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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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梁山泊畔,不知何時又多了兩處野店,對附近的村民來說對,也不過是多了兩處可以消遣的地方。

    有那漁民,閑時尋上三五好友,自家各揣上兩三個菜,再去店裏點上幾碗酒,一群大老爺們,吹吹牛,喝喝酒,一喝就能喝他一天。

    那店裏的掌櫃的倒也仁義,從不趕人,不像其他地方,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自己帶菜下館子怎麽了,這不是還點了酒嗎!

    不過,對那些敢玩命,手頭上又正好缺錢的閑漢來說,這卻是個能來錢的地方。

    凡是敢窺視梁山泊的探子,一個人頭十貫,死活不論!

    隻要弄死一個,就夠他們快活大半個月的。

    東邊野店的掌櫃的叫張三,外號過街老鼠。

    那掌櫃從不欺人,隻要人頭一到,十貫黃澄澄的銅錢,一文不少,如實交付,不像別的地方,還搞什麽錢陌那套把戲。

    掌櫃的是個實誠人,為人敞亮!

    附近的人皆重他,喚他一聲張三哥。

    湖畔,野店,酒旗風。

    掌櫃張三如往常一樣,提溜個茶壺,邁著四方步,往店外踱步而去。

    曾幾何時,一個汴梁城裏,敗了祖業,整日間,就靠著在大相國寺菜園裏偷菜為生,便是潑皮混混之流裏,也是混的最差那種人。

    今朝,竟然穿金戴玉,頭頂四方巾,身上是綾羅綢緞,就是張三也想不到會有今日。

    張三摸摸腰間那值十幾貫錢的玉佩,這日子總算是起來了,倒時候,等哪天回了汴梁,再把祖業從大相國寺個贖回來,也算是對祖宗有個交代了。

    吹著夏天的涼風,張三揣起茶壺,不時再酌上一口,這日子真的美得很。

    在張三的視野裏,自大路邊上,忽然冒出了五十來條漢子,那群人持刀攜槍,正朝著野店匆匆忙忙而來。

    這麽大夥的來投奔,張三還是頭次見!

    梁山的威風,是總鏢頭張平安拿命搏出來的,每一麵鏢旗,每一條鏢路,都是用人命開出來的。

    張三不信敢有人來梁山撒野!

    “前麵是哪路的兄弟,來梁山意欲何為?”張三放下茶壺,拱手道。

    那些漢子低頭一聲不吭,仿佛沒有聽見。

    “哪路兄弟,亮個字號,是拜山,還是歇馬,知會一聲,好讓張某上山稟報。”

    那些漢子就是不答,隻是加快腳步逼近。

    “諸位,如此做派,莫非是來砸場子的嗎?”張三見勢不妙,開始小心往店裏退去。

    “這回,你說對了!”當先那漢子,把笠子一掀,朝後招呼道“店裏的全部殺過,一個也不放過!”

    張三一個茶壺,帶著“呼呼”聲扔了過來。

    那漢子隻是微微偏了偏頭,輕蔑一笑,持刀第一個便衝了過來。

    “兄弟們,有人來鬧事了!抄家夥,並肩子上啊!”

    張三已是退回了店中,把衣服下擺,往腰間一係,挽起袖子,抄起牆邊的樸刀,衝出了店門。

    “砰”

    一聲暴響,一團黑影夾著破碎的門板,直直撞進了店裏,翻滾著,連續掀翻了好幾張台麵,方才停了下來。

    張三衝的快,回來的更快,剛出店門不久,揮刀不過走了兩三回合,便被人一腳給踹飛了回來。

    “呸,什麽梁山好漢,名頭倒是挺嚇人的,不過如此,浪得虛名!”

    那領頭的漢子,狠狠啐了一口,持刀闖進店裏,看著那些蠢蠢欲動,卻不敢上前的夥計,輕蔑道。

    “不得辱我梁山!”張三掙紮的爬起身來,揮刀上去拚命。

    張三本是汴梁一潑皮混混,雖然拜得名師,可改不了偷奸耍滑的本性,魯智深手上的功夫,他實在是沒學到幾分。

    張平安將張三安置於酒店,也不過是取其長處,汴梁出身見多識廣,善交際罷了,可從沒指望過他去上陣廝殺。

    張三雖勇,無奈本事不濟,戰不過兩合,便被那漢子窺出了破綻,磕飛了樸刀,一腳踩在了地上。

    那漢子將刀子高高舉起,獰笑道“記得,爺爺叫做祝彪,閻王爺問你的時候,莫忘了!”

