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阿滿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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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把長劍撞在一起,強大的氣流反震地我和溫如瀾都一起倒飛出去。

    溫如瀾挺穩,恨恨地瞪著我,“我真後悔沒有殺了你,枉我對你那麽好。你竟然恩將仇報。”

    我緊攥著拳頭,目光清冷如冰,“溫如瀾,你搞清楚,對我好的是我的祖先溫如瀾,並不是你,你霸占了他的肉體和靈魂,當初控製不了才讓他有機會出來幾次三番救我,怎麽,現在你打不過我了,就拿他出來當擋箭牌了?我可不是傻子,溫如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溫如瀾一甩袖子,比我還要躊躇滿誌。“你說錯了,今天該死的,是你,還有你肚子裏薑晏清的孽種!”

    聞言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完以後,我淡淡地瞥他一眼,“大言不慚,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溫如瀾的長劍向著我的肩膀砍過來,我輕巧避開。同時對著他的天靈蓋揮出了一劍,溫如瀾也很容易地避開了。

    幾個回合之後,我不能傷到他,他也不能占到便宜。我心一橫,握緊黃泉劍就衝著溫如瀾飛過去,遠戰占不了優勢,近戰總有取勝的可能吧?想當初在他的鬼窟裏。我跟他那些鬼士兵,不就是近身打的嗎?所以在近身戰上,我比較有實戰經驗。

    溫如瀾見我逼近他,二話不說也迎上來,劍尖衝著我的腰部刺來,我提起身子,溫如瀾的劍剛好到達我的腳尖,我一個翻身急速掠到溫如瀾身後,右手快速地刺出了黃泉劍,溫如瀾險險避過,卻被我的劍氣給傷到了肋下,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我不給他喘氣的機會,一個扭身繼續追上去,溫如瀾輕鬆躲過我的劍,可他沒有想到的是,我刺出的這一劍不過是聲東擊西。隨後擲出的碧落鏡才是殺招,直直地打在了他暴露出來的胸口,我將那股渾厚的氣息附在了碧落鏡上,溫如瀾被這一下砸的往地上跌去。

    我緊追不舍,一劍刺進了他的右肩,溫如瀾哀嚎一聲,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個血人。

    李亭楓和陸湛君兩個人打一個蘇城遠,也不落下風。

    薑晏清的寂滅術正到關鍵時刻,黑洞急速旋轉,凡是被黑洞碰到的鬼士兵,都消失地無跡可尋。

    一時間慘叫連連,腥風血雨。

    終於。蘇城遠也堅持不住,被李亭楓和陸湛君前後夾擊,噗嗤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向前倒去,李亭楓的龍戟端端地刺在他的心口。

    我黃泉劍指著傷地沒有還手之力的溫如瀾,陸湛君也將蘇城遠重重地扔到溫如瀾旁邊,我們三個圍成三角形,將他們兩個圍在中間。

    蘇城遠被龍戟刺中心髒,傷地比溫如瀾還要重,兩個人目恣劇裂,他們顯然想不到本來是他們有利的局麵,卻突然發生了這樣戲劇性的轉化。

    我對上這吃人的眼神,淡淡一笑,“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是嗎?”已經奄奄一息的蘇城遠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手一伸,一把五尺長的玉琴出現在他手心。

    玉琴呈瑩白色,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琴身上雕刻著祥雲,蘇城遠席地而坐,將玉琴置於膝上。

    伏羲琴。

    我腦海中浮現的隻有這三個字。因為對於他手中的玉琴,我隻覺得很是親近。

    這種莫名的親近讓我一個晃神,蘇城遠卻已經發動了攻擊。他撥動起琴弦,尖利高亢的樂聲響起,音刃仿佛無所不在,帶著風席卷過來。

    陸湛君身上被割破了幾處,膝蓋處也被音刃刺破,眼看就要倒下。我連忙將擋在陸湛君的前麵,“快閃開。”

