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一直到很晚才結束，鳳九黎後麵的酒都是帝淩桀替她喝了。流朔無音他們也喝了不少，結束時都有些微醉。

    派人扶著他們送回各自的寢宮，鳳九黎和帝淩桀一同回去，鳳九黎看了眼帝淩桀，問道:“你也喝了不少，會不會頭暈？”

    “沒事，我酒量大。”帝淩桀輕笑，目光清明，他是真的沒事。

    “那你先回去，我去趟天牢，關了他已經一個月，曾經的仇恨，該了結了。”鳳九黎說道。

    帝淩桀明白她要去做什麽，他們這兩天就要離開，該將這件事了結。

    “去吧，把這個事情解決了，明日我親自給你護法，你開始契約滄瀾甲。”

    “好。”

    天牢。

    守衛沒想到鳳九黎會在自己及笄之禮剛結束後就來天牢。

    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守衛都認得她，也知道她來這裏要的無非就是那個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叛軍。

    “他怎麽樣？”鳳九黎問給她帶路的守衛。

    “半死不活的，每天喂一碗參湯吊著一口氣，死不了。”

    鳳九黎走到季寒所在的牢獄附近，便問道一股很難聞的味道，皺了皺眉，前麵的守衛也想到了什麽，拿出一塊棉布遞給鳳九黎，說道:“公主您還是遮下口鼻吧，這牢裏不透風氣溫高還潮濕，他身上的刀傷沒好好處理都化膿了，這兩天有的地方肉都爛了，而且他吃喝拉撒都在裏麵，這氣味，實在不好聞。”

    鳳九黎接過棉布，捂住口鼻，走進去。

    牢裏還是隻有那麽一顆並不算明亮的夜明珠，季寒靠坐在牆角，垂著頭似是昏迷，身上的衣服已經十分髒亂，被刀劃破的衣服就堪堪掛在他身上，他身下那片位置，衣服缺了一角，是衣袖在那裏當著，但仍然可以看到那裏大片的深褐色。

    牢房裏十分亂，比她原來被囚禁的地方更髒更亂，季寒也是有潔癖的，原來關她的地方雖然也不怎樣，可是至少不會髒亂到讓人惡心，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定期有人過來給她換，不過間隔的時間會長，到後來，差不多一年都沒得換。不過換藥倒是一直有的。她的臉他每天都會給她擦洗，畢竟他當時也就喜歡她那張臉了。

    比起當年，如今季寒承受的，才是真的狠。

    不過鳳九黎沒有絲毫的憐憫，當初他對她留有一絲憐憫，不過是為了鳳吟決。

    畢竟，當時逼急了她，他可能什麽都拿不到。

    如今，鳳九黎對他並沒有什麽必要的索求，也就無需對她的仇人抱有憐憫之心。

    鳳九黎讓守衛將牢門打開。

    守衛有些為難，“公主，裏麵太髒了，您進去會髒了您的鞋子和衣服。”

    他聽說過這可是用冰蠶絲特製的禮服。

    “沒事，衣服可以洗，我有話問他，把門打開。”鳳九黎並不在意這些，說道。

    “那公主稍等，小的把裏麵稍微打掃一下。”守衛沒辦法了隻能想了折中的。

    鳳九黎點頭。

    守衛跑走拿了把掃帚，打開門忍著惡心快速地掃出一條路，然後仔細看了看地上沒有汙穢之物，然後轉頭看了眼鳳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