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六章 忍氣拜訪謀活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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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雩文聞言,愣了一下,急忙就要說什麽,但劉靄文卻一拂袖,下了馬,徑直進房去了。
她還未走到樓上,就看見黃衣女子站在樓梯口,看到二人來了,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便笑意盈盈的柔聲道:“劉公子,劉姑娘。”
劉雩文不認得她,劉靄文卻認得,那時候在瀟碧山莊前殺陳敬峰時,也正是她來插了一手,那時候她明裏暗裏也曾幫過劉靄文。劉靄文那時候尚不是很明白原因,現在想想到有些知道了。
劉靄文微微掃了掃她,淡淡道:“原來你是我舅舅的人,難怪那時對我還算留情。”
黃衣女子笑道:“我現下在王先生手下做事。”
劉靄文道:“那還不一樣?”
黃衣女子眉毛挑了挑道:“我隻聽王先生的。”
劉靄文聽出了她語氣重的一絲傲然意味,輕哼了一聲,又問道:“你叫什麽?”
黃衣女子笑道:“我叫元吉。”
劉靄文冷冷道:“不像是個女子的名字,更不像是下人的名字。”
這時候房門打開,王玄鑒從門中出來,站在門口,雙眼微垂,居高臨下的掃了掃二人,又淡淡道:
“元吉出自周易坤卦,黃裳,元吉。”
劉靄文聽他這樣說,心中當他與自己辯駁,大有輕視自己不通文理之意,便道:“元者為大,黃者占中,她能當得起嗎?先生這名字也不太通吧。”
王玄鑒淡淡笑了笑道:“黃屬地,裳是下衣,坤是臣卦,這卦正是以下奉上,忠信之卦。”
劉靄文聽了他這話,臉上更掛不住了,於是便對元吉道:“那你該穿黃裙子,不該穿黃色襖子。”
元吉聞言,看了看自己的黃色衣裳,笑道:“我又沒讀過書,隻當這是衣裳的意思。”
劉靄文聽出元吉此言是在諷刺自己,於是怒不可遏,抽出鞭子,朝她飛去。
元吉見了,輕輕避開了她鞭子的鋒芒,又不慌不忙的抽出了自己紅綢,左腕一抖,便向劉靄文飛去。
劉靄文是見過她如何用紅綢殺了陳忠的,此刻見紅綢撲來,心中也有些犯怵。
但元吉這時的紅綢卻不似那時候剛猛,而像是一陣紅浪,纏纏綿綿的向自己裹了過來,既溫柔,又有些讓人窒息。
劉雩文見了,怒喝一聲:“放肆!”便舉刀向元吉劈去。
元吉見了,又放出了自己右手的紅綢,去勢就剛猛的多,打在了劉雩文的刀上,發出了“咚”的一聲脆響,打的劉雩文的刀也抖了三抖。
就在這時,房門開了,中年男子從裏麵出來,輕輕的掃了眾人一眼。
元吉見了,連忙收回紅綢,躬身站到了王玄鑒身後。
中年男子有些不滿的瞪了一眼元吉,王玄鑒看了他的神情,也微微傾了傾身,笑著喚道:“明公。”
中年男子聽了,收了收臉上的一絲不愉,又掃了一眼劉雩文兄妹,便道:“都進來吧。”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惡,劉雩文兄妹對視了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便跟了進去。
進房之後,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劉靄文,又指了指元吉,笑道:“按照輩分,你還得叫她一聲師叔,她是你們目前最小的一個師妹。”
說著有指了指劉靄文的鞭子道:“怎麽樣,你的鞭子可比不過人家吧。”
劉靄文知道她是為了王玄鑒的麵子,故意說這事情與自己聽,於是“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怎麽到了這裏?”
中年男子笑道:“你母親與她同出一門,我與她們師父關係匪淺,特意請她來幫忙的。”
他說著又笑著對劉靄文道:“按你母親的關係論,你該對她尊敬些。”
劉靄文可以不認舅舅,卻不能不認母親。她見中年男子故意這樣說,非要在此事上也壓自己一頭。
那元吉明明就是給王玄鑒做侍女的,連名字都被改了。此時卻偏偏又說是自己的師叔,這分明就是給自己兄妹難堪,於是氣都不打一出來。
她冷冷言道:“舅舅處事,不是一向隻看尊卑貴賤,還論得著親疏倫理嗎?”
中年男子見她又在舊事重提,諷刺自己,臉色便瞬間沉了下來,喝道:“我若不論親疏倫理,還能讓你二人在此叫嚷?”
王玄鑒見氣氛有些不對,便站起來道:“明公家事,我也不便多留,就先告退了。”
中年男子聞言,和緩了臉色,朝他笑道:“小兒無知,衝突了先生,還望見諒,一會兒我親自過去賠禮。”
王玄鑒笑著躬了躬身,就出門去了,剛一出去剛好看見孫放從外頭回來,便冷冷問道:“您去哪兒了?”
孫放知道他眼線眾多,瞞不過他,便笑著承認道:“我去找阿貞了。”
王玄鑒聞言,臉色突變,道:“你怎麽敢?”
孫放笑了笑道:“她原來不叫這個名字。”說完又看了看元吉。
元吉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隻是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擺。
王玄鑒四下看了看,便丟下句:“進來說話。”然後揮了揮衣袖,同他二人進了房中,留下元吉在門口守門。
進屋之後,王玄鑒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冷冷對孫放道:“你好大膽子,敢在明公眼皮下做這種事情。”
孫放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我做什麽了?明公也是同意我救陳素青的,我去看看也無可厚非。”
王玄鑒坐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懶怠了一些,道:“你不必與我打啞謎,我知道你和你的主子想要什麽,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問。”
孫放笑了笑道:“我本來也不知道什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感興趣了。”
他理了理袖子,好像有些漫不經心的道:“看來王先生果然知道些什麽。”
王玄鑒冷冷道:“你最好不要費心打聽,對你沒有好處,惹惱了明公,你必死無疑。”
孫放聽他這樣說,心中也沉了一下,但是臉上卻依然淡然道:“我隻是為我主人做事,王先生不說,明公y想必也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