    陸湛君沒有矯情,乖乖地退到一邊治療。

    我雖有餘力,也還是撐不了太久。不多時,就在音刃下滿身是傷,幾道可怖的裂口處鮮血滲出來,將衣服映的發黑。

    李亭楓一邊自己應付著音刃,一邊還要不時替我抵擋,他也傷了好幾處。

    沒想到這伏羲琴竟然這麽厲害!就算我體內封印著伏羲琴的能力,也不能抵擋這漫天的音刃。

    又一道淩厲的音刃擦著我的臉頰飛射過來,頓時臉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汩汩。陸湛君見此也不管他自己的傷,撲過來要保護我,僅僅一瞬,他的左膝和胸口又被兩道音刃劃傷,頓時臉色蒼白如紙。

    我嚇壞了,抱住陸湛君,“湛君,你沒事吧?”

    陸湛君沒有回答我,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蘇城遠看到陸湛君昏倒,李亭楓渾身是傷,我也渾身是血腳步虛浮,知道他已經勝利,才收住了手,悠閑地看著我,“你不是說,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嗎?看來,要變成是你的忌日了,哈哈哈哈……沒想到這沒有靈氣的伏羲琴,也這麽厲害,既然如此,溫滿,我還要你體內的靈力幹什麽!”

    我再也支撐不住,拄著黃泉劍半跪在地上。我偏過頭,看了看身邊昏迷的陸湛君,笑地有些無力。

    陸湛君長得真的很好看,好看地要用妖孽來形容,耀眼的桃花眼,此時緊緊閉著,白皙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帶著幾分女孩子的柔美。

    我暗歎,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範起花癡來了。他原本可以安安心心做他的神教教主,卻因為我落地這麽狼狽。我一直都在連累他啊!

    今天非但殺不了蘇城遠和溫如瀾,還要拖著一個無辜的陸湛君和李亭楓命喪於此啊。

    死我是不怕的,隻是我這條命是陸湛君給的,我一身修為是薑晏清教的。沒有薑晏清這個師父的允許,我不敢認輸,沒有陸湛君這個救命恩人的允許,我不敢死。

    “蘇城遠,我們做筆交易吧。”我強掙著抬起頭,衝他說道。

    蘇城遠睥睨著我,不屑地問,“什麽交易?”

    “你放了他們三個,我把我的靈魂和封印的靈力全部給你,你覺得怎麽樣?”我說。

    蘇城遠這樣貪心的人,嘴上說著不再需要伏羲琴的靈力,但隻要我以此做為誘餌,他肯定上鉤。

    蘇城遠蹙了蹙眉,“薑晏清才騙過我,你覺得我會在相信你嗎?”

    雖然說著不相信,但他卻已經收起了伏羲琴。

    我仰頭注視著他,“這不一樣,剛才薑晏清耍你們,是因為覺得他有能力帶我們逃走,可我不用,我都傷成這樣了……對我來說,朋友的命比這一身靈力重要得多。”

    蘇城遠在考慮,果然完整的伏羲琴的誘惑力,真的很大。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薑晏清突然收掉了寂滅術,向著我飛了下來。

    再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抿著唇,目光緊緊地鎖定了薑晏清的身影。他向著自己飛過來,越飛越近,終於在我麵前停住了。我低下頭,滿眼都是薑晏清的鞋尖。

    薑晏清仍然像平時一樣,嘴角噙著極其溫柔的笑,向我伸出了十指修長的手,將我扶起來,“阿滿,我在,別怕。”

    我撐在地上的手顫抖著伸起來,慢慢地放在薑晏清的手心。

    剛才被音刃傷成那樣,我也沒覺得如何,額款式薑晏清的一句安慰,卻讓我眸子裏染上了一層霧氣,各種各樣的委屈、害怕都洶湧而來。

    反正隻要我有難的時候,他總是從天而降,帶著笑寵溺地看著我。隻要看到他,我才會真的覺得安全。眼裏含著淚,嘴角卻扯開一個笑來,“老公。”

    薑晏清拉起我,抬袖輕輕地為我擦著臉上的血跡,眉頭微皺,“疼嗎?”

