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所有的事情也都瞞不住了，就一五一十告訴了奶奶。奶奶聽完以後，隻是說了句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瞞著她。畢竟多一個人出力也是好的。

    方曉陌化成般若的事，是我們都沒有料到的，而且聽奶奶說，般若這種惡靈力量太過於強大，想消滅它很難。

    薑晏清還在努力，璟修緊緊皺著眉頭，一臉的痛苦。顯然蘇城遠那一拳威力不小，多虧薑晏清救了我，要是打在我身上，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到陰曹地府了。

    舍利子畢竟是上乘佛寶，又有薑晏清這種道行高深的鬼施法，自然是發揮出了最大的效用，沒多久璟修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奶奶放下“陰冥典”，連忙把璟修抱了起來，“璟修，你沒事吧？”

    而薑晏清累得夠嗆，麵色慘白，靠著床頭休息。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去房間睡會吧，休養一下。”

    薑晏清點點頭。“奶奶，璟修已經沒事了，我去休息了。”

    “你快去吧，璟修這裏我照顧就好。”奶奶抱著璟修，對薑晏清點點頭。

    我扶著薑晏清要走，璟修伸著小手，聲音微弱，“薑大哥，謝謝你。”

    薑晏清回頭對璟修笑笑，“好好養傷。”

    薑晏清腳步虛浮，顯然剛才與方曉陌鬥法，再加上救治璟修消耗了他不少元氣。我扶著他到房間躺下。剛給他蓋好被子，手就被薑晏清握住了，他殷殷地看著我，像是有話要說。

    我幫他理了理鬢發，用自己最溫柔的腔調問，“怎麽了？”休頁莊圾。

    薑晏清疲憊地眨了眨眼，“阿滿，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先保全你自己。你今天替我擋那一掌，多虧我的人來得及時，要是……咳咳……”

    薑晏清說不下去了。一個勁地咳嗽起來，我連忙扶起他，輕拍他的背給他順氣，“你別急，我答應你就是了。”

    薑晏清又一次握住我的手，淺淺地笑，“嗯，乖。”

    “也不知道那邊戰況如何了。讓人好擔心，你的手下不會有事吧？”我靠著薑晏清，想到剛才救我的玄之和那些人，不知道他們在蘇城遠和方曉陌的手裏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別因為救我們而出事，那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薑晏清拍拍我的手，“放心吧，他們有分寸的，而且我交代過了不可戀戰，他們不會拚命，你放心吧。”

    我點點頭，“那就好。”

    我和薑晏清就這樣依偎著，他閉著眼睛在調息，我望著麵前的虛空，沒來由的有些害怕。

    這時候，程潔推門進來，我連忙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害怕她打擾了薑晏清。

    程潔輕手輕腳地進來，看了眼薑晏清，壓低聲音問道，“滿滿，薑老師怎麽樣了？”

    我輕輕地將薑晏清放平在床頭，給他蓋好被子，才站起來，“出去說吧。”

    程潔搖搖頭，“你等下。”

    接著，她拿出她的舍利子，然後像模像樣地念了句咒語，舍利子金光盈盈，慢慢地罩向薑晏清，形成了一個人形的保護罩。

    程潔收回舍利子，然後做了個“OK”的手勢，就拉著我往外走，出了房間，她才說，“滿滿，薑老師剛才給璟修治傷的時候，受到了舍利子的反噬之力，他現在傷得很重呢。”

    我大驚，怪不得薑晏清看起來臉色那麽蒼白，我還以為是救人需要消耗元氣，沒想到竟然還有反噬？

    “舍利子是佛器，薑老師是鬼魂，要不是薑老師修為高深，早就魂飛魄散了。”程潔繼續解釋道。

    我埋怨地看著她，“你剛才怎麽不說？我要知道，肯定……”

    說不下去了，就算知道情況，我也不可能不讓薑晏清去救璟修啊？

    程潔看著我撇了撇嘴，“薑老師自己清楚，是他叫我不要說的，怕你和奶奶擔心，但是我看他虛弱成這個樣子，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我又一陣心疼，揪著疼，薑晏清總是這樣，不管什麽委屈什麽苦，都會自己一肩扛下來。

    “那你剛才那樣，會不會對他有害？”我突然想到程潔剛才在薑晏清身上下的那道保護罩，連忙問道。

    程潔搖頭，“放心吧，舍利子認得我，不會為難薑老師的，剛才那道光，會保護薑老師的。”

    “那就好，我去看看璟修，讓薑晏清好好休息吧。”

    和程潔進了璟修的臥室，璟修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靠著背後的牆半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走過去坐下，璟修看了我一眼，“阿滿姐姐，薑大哥怎麽樣了？”