    張三已是嚇得麵無人色,好在還記得自己梁山好漢的名頭,倒也沒有開口求饒,隻是閉目等死。

    那漢子樸刀照著張三的脖子,便狠狠砍了下來。

    “噹”

    打橫裏冒出一對分水刺,架住了那落下的樸刀。

    “誰?”祝彪不顧腳下的張三,先閃身退開了一旁。

    雖然祝彪是使槍的,刀法隻能算是精通,可剛才那刀,他也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能輕描淡寫擋下這刀,來者不是弱手!

    那使分水刺的漢子,抬了抬遮日黑箬笠,笑道“爺爺便是石碣村,活閻羅,阮小七!”

    “沒聽過,無名之輩!今天是我和梁山的事情,你們三個給我讓開,我便當什麽都沒發生。”祝彪持刀指著阮小七兄弟說道。

    阮小七一報名號,祝彪便安心了,無名之輩,倒是自己太小心了,反正自己這邊五十條漢子,堆也堆死他們!

    “五哥,二哥,那人讓我們兄弟莫管閑事,你們說咋辦?”阮小七回頭望著身後兄長說道。

    “一人十貫,五十人是多少貫,張掌櫃的?”阮小五嘿嘿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向張三問道。

    此時,張三已被店裏夥計扶起,見阮小五發問,便回道“一人十貫錢,對麵五十多人,五百多貫吧。”

    張三喉結聳動,狠狠咽了口唾沫,不知怎地,總覺得那阮小五胸口青鬱鬱的豹子,好似欲撲出來,擇人而噬。

    “二哥,五百貫,大買賣,可還做得?”

    阮小五說話間,左手已是套上了鱷魚爪,右手抄起了鱷魚鑿。

    阮小二兩眉豎起,眼冒寒光,“張三哥,店裏可有現錢?”

    “店裏還有兩百多貫現錢,若是不夠數,梁山總鏢頭張平安的名頭,阮氏三雄可還信得?”

    “山君的名頭,我們兄弟自然信得過,這單買賣,我們兄弟接了!”

    “找死!一起上,殺光他們,一個不留!”祝彪勃然大怒,指使手下上前廝殺。

    五百貫?

    這幾個鄉野漁夫,一問一答,好似滅自己這五十號人,易如反掌?

    這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祝彪一聲令下,五十條漢子,持刀拿槍便衝了上去。

    “二十貫錢!”阮小二一馬當先,玄鐵霸王刀,一刀便砍翻衝在最前的兩條漢子。

    阮小五一鑿架住一把樸刀,反手一爪便刺了進去,“三十貫到手!”

    阮小七也是不甘示弱,整個人合身撲進了人群裏,猶如活魚一般,在人群中四處遊蕩,忽東忽西,忽左忽右。

    阮小七手中兩把分水刺,刁鑽古怪,上刺雙眼,咽喉,下挑心肝脾肺,忽而一個翻滾,兩把分水刺,照著腳底板便紮了下去。

    “四十貫、五十貫、六十貫、七十貫”

    一連串的報數聲,時起時伏。

    阮氏三雄殺人好似砍瓜切菜,直殺的祝家莊五十幾條漢子心驚膽戰。

    “兄弟們莫要辱了梁山的名頭,殺!”張三喘息了一陣,招呼店裏的夥計,也加入了戰團。

    一場混戰。

    邊上祝彪卻看得牙呲目裂,來的都是祝家莊上的好手,今日真是流年不利,這是哪裏來的三個強人?

    “放火!放火燒店!”祝彪見拿不下張三等人,點起火把,胡亂便往屋頂茅草上燒去。

    狂風呼嘯,烈焰奔騰,火隨風起,風借火勢,刹那間,張三的野店便冒起火來。

    “梁山的,回去告訴張平安,今後凡是商隊,敢插梁山鏢旗的,我祝彪必劫之!”

    祝彪撂下狠話,招呼祝家莊剩下的漢子,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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