    “老公......”我搖搖頭,喃喃地叫著老公,淚眼迷蒙地望著薑晏清。

    薑晏清看著我渾身是血的樣子,眉頭皺地能夾死蒼蠅,他安慰我不要怕,然後才慢慢轉過身。

    蘇城遠抱著伏羲琴,一臉探究地盯著薑晏清,方才薑晏清用了那麽大的力氣使用寂滅術,可現在卻沒有一點異樣,仿佛剛才的寂滅術,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似的。

    別看薑晏清平日裏對我寵愛有加,但對其他人,他卻是那個威嚴冷酷的冥界霸主,即使是在我們處於劣勢的情況下依舊是。蘇城遠對上薑晏清冰寒的眼神,氣勢上就已經被薑晏清壓倒了一大片。

    “你敢將阿滿傷成這樣?”薑晏清淡淡地開口,聲音雖淡,但卻極其威嚴有力。他吐序技。

    蘇城遠手搭在琴弦上做出隨時準備進攻的樣子,薑晏清一揮手,蘇城遠整個人倒飛出去。

    蘇城遠瞪著眼睛,“你居然……居然如此輕鬆地穿透了伏羲琴的屏障。”

    “伏羲琴又如何?傷了我的阿滿,我管你拿的是什麽,照殺不誤!”薑晏清下手極重,掌風帶著陰氣,蘇城遠嘴角滲出幾滴鮮豔的血珠來,眼睛噴出要把薑晏清燒的灰飛煙滅的火來。

    蘇城遠當即席地而坐,清越的琴聲響起,漫天的音刃淩厲地射了過來,薑晏清嘴角輕揚,帶著滿滿的不屑,結了一個大不的球形結界,將我們四人護在裏麵。

    音刃碰到結界,便如石沉大海般,軟綿綿地消融了。薑晏清八風不動,隻是抿著笑看著瘋狂波動著琴弦的蘇城遠,憐憫的眼神像在看一隻隨時都要被人踩死的螞蟻。

    蘇城遠的琴音越發高亢如湍流的水,音刃也更加淩厲,風聲呼呼,撞擊著薑晏清的結界。可是結界卻紋絲不動,我站在裏麵,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波動,心下不由得自豪起來。

    蘇城遠奈何不得,隻能急速地撥動琴鉉,氣血翻湧,好幾次都漲紅了臉,就差氣吐血了。

    嘭!

    極其刺耳的鈍聲響起,原來是伏羲琴斷了一根琴弦。蘇城遠怔住了,雙手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琴麵和那根斷弦。

    “嗬嗬。”琴音一斷,薑晏清冷笑一聲,抬起胳膊,大手一揮卷起呼呼的袖風,伏羲琴瞬間脫離了蘇城遠,被薑晏清吸到了半空。蘇城遠手上一輕,才意識到伏羲琴被薑晏清收走,連忙追上去。

    可是已經遲了,伏羲琴已經到了薑晏清手上。

    蘇城遠追琴不得,身形一個趔趄,急急地頓住以後一個翻身,穩穩落在地上。

    薑晏清收了手,“這琴該是阿滿的,你霸占了這麽久,也該還回來了!”

    說著便把伏羲琴遞給我,我乖巧地接過,二話不說收了起來。

    蘇城遠見伏羲琴被我收了,瞪著眼睛,“薑晏清,你別忘了,溫滿的另一半魂魄還在我手裏呢!”

    薑晏清側頭問道,“所以呢?”

    “你最好把伏羲琴還給我!否則我現在就毀了她的那一半靈魂。”蘇城遠威脅道,我這才想起來我當初在撕臉酒吧確實喝過一杯“靈魂撕裂者”,難道就是那時候被蘇城遠收了一半魂魄嗎?

    可我怎麽沒覺得哪裏不一樣呢?

