上做出決斷來,否則立刻會有人站出來替換掉他。

    徹裏吉隨手牽過一匹馬來,翻身上馬,拔刀仰天怒吼,“血債血償!殺!殺!殺!”

    “血債血償!”

    騎兵們紛紛拔刀附和,生在西北,長在西北的他們,骨子裏天生就有著一種野性。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一陣狼吼後,騎士們的士氣稍一恢複。

    徹裏吉持刀在手,一抖韁繩,衝在了第一個,他隻是個小部落的首領,若是不能衝鋒在前,何以服人?

    隻是相比剛才雷鳴般的馬蹄聲,此時的騎士們卻多了一份謹慎。

    黑夜不隻是人看不見,便是馬也看不清楚。

    在追擊路上,偶爾出現一根絆馬索,或是地麵上露出的半截刀刃,要麽是前進路上斜插著一杆長槍,也可能是幾枚折斷的箭頭。

    張平安跟著劉銘學的各種小花招,意外的好用,各種花式吊打,讓騎兵們吃足了苦頭。

    來時三百騎兵,現在便是徹裏吉本人,都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活著了。

    隻要徹裏吉等人豁出命來,什麽都不管,拚死殺過去,總能圍得住張平安。

    可是他們還做得到嗎?

    以前在西軍的時候,一窮二白,爛命一條,豁出命去搏個富貴,也是平常,反而最怕沒有搏命的機會。

    可現在呢,久住汴梁,他們盡管野性還在,可安逸的生活,早消磨了他們鬥誌。

    若是必死之境,他們還有拚死之心,可敵人隻有一個,還是他們去圍殺別人。

    此時再讓他們豁出命去,又有哪個願意當這個傻子,給別人創造機會。

    張平安就這麽一路吊著那些騎兵,專往小路上帶去。

    比起單人獨騎,又謹慎前行的徹裏吉等人,他一人幾馬,自然跑的飛快。

    偶爾張平安返身一箭,便能射翻一匹戰馬,連帶著響起幾聲慘叫。

    跑了一陣,遠遠的,張平安便看到了接應的赤虎,忙招呼道“赤虎師傅快跑!”

    赤虎跑路經驗豐富,隨便朝天放了一箭,也不管結果如何,調轉馬頭就跑。

    “赤虎師傅,怎麽樣了?”

    “跟我來,劉黃臉,探過了,那條路最窄,最不適合大隊騎兵!”

    “行,我們就帶他們走這邊!”

    選定了放向,赤虎和張平安快馬加鞭,逃的飛快。

    隻是苦了後麵的徹裏吉等人,一不留神,就要挨上一記神臂弓不說,想要反擊吧,弓箭又夠不到。

    一路提心吊膽,可他們和張平安的距離沒拉近不說,反而越來越遠。

    兩個時辰後,路邊。

    “呼哧”、“呼哧”

    張平安喘著粗氣,回頭看看,已經看不到人了。

    “赤虎師傅,那些人怎麽還不過來了。”

    “不知道,該不會是不追了吧?”赤虎不確定道。

    管他追不追的,張平安隻顧自己跑了。

    一段路後,終於趕上了劉銘。

    “平安,怎麽就你們兩個?”劉銘疑惑的看了看他們身後。

    這麽久,劉銘都沒看到他們,要不是他對赤虎有信心,他都懷疑張平安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一群廢物,除了人多,沒啥大用。”

    張平安喘著粗氣,上前割斷了幾個潑皮的繩索,指著來路道“往那去,告訴官兵,高俅的兒子在我手上!”

    那幾個潑皮一得了自由,不顧天黑路滑,連滾帶爬,玩命的向前跑去。

    他們轉過幾個路口,剛看到火把下官兵的身影,不等靠近,黑夜之中幾隻利箭就朝著他們射了過來。

    “哎呦”一陣痛呼,那群潑皮頓時便吃了幾箭,被射翻了好幾人。

    “別射箭,自己人啊!”潑皮們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饒起來。

    不時,便有騎兵出來,壓著他們回到了馬隊之中。

    徹裏吉皺著眉看著所謂的自己人,真恨不得一刀砍了這群撮鳥。

    兩個時辰跑下來,別說人累不累,便是馬都有點扛不住了。

    沒有了速度的騎兵,還能叫騎兵嗎?

    徹裏吉已經有放棄的打算了,大不了不當這個首領了,在被張平安這麽一路射殺下去,全部落的戰士,估計都得交待在這裏了。

    童貫麾下勝捷軍,雖說都是西北敢戰少年組成,可這麽多年養尊處優下來,早已是派係林立。

    漢人和番人,部落和部落,沒打起來已經不錯了,若是自己部落實力受損了,勝捷軍中恐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可這些混球,偏偏帶來了高衙內的消息,若是他徹裏吉不去救這個混蛋,拿什麽去承受高俅的怒火?

    咬咬牙,徹裏吉隻得無奈的領人追了上去。

    張平安時不時放上幾箭,或是挖個小坑,讓徹裏吉的馬隊不斷減員。

    若是徹裏吉不追了,張平安就反追上去,趕上幾個潑皮,直惡心的徹裏吉進退維穀。

    一追一逃,又耗了二個時辰。

    徹裏吉絕望了,追張平安,追不上不說,還要挨箭,不追,停下來恢複馬力,更是成了活靶子。

    不行,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這樣遲早要被活活耗死!

    “殺!”徹裏吉怒吼一聲,悲憤的引著斷後的人馬,衝向了張平安。

    他現在不求殺敵,隻希望為部族撤退,爭取更多的時間。

    “嘣”

    弓弦響動,又一個勝捷軍騎士落了馬。

    張平安慢悠悠的跑在前麵,偶爾反身一箭,將衝上來的騎士,一一放倒。

    “卑鄙!像個男人一樣,來公平一戰啊!”

    徹裏吉瘋狂的揮著刀子。

    公平一戰嗎?

    張平安調轉馬頭,舞著一杆黝黑鐵槍,閃電般襲來,輕鬆破開了徹裏吉的刀子。

    昆侖槍攜帶著狂暴的力量,轟在了徹裏吉胸口,他的胸骨肉眼可見的凹了下去。

    張平安冷冷看著跌落馬下的徹裏吉,“今晚所有人一個都跑不了!”

    張平安說完,便不在搭理生死不知的徹裏吉了,策馬追了出去。

    他手握神臂弓,三百步開外,一箭一箭將那些勝捷軍射的潰散。

    張平安手持昆侖槍,直殺入馬隊中,昆侖槍下,無一合之敵,隻殺的昆侖槍身通體泛紅。

    遠處,一道光撕裂了黑夜,天空泛起陣陣的白。

    張平安橫槍立馬,喘著粗氣,看著遍地狼藉的戰場。

    等著吧,這隻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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