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聽到動靜以為是外麵太監有事傳報，誰知還沒開口詢問，便看到鳳九黎握著匕首走了進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看向她的臉，老皇帝雙眼驀然睜大。

    “是你！你回來了，你不是死了嗎？！你怎麽回來了！”

    慕容曦也看著他，看著他一臉的震驚，目光撞上他的視線，一瞬間，一些記憶瞬間在她腦海中覺醒。

    慕容曦身子僵硬，盯著老皇帝的雙眸，眼睛一眨不眨。

    她記起了，當年她及笄，滿心歡喜想著他會給她準備什麽禮物，雖然一直被他嚴格訓練，可是她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他，而他，有時候也會對她很好，對她的待遇從來和訓練營的其他人不同。

    有時候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心裏也有她。

    那天，蘇陌帶了人給她盛裝打扮，親自為她綰發，戴上華美的玉簪，他帶著她離開蘇府，她心裏高興，心想他是不是特意將她帶到外麵去過她的及笄生辰。

    可是，他帶著她進了皇宮，將她帶到皇帝麵前，對著龍椅上的老皇帝說:“陛下進來招募美女，蘇某府上正好新招了一批婢女，這丫頭長得不錯，便將她獻於陛下。”

    那一刻，她仿佛墜入絕望的深淵，她終於意識到，她真的，隻是他的一顆棋子。

    心開始變得冰冷。

    她清楚他的野心，在她送他離宮時，她告訴蘇陌，“蘇陌，我以為十年相處，你對我是不一樣的，可是我錯了，你的心裏，從來都隻有野心二字。”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之後我會離開，和你再沒有任何瓜葛。”

    蘇陌沒有說話，她隻當他是默認，轉身離開。

    她用盡心思去幫他，兩個人不斷的來往書信，她口口聲聲說著不再喜歡他，可是還是偷偷將拿著書信藏起來，想著還能留個念想。

    可是卻不想，就是因為這些書信，暴露了她的身份。

    她被抓入大牢，各種嚴刑逼供問她幕後主使是不是蘇陌，她隻咬定一個答案，不是。

    一個月的嚴刑逼供，她被打的體無完膚，唯有一張臉，那張讓她憎恨的臉，被老皇帝留著，一點傷痕都沒有。

    後來，他將她發配到軍營充當軍妓，她知道那是羞辱，而她，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們那樣玷汙她。

    長劍刺入心髒那一刻，她隻覺得自己徹底解放了，沒有了陰謀詭計，沒有了算計利用，她隻是她，留著一個清白的身子死去，也不枉，她曾經愛過他。

    慕容曦雙手捂著頭，記憶湧進頭腦，曾經那讓她絕望的傷心的情緒，也隨之而來，她痛苦的閉著眼，身子微微弓著，忍受著曾經的痛苦。

    鳳九黎看著她，心裏有些不忍，讓一個人突然知道自己曾經死過一次，然後逼著她去回憶那段痛苦的記憶，這種痛苦她最明白，像她，也曾經深陷在那黑暗的記憶裏不能走出。

    可她比起慕容曦又幸運太多，她身邊有朋友，有親人，有愛人，陪著她讓她漸漸釋懷，而慕容曦，身邊隻有一個蘇陌，愛她，卻也在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