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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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嶽炔光的義父,能諒城主陶禹泯正在為這“陞牧令”飽受困擾,幾個月前,一個農夫在鋤地的時候意外挖到了一塊古怪的令牌,將它獻給了城主。可自從得了這寶物後,陶禹泯就成了眾矢之的,麻煩不斷。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左丞相趙無敵,當即命令陶禹泯盡快派人將寶物護送到京城。這邊護衛人馬剛選定,那邊混沌鹽行駐太平州總管郭赧才的信使就來了,帶著五百萬兩銀票和幾大箱珠寶,一心要得“陞牧令”。拋開混沌鹽行冠絕天下的財力和在朝中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不說,其背後的大靠山右丞相何不為就不是個好惹的主。陶禹泯不敢應承也不敢拒絕,禮就更不敢收了,也知道搬出左丞相來是根本壓不住混沌鹽行和右丞相的,隻得推托說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眼下“陞牧令”已被送往一位世外高人處進一步鑒定真偽,出於安全考慮不便透露細節,請那信使在客棧中多候幾日,待鑒定結論出來後再做計較。將信使打發走後,陶禹泯馬上召集幕僚門客商議對策,會還沒開完,智虛國“鬼怒將軍”率軍來奪寶物的加急密報就從天而降,嚇得眾人屁滾尿流。能諒城多年來一直專注道德建設,致力於打造“寬容、忍耐、和平”的城市標簽,軍隊早已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官差、百姓們更是歌舞升平醉生夢死,此時別說是一支軍隊,就算隻來一個傀魈,都能把能諒城攪得天翻地覆了。
焦頭爛額的陶禹泯一邊將密報急呈兵部,一邊派人四處求救,忙至深夜才回臥室,剛爬上床,一支暗箭破窗而入,插在他腦袋右邊不到半寸遠的牆壁上。箭頭釘著一封信,陶禹泯拆開一看,上麵寫著十六個字:人間有道,日月同皿,天圓地方,進寸退尺。落款是一個墨綠色的“人”字印章,陶禹泯雖然膽小懦弱,頭腦卻不笨,一下便看明白了人道盟的奪寶宣言。“人間有道,日月同皿”合起來正是“人道盟”的名號;“天圓地方”既有時空之意,也寓指心性圓融通達、行事正直規矩,這是在勸陶禹泯看清形勢,想清楚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從而做出正確的選擇;“進寸退尺”的意思則是說,今天這支箭離你的腦袋不到半寸,你識相點就把“陞牧令”交出來,否則下次這半“寸”沒了,你還是要把那“陞牧令”退出來。
左丞相、右丞相和混沌鹽行、智虛國、人道盟,這四股力量同時盯上了“陞牧令”,陶禹泯自知不能善了,隻好求助於寶辛閣的掌櫃畢載恪。畢載恪與陶禹泯的交情不一般,既是同窗好友,也是連襟,這些年還一直受到陶禹泯的多方照顧,生意紅火,日進鬥金。不過,陶禹泯想到畢載恪不止是因為交情,更是看中了寶辛閣的超強硬件——地下銀庫。這座地下銀庫離地百尺,四壁鋪滿二十尺厚的花崗岩,戒備森嚴,庫門上還有多道保險,除非是畢載恪本人親自開啟,否則連蒼蠅也休想飛進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陶禹泯還讓義子嶽炔光在寶辛閣內安插了數名武藝高強的心腹,並且命嶽炔光晝夜監視。這嶽炔光的父親嶽仁龍曾是陶禹泯的貼身護衛,在一次護送陶禹泯家眷回城的任務中遭遇山賊劫殺,嶽仁龍獨自殿後,力戰而亡。陶禹泯厚葬了他,並收其子嶽炔光為義子,視同己出。嶽炔光自幼好擺弄兵器,曾拜在靈刀門下研習暗器,一手飛刀使得出神入化。他還喜歡結交江湖人士,仗義疏財,有求必應,頗有孟嚐之風。他見能諒城的捕快和官兵們終日遊手好閑,荒廢武藝,很是痛心,奈何自己並非管事之人,而且礙於義父的臉麵,不便多加幹涉。於是他另覓解決之道,親自到太平州各地搜羅了一批身強力壯、血氣方剛的少年,親手調教,反複錘煉,終於培養出一支三千多人的私人武裝——夜魅軍。夜魅軍人人黑盔黑甲,皆使鐵鞭,每日上午休息、下午操練,夜間則出沒於能諒城的大街小巷,執行各種秘密任務,順帶打擊犯罪分子,深受百姓愛戴,嶽炔光也因此被人們稱為“夜神嶽”。
