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黎轉頭看向慕容曦，隻見她一臉呆愣地看著蘇陌，突然落下淚來。

    鳳九黎回頭看向蘇陌，心中突然一驚，蘇陌已經與雲牙佩解除契約，沒有了神器護佑，慕容曦在明月心的神力下，可以輕易看到蘇陌的心事。

    那，十多年前的那場屠殺，也已經瞞不住她了。

    蘇陌也看著慕容曦，麵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平靜，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你都已經看到了。”

    慕容曦整個人仿佛失了力一般跌坐在地上，手用力摳著地麵，控製不住的大哭起來。

    她沒想到，蘇陌，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可她卻默默喜歡了他這麽多年，這麽多年，喜歡一個屠殺她全家的人，還為了他自殺過……

    她大哭著，又突然大笑起來，已經流血的手指緊緊握起，心裏明明有恨，可是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或許，她心中更恨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恨自己知道了真相，還是對他下不了殺心，恨自己，依舊還愛著他。

    蘇陌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心裏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他目光變得溫柔，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看向慕容曦，柔聲道:“曦兒，殺了我吧。”

    鳳九黎在一旁看著他們，也許是被慕容曦的情緒感染，她心裏也有淡淡的悲傷，周遭安靜極了，沒有人發出聲音，隻能聽到慕容曦哭泣的細微聲音，卻聽得人心裏止不住的難過。

    鳳九黎因為慕容曦而分神，沒有看到蘇陌突然抬起自己的手，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他唇角帶著笑看著一臉震驚地慕容曦，目光似她複活時初見他那般溫柔似水，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可是慕容曦看著他，讀出了他所說的話。

    “對不起。”

    “我愛你。”

    慕容曦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伏在地上大聲痛哭，“不！”

    鳳九黎意識到他的動作，想過去阻攔已經是來不及，她走過去握住蘇陌的手腕，意外的觸摸到了一絲跳動，她看向身後的所有人，“他還沒死，還有救。”

    慕容曦聞言撐著地站起來，身子有些晃動，墨幽雪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擔憂的看著她，“你小心。”

    慕容曦拂開她的手，“謝謝。”

    她向著鳳九黎走去，一步一步走的並不快，她的目光一直放在蘇陌身上，仿佛是下了什麽決定，她目光變得堅定，她走到鳳九黎身邊，驀然跪在地上。

    鳳九黎一驚，趕緊伸手要扶起她，“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慕容曦對著鳳九黎俯下身子，聲音裏帶著哀求:“求你，救救他。”

    鳳九黎看著她，“你讓我救他，你難道不恨他？”

    他殺了她全族幾百人的人口，她卻跪在她的麵前求她救她的仇人，她真的不恨嗎？

    慕容曦慘淡一笑，“我怎麽不恨。”

    她就這樣跪著到了蘇陌身邊，身後撫上已經冰涼的臉頰，她看到他的內心，除了看到他屠殺她全家的場景，還看到了他為了複活她，未和明月心契約，強行使用明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