    薑晏清看了一眼蘇城遠,“你可以自己選擇交出來。”

    蘇城遠被薑晏清的囂張氣得語塞,他胸口還有龍戟刺的傷口,也強撐了好一陣子,一激動也吐了血,沒站穩跪倒在地。

    薑晏清咂了砸嘴,“都這個樣子了還這麽固執。”

    說著,他迅速地掠到蘇城遠麵前,對著蘇城遠的天靈蓋就是一巴掌,蘇城遠瞪大眼睛,連哼都沒有哼,眼裏的光就熄滅了。

    “老公,他……”我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薑晏清不等我說完,答,“他死了。”

    前一刻還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人,這一刻就已經死了。蘇城遠瞪著眼睛,他死不瞑目。

    薑晏清跟著走到我麵前,他手裏捏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我正要問他,他便抬手將那團東西打進了我的身體裏,我還沒明白過來,就覺得腦子裏突然多了什麽東西,很充實,就是不知道是什麽。

    難道,是我另一半的靈魂?

    薑晏清笑著摸了摸我的臉,“阿滿,沒事了。”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點點頭,正要說話,突然聽見李亭楓大吼了一聲,“滿滿小心!”

    我還沒反應過來,頓覺天旋地轉,薑晏清直接將我扔了出去。我重重地撞在地上,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失以前,我聽見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還夾雜著李亭楓的呼喊——“薑!老!師!”

    昏迷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李亭楓喊薑晏清的那句話的回音,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固執地在我耳邊回響。

    我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可任憑我怎麽努力,眼皮都有千斤重。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一片白光,我看到了薑晏清,他穿著那件火紅的袍子,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趕緊坐了起來,張開雙臂要抱抱。

    薑晏清很快走到我的床邊,然後抱住我,“醒啦?餓了沒?”

    我放開他,搖搖頭,“不餓。”

    薑晏清點點頭,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我左臉上的傷口,很奇怪,一向渾身冰涼的薑晏清,此刻指腹居然暖暖的,來回摩挲著傷口處,我仿佛被電流擊過一般渾身一顫,臉一下子紅了,要滴血一般。

    “老......老公……”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很慌亂,手緊緊地攥住薑晏清的袖子,生怕一個睜眼,他就不見了。

    薑晏清溫柔地笑著,將我的手拿下來,“阿滿,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別怕,別怕……”

    薑晏清說著別怕,可他的身子卻慢慢地虛化起來,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最後,化成了一片淡淡的光幕……

    等我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全部的人,奶奶,爺爺,璟修,李亭楓,周可欣,陸湛君,唯獨沒有薑晏清。

    陸湛君不顧自己的傷,忙抓住我的手,急切地問道,“滿滿.....你怎麽樣?”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還好。

    我目光搜尋著薑晏清,問陸湛君,“湛君,我老公呢,他是不是怕我醒來會餓,所以給我做吃的去了?我知道,我老公最心疼我了,每天都不重樣地給我做好吃的。”

    所有人都沉默著,陸湛君低著頭,沒有回答。

    我笑了,掀開被子,“我自己去找他,我要告訴他我醒來了,我還要告訴他,相比於吃的來說,我更喜歡一睜眼就能看到他。”

    陸湛君拉住我的胳膊,“滿滿,你別這樣。”

    我嗓口一哽,瞪大眼睛看著陸湛君,勾著嘴角勉強笑道,“你說什麽啊,我就是去找我老公,我已經沒事了,不信你看。”

    我站起來要走給他看,陸湛君用力地把我拽了回去,“滿滿,你別這樣。”

    我不管,掙紮著要下床,這次拉住我的是奶奶,她哭得泣不成聲,“滿滿,你別嚇奶奶,別嚇奶奶啊。”

    我看看奶奶,又看看其他人,所有人臉上都掛著“悲傷”這兩個字,周可欣也看著我直掉眼淚。

    我突然笑了,“你們怎麽了?我不是沒事嗎?”

    沒有人回答我,房間裏靜地,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樣的寂靜下,我終於裝不下去了,抓起手邊的枕頭就扔出去,歇斯底裏地吼道,“你走,你們給我走!”

    陸湛君緊緊抓著我的手,“滿滿,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瞪著陸湛君,“我為什麽要哭!你給我走,你們都走,我要睡覺,我困了,你把薑晏清給我找來,你就說,你就說……”

    嗓子哽地發痛,眼淚也模糊了視線,我死死地捏著拳頭,指甲嵌進肉裏,疼痛讓我清醒,“你就說,阿滿想他了,孩子也想他了!你把他找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