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6日，高考正式拉開了帷幕，萬千學子將進入自己第一個重要的人生戰場，有人在這裏蛻變，有人在這裏沉淪，也有人不以為然。

    誠然，對於有家庭背景的孩子來說，高考就算失利了也沒什麽，以後照樣能輕鬆找到一個好工作，但是對家境一般尤其是貧苦的孩子來說，高考便是他們人生最重要的台階之一，有的孩子如果沒有考上一個好大學，那麽整個家庭就再無出頭之日。

    為什麽放羊？掙錢。為什麽掙錢？娶媳婦。為什娶媳婦？生娃。為什麽生娃？放羊。

    這聽起來有種讓人心酸的可笑，雖然高考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好和不公，但不可否認，它同時也被不少人視為一顆救命稻草，是一條看得到前路與希望的進步階梯。

    而作為高考大省的z省，今年的高考人數達到了100萬人！

    z省的考題一向很難，在全國都數一數二，一般能在z省考上二本的人，放到帝都那就是妥妥的清華北大任君挑，而今年因為有劉寒加盟出題人的消息，很多人估計z省的高考難度還要再創新高。

    第一場考語文，萬年不變。

    考場中，唐小蓮一臉輕鬆，在她看來，語文畢竟是語文，就算是劉寒出題有怎麽樣？不過很快卷子就發了下來，她瞄了一下第一道選擇題。

    “1、古代有一對小夫妻吵架，丈夫曰我沒曰過我約過，但我也未曾曰過我沒約過呀？請問他是否約過，是否曰過他約過？

    a、約過，也曰過約過  b、沒約過、卻曰過約過  c、卻沒曰過約過  d沒約過，卻每曰過約過”

    “哢嚓！”

    唐小蓮捏斷了手裏的2b鉛筆……

    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反倒把自己繞暈了，幾乎看到約呀曰的都想吐，一咬牙，換了下一題。

    鑒定完畢，這道題一定是劉寒出的，隻有他才會出這麽無聊和變態的題！

    考場上不僅僅是唐小蓮在第一道題上花費了大量時間，很多同學都急的抓耳撓腮，但越急就越想不出，最後隻能放棄。

    出師不利，很多人心中蒙上了一層沉重的色彩。

    但是就在唐小蓮準備放棄的時候，她看到了第二題前麵有一行小字。

    “區區四個選項都選不對，還怎麽從十三億人中選到對的人？”

    “噗！”

    唐小蓮一瞬間覺得自己心裏仿佛在飆血，被狠狠補了一刀，咬咬牙，再次將目光放回了第一題，嗬嗬，劉寒，你別以為本姑娘就做不出來你的題！

    此時劉寒還在秘密基地中，高考已經開始，但他和其他所有的命題老師都還不能外出，每天無聊就喝喝茶下下棋，打打麻將什麽的。

    “東風！”

    一位帶著老花眼鏡十分儒雅的老者出牌，然後品一口菊花茶，笑道“小劉呀，你小子今年恐怕要被不少人罵了，第一題出的太刁鑽了。”

    老人名叫徐悲風，是當代教育界的領軍人物之一，尤其是在現代漢語方麵造詣極深，華夏建國時的漢語言改革就是徐老一手操辦的，後來他又以帝都方言為基礎，創立推廣了普通話，一舉解決了南北方言的問題。

    “碰！北風。”

    劉寒嘿嘿一笑，道“徐教授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在乎什麽虛名，而且在我看來，高考是為國選才，考的不應該僅僅是知識，還應該有心理素質，這道題真正的陷阱不是內在的邏輯，而是下麵那一行小字。”

    “三萬。”

    一個老婆婆出牌，她帶著金絲眼鏡，穿著素雅青衣，雖然皮膚上遍布時光的皺紋，但嫻靜內斂，舉手投足都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然與優雅。

    她叫宋妙齡，是曾經民國時的四大女神之一，如今已經快八十歲高齡，在古典文學和詩詞上成就非凡，其著作《詩韻十講》和《聲律啟蒙》是當今詩詞漢字研究的經典，也是一方民國研究繞不過去的文化石碑。

