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淮王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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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暗衛向來都是不出世的高手,往往被用在最緊要處,如同刀刃上的鋼一樣。他們一般都武功超絕,擅長各種暗殺技巧,對敵從不講什麽道義,一切以完成任務為根本。

    說白了,暗衛們都不是尋常人,而是主子們用來達到目的的利劍而已。

    安瑋頗有幾分無奈,就知道她一旦知道真相,就會怪她,“我是奉王爺之命行事,抱歉。”

    木紫槿瞥她一眼,“王爺讓你留在訓秀苑,監視我?”

    既然被猜到,安瑋也不再刻意隱瞞,“確切地說,是看顧於你,畢竟你隻是一介弱女子,也不會翻起什麽風浪,用不著監視那麽緊要。”接著又搖頭道,“隻不過我跟王爺一開始都看走了眼,原來你並不是個軟柿子。”

    木紫槿詭異一笑,“那當然,我的本事有多大,沒人知道。”

    “紫槿,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別裝著沒心沒肺,”安瑋頗有幾分無奈,“想活命,就機靈點兒。”

    “有你在,我怕什麽,”木紫槿還是一副滿不在乎樣,也不知是真不氣安瑋對她的隱瞞,還是覺得自己事無不可對人言,“你不是來保護我的嗎?”

    安瑋一愕,隨即無奈地歎口氣,“我該說你少根筋,還是大智若愚?”這樣下去可不妙,她一定會被木紫槿帶進溝裏,把自暗殿訓練出來的冷靜、冷酷、出手無情全都消磨了去不可。

    “隨你,”木紫槿大度地擺擺手,大有“此事好商量”的意思,“不過今兒這事倒是提醒了我,看來我真的礙了很多人的眼,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喀’,讓人削了腦袋。”

    所以,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既然指望不上別人,那就隻能靠自己,這是非她不想惹也惹了,再想要抽身,已是不可能。既然不願被人踩在腳下,那就做人上人,把別人踩在腳下。

    還有最重要的,是要找元玉琅報仇,把他欠她的一切,全都討回來,必須的!

    “總之你萬事小心,今天這刺客還不知道是誰派來的,沒能得手,怕是不會罷休。”安瑋忽地轉個話題,“你什麽時候懷疑我的?”能看出她會武功,這是遇見行家了,可木紫槿為何一開口就說是淮王的人,她自問從來沒有露出個絲毫破綻。

    木紫槿聳聳肩膀,“是你百密一疏,那日淮王救我回府,你曾在他麵前自稱‘屬下’。”

    安瑋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該死。

    從木府出來,安瑋的神情即變的冷酷銳利,卻絲毫不見猶豫,順著某個方向飛奔而去,仿佛有什麽指引著她一般。

    直到來到一處牆根下,她放慢了腳步,右掌橫於心口,微側著身子,一步一步靠近,攻守合一的姿勢,無懈可擊。

    她這一下靠近,蜷縮在牆角的一團黑影驀地動了動,發出痛苦的"shen yin"聲,許是想要起來,或者進攻,但隻動了一下,便又摔了回去,肩背起伏由快到慢,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安瑋停下腳步,冷聲道,“你倒是好本事,能撐到這時候。說出受誰指使,我便救你,否則”暗器上所塗毒藥是她自己配製,至少目前為止,除了她無人可解,難為此人中毒如此之深,還能跑出這麽遠,算得上高手。

    刺客似乎冷笑了一聲,然後身子僵了僵,沒了聲息。

    安瑋毫不意外這樣的結果,上前探了探他脖頸,確定他已死,站起身來,“你以為你不說,我便不知道是大殿下派你來的嗎?”隻可惜,人已死,就是死無對證,再說,就算把此人帶到元玉琅麵前,他也斷斷不會認的。

    “你死得冤,記得到時候回來找大殿下報仇,別找我。”話落她一揚手,一點亮光打在刺客身上,“哧”地一下過後,那屍體便慢慢融化,最終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她凝神看顧一下左右,不曾被人察覺,這才展開身形,很快消失。

    木紫槿婚配淮王之事,以更快的速度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無人不知,再次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百姓們茶餘飯後再不談論其他,都在說著這近乎傳說一般的詭異之事,更是無比期待,淮王到底會不會娶她進門確切地說,是把恥辱給娶進門。

    然不管外麵議論有多熱火朝天,淮王府卻仍舊平靜如初,百姓們越發好奇的抓心撓肝:王爺這是打算奉旨成婚啊,還是正在醞釀著起而反之啊?