    我笑笑，盡管薑晏清情況不是很樂觀，也不想讓璟修知道有心理負擔，“他沒事了，休息休息就好了，你覺得怎麽樣，胸口還疼嗎？”

    璟修聽到薑晏清沒事，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歎了口氣，低下了頭，“阿滿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打不過蘇城遠，還讓他打傷了。”

    我摸著璟修的腦袋，安慰他，“哪有啊，你那麽勇敢，要不是你我早就被蘇城遠打死了，你怎麽會沒用呢，你最棒了。”

    璟修抬頭，眼睛亮亮的，“真的嗎？”

    “真的，聽滿滿說我都覺得你很棒，是男子漢！”程潔也搭腔安慰璟修。

    璟修這才笑了。

    “璟修，姐姐有問題想問你，蘇城遠說你是萬獸之王，你到底是什麽物種？”我好奇地問道，蘇城遠提示信息給的這麽明顯了，我要是想不到會難受死的。

    璟修垂著眼瞼，“阿滿姐姐我不能說的，說了會遭天譴，要不然，你自己猜吧，你猜不對我就說，猜到了我就不說話，這樣也不算泄露天機。”

    這倒是個好辦法，程潔也很感興趣，“那我們猜了啊，猜錯了你就告訴我們。”

    “我先來！”程潔興奮地搶先道，“萬獸之王，是不是獅子？”

    璟修搖頭。

    “是老虎？”程潔又猜。

    璟修還是搖頭。

    程潔蹙著眉頭看我，“那我猜不出來了，滿滿，你猜。”

    璟修充滿希冀地看著我。

    既然是萬獸之王，老虎獅子又都不對，那應該就是那些傳說中的神獸了。仔細想想，我們中國傳說中家喻戶曉又受人敬仰的神獸，似乎是龍？

    璟修搖頭，有點失望。

    接著我又把白虎朱雀玄武都猜了個遍，依舊不對，璟修嘟著小嘴巴，“阿滿姐姐，程姐姐，你們真笨，太沒見識了，竟然連萬獸之王都猜不對。”

    程潔被璟修嫌棄，不服氣地拿出了手機，“我問下度娘，她肯定知道。”

    我也靜等著程潔的搜索結果，片刻後她推搡著臉，“百度上的答案我們剛才都猜過了，都不對啊。”

    璟修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算了，時機成熟了，你們就能知道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我們還在上課，就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說是劉澤死在劉珊家裏了，經過他們警方調查，初步確定為他殺。

    而事發當天，薑晏清、我和璟修都曾出現在劉珊家樓下，而且電梯攝像頭拍到了我和劉澤的畫麵，再加上之前和劉澤的過節，我們自然成了首要嫌疑人。

    警察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給我們留點麵子，他們的警車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了。

    於是我和薑晏清就又一次去了警察局。

    我們在警局看到了劉澤死亡的照片，其中一個警察說辦案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麽恐怖的殺人手法。

    照片上的劉澤半張臉血肉模糊，半張臉卻完好無損，身上的衣服被撕爛，皮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看起來像是鳥獸的喙一下一下啄出來的。

    這還不算恐怖的，更恐怖的是，當警察們將劉澤的屍體抬起來，他的屍體卻突然裂開了，這才看到他的內髒已經被掏空了，身體也是被切開以後再拚到一起的。

    光是看劉澤的表情，就知道他死前受到了多大的折磨。

    這樣的事，隻有對劉澤充滿了恨意而化成般若的方曉陌才能做得出來。

    當天我們疲於應付，根本沒來得及顧及劉澤的生死，事後也知道他的下場不會好，卻沒想到竟然這麽淒慘。

    我還真有點同情劉澤了。

    還是上次那個鄧警官，他說，“根據電梯裏的影像資料顯示，死者對你有過用刀子威脅的行為，能說一下是因為什麽嗎？”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是他把我擄進電梯裏去的，後來薑晏清來救我，經過一番搏鬥，劉澤撞到了牆上，婚紗照的碎玻璃紮進了他的身體裏，我們就趁機逃走了，當時劉澤還活著。”

    我說的半真半假，方曉陌和蘇城遠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訴他們的，說了也沒人信。

    薑晏清附和著說道，“沒錯，劉澤不是我們殺的，希望你們早點查出真相，還我們清白。”

    鄧警官點頭，“我也沒說是你們殺的，隻是這案子牽扯到你們了，做筆錄是正常流程，對了，關於阿平，高瑞跟我們打過電話，說是不追究了，璟修還小，不構成犯罪行為，你們以後可以安心了。”

    鄧警官的話反而提醒了我們，現在劉澤和劉珊都死了，跟阿平和人販子有關係的人，隻剩下高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