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寒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妹妹不依不饒的模樣，走過去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道“好，我坦白，當年你那個小灰熊玩偶是我弄壞的。”

    “我不是要問這個，而是——”

    劉沫沫突然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

    “好呀，原來小灰灰是你弄爛的，你知道我當時哭的有多傷心嗎？壞人！壞人！”

    劉沫沫用小拳頭錘著劉寒，小灰灰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偶，是她七歲生日時劉寒送的，她一直很愛護。

    劉寒撫摸著她烏黑的長，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嗯，轉移注意力成功。

    “哼，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你先說說中醫、書法還有功夫是從哪學的？”

    哼哧，我才沒有那麽好騙呢！

    劉寒無奈一笑，道“好吧好吧告訴你了，你還記得初三後我每年暑假都會出去打工嗎？”

    劉沫沫點點頭，當時她最期盼的就是劉寒回來時給她帶的小禮物。

    “其實……”

    劉寒心中如電飛轉，道“其實我並沒有去打工，而是和一個道士打扮的老人學習，他教我書法、功夫和醫道。”

    劉沫沫滿臉狐疑，道“太玄幻了吧。”

    劉寒咳嗽一聲，道“他看我根骨不錯又心地善良才收我當弟子的，並且囑托我學藝未成之前不能在外人麵前顯擺。”

    “那他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哪？我可要去好好謝謝他。”

    劉沫沫明顯不信，你當這是武俠小說呀。

    “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逍遙紅塵，教完我之後就離開了。”

    劉沫沫還是不信，又想問。

    “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總之身為妹妹，你隻要知道哥哥最帥就行了。”

    劉沫沫一怔，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麽，眼裏閃過一陣惡寒，仰起粉嫩的小臉道“哥，你不會是想進德國骨科吧？”

    德國骨科？

    劉寒一愣，然後身子一顫，想起了自家老爺子那可怕的眼神。

    “小姑娘家的別瞎說，將來老爸要是看到你做主播，你可別想讓我幫你。”

    這是劉沫沫的死穴，她和劉寒都從小生活在被自家老爺子支配的恐懼中……

    劉沫沫果然瞬間服軟，討好地給劉寒敲著背，用一種軟軟糯糯的聲音道“好哥哥，隻要你到時候幫我擔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德國骨科哦。”

    “噗！”

    剛喝了一口茶的劉寒差點吐了出來……

    ……

    豎日，清晨。

    天邊才剛泛起一絲魚白，唐小蓮已經早早穿好了衣服，一身洗得白的練功服，垂肩長用黑色的皮筋紮成清爽的馬尾，鏡子裏的姑娘青春靚麗，朝氣蓬勃。

    “媽，我出去練功了！”

    唐小蓮對母親喊了一聲，然後換上鞋子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遠遠的還傳來母親的吆喝聲。

    “妮子，別忘了吃早飯！給你老師也帶點！”

    “我知道啦！”

    ……

    唐小蓮的家在市三環的一個普通住宅區內，這裏麵有點城中村的味道，居住的大多都是一些比較貧窮的人家。

    “小蓮，都放假了怎麽還起的那麽早？”

    街上的鄰居看到唐小蓮熱情地打招呼。

    “李嬸早，我是要跟老師練功。”

    “還學著功夫呢？”

    “嗯。”

    ……

    唐小蓮對這些照顧自己和母親十幾年的老鄰居很是禮貌。

    看著唐小蓮走後，李嬸歎了一口氣，喃喃道“多水靈的女娃，隻可惜受她爹的刺激太大了。”

    唐小蓮來到江叔叔開的早餐店，自己吃好後又買了油條和包子，給劉寒掂過去。

    坐公交要半個小時，為了防止食物變涼，唐小蓮還特地貼身放在小腹處，絲毫不顧忌上麵的油漬。

    她媽媽總是抱怨她吃飯不看著衣服，劉寒也曾調侃她吃飯跟小孩子一樣，她都隻是笑笑，並不說話。

    來到學校，天邊漸漸露出朝霞，她看了看手表，還好，沒有遲到。

    熟練地跑到劉寒的房子前，她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劉寒！起床了！劉寒！起床啦……”

    有時候劉寒會偷懶賴床，她就會充當一下人工鬧鍾。

    喊了幾遍，她終於看見老師睡眼朦朧地從二樓窗口伸出頭來。

    “小蓮呀，起的真早，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呀！”

    她聽見老師這樣感歎著，忍不住撇撇嘴，什麽嘛，自己明明也不大，還需要別人照顧。

    想到這，她看了看懷中的早餐，連忙拿出來，道“吃早飯啦！”

    ……

    足足過了有十幾分鍾，劉寒才下樓開門，她有些奇怪，老師以前雖然有時候也會賴床，但是她一叫就起了呀，也不像現在這樣沒精神。

    老師昨晚幹了什麽？

    帶著疑惑，她開始練拳，太極最重心境，在這種狀態下她好幾次都出了錯。

    她看到老師一手拿著油條，一手拿著豆漿，正吃的津津有味，似乎沒有看到她犯的錯誤，才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老師的話有讓她有些羞愧。

    “小蓮呀，你這太極拳怎麽越打越退步了？”

    她看到老師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漬，那雙烏黑如墨仿佛星辰一般的眼睛有著一絲奇怪。

    她立刻覺得有些慌張，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時，又聽到老師繼續說道“唉，也不怪你，你卡在這一個境界很久了，長時間不突破可能有些心急了。”

    “劉寒，我——”

    啪！

    劉寒敲了下她的腦袋，笑著道“說多少遍了，要叫老師，剛才你喊我起床時也沒喊老師。”

    唐小蓮揉了揉腦袋，哼道“知道了劉寒，好的劉寒。”

    劉寒“……”

    不知道為什麽，她雖然在心裏尊稱劉寒為老師，但嘴上卻仍舊喜歡喊劉寒。

    “對了劉寒，你今天為什麽——”

    唐小蓮的話突然頓住了，烏黑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劉寒。

    隻見劉寒蹲下身去，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巾，輕輕地給她擦拭肚子衣服上的油漬。

    她看著那英銳的棱角，陽剛的麵龐，認真的神情，有些癡了。

    多少年前，也有這樣一個男子溫柔地給她擦拭衣服上的油漬，他總是很忙，但每次回到家都會給她帶一件小禮物。

    後來他再也沒能回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