    結果好難預料哦……

    皇宮之中一片凝重肅殺之氣,直叫人喘不過氣來,皆隻因襄王之事剛過不久,宮中人仍心存餘悸,就連說話的時候也刻意壓低了聲音,唯恐一個不慎招來禍事,豈非冤枉。

    話說回來,就算宣德帝再脾性暴躁,陰晴不定,於國事方麵卻絲毫不怠慢,也難怪魏王朝之強大,各朝都不敢小覷,更不敢輕易進犯。

    經襄王之事,宣德帝的心情越發難以捉摸,就連伴他十幾年的司徒皇後有時亦難窺一二,加上襄王反叛一事在宗室親王中掀起不大不小的波瀾,他對諸王防範之心漸起,心情又怎可能好得了。

    今日一早,他便傳旨要司徒皇後陪駕禦花園飲酒賞花,司徒皇後自是不敢怠慢,恰遇元玉琅侍候在側,也就一起前往。

    禦花園建得頗為大氣,園中建築玲瓏雅致,望之令人賞心悅目,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其古柏藤蘿,都已是百年以上,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司徒皇後與元玉琅老遠看到宣德帝臉色不善,彼此交換個眼神,近前行禮,“臣妾(兒臣)見過皇上(父皇)。”

    她雖已過而立之年,臉上卻並未留下太多歲月痕跡,一身暗棕色宮裝與她沉靜的氣質極為相襯,臉容秀美,氣質沉穩,當得起“母儀天下”四字。隻是眉眼之間頗有幾分狠厲之色,時常閃著猜疑的光,在這一點上,她跟宣德帝倒滿有夫妻相。

    宣德帝背負雙手而立,麵向幽綠的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麽,聞聲回過頭來,“起來。”

    兩人答應一聲,直起身來,不敢稍有異動。

    宣德帝甩袖坐下,“坐下說話,此間沒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禮。”

    兩人又是齊齊應了一聲,元玉琅侍候母後坐下,自己則坐在她身邊,腰身挺得筆直,神態間頗為恭敬。

    父皇至今為止有十一位皇子,他雖是皇長子,但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經成年,有資格一爭太子之位,而父皇更寵愛老六和老七,所以誰能被立為太子,還沒有定數,在父皇麵前,他從來都是一副畢恭畢敬之態,其意不言自明。

    隔了一會,宣德帝揮手,內侍立刻為他斟滿酒,他舉杯就口,杯沿卻又停在唇邊,“玉琅。”

    “兒臣在。”元玉琅微前傾身體,一副洗耳恭聽樣。

    宣德帝冷聲道,“你前兩日刑求木紫槿,幾乎要了她性命?”

    元玉琅心一沉,就知道父皇肯定會過問他這件事,趕緊起身告罪,“父皇恕罪!兒臣當時並不知道木紫槿已被父皇賜與四皇叔為妃,是木紫槿衝撞兒臣,所以……”

    “你去訓秀苑做什麽?那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宣德帝臉色陰沉,雖是訓斥元玉琅,卻是看向司徒皇後的。

    “兒臣”

    “皇上恕罪,是臣妾讓玉琅到訓秀苑走一趟的,”司徒皇後接過話來,“臣妾原本是想玉琅行事穩重,先往訓秀苑一行,看有什麽需要提點一二的,免得將來她們入了宮,不懂規矩,惹怒皇上。卻不料會出了木紫槿之事,皇上恕罪。”

    宣德帝冷笑一聲,“朕恕不恕罪的,沒用,要看四弟肯不肯罷休了。木紫槿如今是他的王妃,不是嗎?”

    司徒皇後心下略寬,“是,皇上。”木紫槿那樣的女人,淮王如何會看得上眼,絕對不會為了她,跟玉琅過不去的,這倒不用太擔心。

    元玉琅則暗暗咬牙,原本想派了刺客把木紫槿解決掉,一了百了,可派去的刺客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看來是失敗了,他怎能不氣,心中也甚是不解,木紫槿如何能逃過這一劫,得盡快查清楚。

    內侍進來來稟報,說是丞相大人求見。

    宣德帝略一思忖,隱約料到幾分,“請他進來說話。”

    “遵旨!”內侍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少頃,一個五十餘歲、身著官袍、相貌略有些猥瑣的男子走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朗聲道:“臣蘇默然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大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人正是丞相蘇默然,蘇靈璧之父,其身份之尊貴,可想而知。不過,俗話說相由心生,看他樣子就知道,此人絕非良善之輩,但因著種種原因,他甚得宣德帝信任,旁人就算看不慣他的為人,又能奈他何。

    “蘇大人不必多禮,起來吧,”宣德帝伸了伸手,吩咐左右,“來人,賜坐。”

    “多謝皇上!”蘇默然再施一禮,也不客氣,便坐了下來,“臣冒昧打擾皇上、皇後娘娘雅興,罪該萬死!實在是臣擔憂朝政之事,故而前來請旨,皇上恕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