聽完他的自我介紹,沙本善不禁對眼前這個少年產生了一絲敬意,沒想到他年紀輕輕能有如此造詣,真是讓他這個隻比他小幾歲的江湖師弟也有幾分汗顏。自從下山以來,他一直想成就一番事業,讓師父刮目相看,可始終都是在逃亡的路上,根本沒有什麽傑出的表現。可這嶽炔光竟然有了自己的一支“軍隊”,還在這麽大的一座城池裏呼風喚雨。
這邊五個人邊走邊聊,幾百裏外的一座小鎮上,一位白胡子老頭一手拿著竹竿,一手牽著一個黃衣服的小丫頭走在荒涼的街道上。小丫頭一邊吃冰糖葫蘆,一邊不解地問道:“老不死的,我們在這燭龍鎮呆了一個月了,不是住的好好的,怎麽又要搬家了?現在是要去哪裏?”
不語者停下腳步,凝視前方風沙彌漫的街道,似乎在感歎,幽幽地說道:“嗨,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恐怕將有一場空前的浩劫降臨到這荒蛋島了。”
小丫頭好奇的看著不語者,納悶道:“老不死的,你到底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什麽風平浪靜,什麽暗流湧動,什麽空前浩劫?怎麽就降臨到荒蛋島了?就算降臨到荒蛋島了,我們離開這島不就行了?大驚小怪什麽。”
不語者看了看這個思想簡單的小丫頭,笑笑道:“傻丫頭,想離開哪有那麽容易的,你以為這裏是你家菜園子?趕緊趕路吧,再不快點恐怕今晚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了,那可是你最大的浩劫了,哈哈。”
小丫頭吐吐舌頭:“確實,要是碰到貓頭鷹就慘了。”
要是旁人聽著一定覺得這爺倆都是不正常的,一個說話玄乎其玄,開口閉口什麽浩劫什麽天下,另一個說話幼稚無比,在荒郊野外擔心的不是什麽豺狼虎豹,居然是什麽貓頭鷹。可這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女孩,這麽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們自東向西,踩著非常均勻的步子,不慌不忙地走著,看上去有幾分詭異。
更詭異的是,這條路似乎一直都走不到盡頭,他們從天亮走到天黑,竟然還沒走出燭龍鎮的這條街,就像這條路是不停循環往複似的。這時,不語者忽然伸出手裏的竹竿,朝麵前的空氣中輕輕一點。
那空氣就像被刀劃開了一般,露出一道與他身高差不多的裂縫,這裂縫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扇門。不語者對小丫頭笑笑,拉著她的手,穿了過去。
剛踏出這道門,就聽見幾聲急促的馬鳴聲,以及幾個人的吆喝聲,“籲籲”不止。小丫頭很驚訝:“咦,是你們!這麽巧啊!”
更驚訝的是那幾個人,沙本善最驚訝:“我去!這是什麽情況?半路還能開出一道門來的?!你們家是安在馬路中央的嘛?怎麽就這麽突然冒出來了?”
淩金又驚又喜,對嶽炔光道:“哈哈哈,你們能諒城怎麽規劃的啊,這不是占道經營嗎?”
嶽炔光隻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裏從來沒有人出來過啊,這一直就是條普通的馬路啊,我每天騎馬從這裏過少說也有十來次,這麽多年也有成千上萬次了,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呢。”
雨聞和毛衍負麵麵相覷:“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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