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的門被人從外麵踢開，鳳九黎在門打開的同時拉弦發箭，淺銀色的光箭泛著月華般的光亮，飛向已經打開的門口。

    蘇陌聽到箭矢飛來的破空之音，身子立刻往旁邊傾斜，然而他的腿腳不能動，躲也不能全然躲開，光箭從他的肩頭擦過，他白色的衣服上很快浸出一點點血色。

    他側頭看著肩上的傷，然後抬眸看向鳳九黎，鳳九黎握著長弓的手還抬著，手指搭在弓弦之上，像是隨時可以再給他一箭。

    蘇陌身後的守衛立刻召喚出了靈印，時刻防備著鳳九黎動手。

    鳳九黎卻是突然一笑，手中的長弓化作點點銀色的流光，回到她左手手背上。

    鳳九黎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蘇陌說道:“蘇公子最想見得人，我想你們應該需要聊一聊。”

    慕容曦目光沉靜，往前走了幾步，房中燭火通明，蘇陌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臉，那張久違的容顏，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心裏，每天通過畫像來讓自己不會忘了她的樣子，如今，真真實實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目光看向慕容曦的眼睛，她的目光沉靜如水，一如當年她對他說，幫完他最後一次，她便會離開，沒人留得住她。

    “你，都記起來了？”蘇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暗啞。

    “是。”慕容曦應道。“蘇陌，你放手吧，看看滄月國如今成了什麽樣子，你就不能放下你的仇恨？”

    蘇陌聞言大笑起來，“放下，若你親眼看著你的家人被殺，你也可以如此輕鬆的說著放下？”

    他說完的一瞬，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鳳九黎看著他，知道他記起了當年他屠殺慕容一族的事。

    鳳九黎突然想笑，蘇陌已經被野心和仇恨蒙蔽了雙眼，歐陽一族再怎麽樣，但是有一點卻很好，對這個國家是真的好，滄月國在他們一族的治理下，這數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動亂，雖然國力在大陸上並不算強國，但是國內百姓衣食無憂，生活的足夠太平。

    而蘇陌因為仇恨和野心，將這份平靜打破，挑唆起各位皇子的野心，讓他們去爭奪皇位，如今成了這樣，國家動蕩，怪得了誰？

    “蘇陌，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歡你如此逞強好勝。”慕容曦抬起手中的劍，劍尖直指蘇陌，“你若執意如此，那很抱歉，你將是我的敵人。”

    蘇陌的麵色變得陰沉，他突然將目光轉向鳳九黎，怒視著鳳九黎，“鳳九黎，你就這麽看不得我好嗎？處處跟我作對？你幫著歐陽靖奕跟我搶奪皇位就算了，你如今讓曦兒也離我而去！”

    鳳九黎看著他，“如今造成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若不將慕容作為棋子隨意拋棄，她也不會在當時選擇自殺，你讓她複活，將她留在身邊，可你可曾想過，她並不是你一個人的所有物，她遭遇了這一切，就該有知道所有真想的權利。”

    “鳳九黎，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真夠伶牙俐齒的。你那麽想讓歐陽靖奕當上皇帝，我殺了他，我看你還怎麽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