    “小劉說的我很認同，現在的年輕人知識有了，自信也有了，但唯獨缺少的就是定力，很多人場下滔滔不絕，一上場就亂了方寸，其實這道題不難，隻是需要想清楚有點浪費時間，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暫時放棄，不要被那一行小字亂了方寸，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呀。”

    “三萬胡！”

    劉寒笑眯眯地胡牌，然後道“哈哈，運氣好我也沒辦法，大家願賭服輸吧。”

    徐悲風搖頭笑笑，然後走到一旁的書台。

    劉寒幫他研墨，老人握著粗狂的狼毫，文質彬彬的氣質忽地一變，目光朗朗，腰杆筆挺，仿佛劍客握住了劍，將軍提起了槍。

    在場的人都是文化界極富盛名的人物，自然不會賭一些黃白之物，劉寒和他們約定好，輸的人要現場表演一番，若是有成品則贈予勝者。

    徐悲風書畫雙絕，他的楷書雄渾方正，古樸精深，據說有力透紙背入木三寸之妙，如今看來一點都不誇張。

    他寫了一個‘舍’字，然後吹幹墨跡，送給了劉寒。

    宋妙齡此時也構思完畢，淡淡笑道“即興作了一首小曲，人老了，唱不出來，就敲出來給諸君聽。”

    她也不取什麽樂器，就找來幾個瓷碗放著，分別倒入不同分量的清水，然後握住一根筷子，輕輕敲響。

    瓷器清脆，注入清水後會有微妙的音調變化，奏起樂來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劉寒閉著眼睛，體會著老人的音樂，心中浮現淡淡的感慨，對於真正有學問的人來說，哪怕隻有最簡陋的東西，也能開出清雅聖潔的花，有些人即使身無一物，兩袖清風，但內心世界之豐富，靈魂之有趣，是多少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

    考場中，唐小蓮終於做出了第一道題，但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她豁然一驚，自己竟然耽擱了這麽久？

    她連忙往下做，還好後麵的題都很正常，不過因為時間很趕的原因，她最後作文沒有寫完，剛剛過了標準的八百字，還沒來得及結尾，鈴聲就響起來了。

    ……

    第二場是數學，顧疏影經過一學期的學習，現在數學已經上升了很多，在摸底考試中平均都在九十分以上，於是這次信心十足。

    “1、《九章算術商功》記載斜解立方，得兩漸堵。斜解漸堵，其一為陽馬，一位鱉嶿……”

    顧疏影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良久，從嘴裏狠狠擠出了兩個字。

    “劉寒！”

    ……

    光陰飛逝，高考終於到了尾聲，當最後一門英語考完，有人如釋重負，有人歡喜有人憂愁，還有人不舍，因為高中時代自此結束了。

    高三十班的歡送會上，學生們拚命給劉寒灌酒，來發泄高考的鬱悶。

    她們是女孩子，隻用飲料敬酒，而劉寒卻必須要喝酒，一杯杯啤酒下肚，劉寒倒是沒什麽事，有的人卻哭了。

    三年陪伴，朝夕相處，培養出的同學情誼簡單而純粹。

    再也找不到如你們這般的人了。

    對此劉寒隻能輕輕一歎，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新作了一首曲子，叫《鬱金香的日子》，就讓它作為我們高三十班的畢業歌，給我們的故事畫一個句號吧。”

    吉他溫潤低沉的弦聲響起，憂傷而唯美的旋律慢慢回蕩。

    “開始的開始我們都是孩子

    最後的最後渴望變成天使

    歌謠的歌謠藏著童話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該要飛往哪兒去

    當某天你若聽見

    有人在說那些奇怪的語言

    當某天你若看見

    滿街的本子還是學樂先

    當某天再唱著

    這首歌會是在哪一個角落

    當某天在踏進

    這校園會是哪片落葉掉進回憶的流年

    表示一樓到四樓的距離原來隻有三年

    表示門衛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臉

    各種季度洋流都搞不懂還有新視野

    各種曾經狂熱的海報照片賣幾塊幾毛錢

    我們穿上西裝假裝成長膠片揮霍習慣的笑臉

    悲傷一發寂寞唏噓痛的初體驗

    畢業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弦

    各種莫名的感受隻說句嘻嘻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