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老樹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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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顏卿的加入,不好再說文淵真人跟花袖的事情,反正說也說不清。

    文淵真人、顏卿、亡垠、花袖和單萱能坐在一起,共同話題是單萱。

    單萱的經曆說來也簡單,而且總圍著單萱說來說去也不可能,又因為文淵真人、亡垠和顏卿三個居然能有別的話可說,反而讓單萱和花袖插不上話,之後單萱便和花袖出去透氣了。

    花袖對於長樂殿以外的天倉山不甚熟悉,在她看來,熟悉了也沒用,還會讓天倉山弟子看見她四處亂跑,不更惹非議麽?

    而對於單萱,她現在可沒心情四處閑逛,本來有心去看看無名,但因為心裏記掛著文淵真人的抵觸,又有亡垠說了句水到渠成,便小聲問問花袖,有沒有進展!

    花袖仔細一想她跟文淵真人的現狀,難免覺得沮喪,“你師父那棵老樹,可能開不了花了?”

    老樹開花,單萱覺得聽著就很不錯啊!怎麽可能沒有希望呢!

    “本來很想聽你的,等你師父十分想我的時候我再出現在他的麵前,可惜我沒有沉得住氣,已經一百多年了,我也開始在想,會不會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跟你師父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有姻緣,也對,他是名門正道,而我是...”

    “哎呀...”單萱拉住花袖的手,打斷了花袖的喪氣話,“你都堅持了一百多年了,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放棄呢?難道是因為我回來了?你在怪我離開了這麽久沒能早點幫你麽?”

    “不是,跟你沒有關係,都在我。”花袖道:“之前不是沒想過就這麽放棄好了,但我這個人,一旦開始了某件事總覺得沒有達到目的,自己吃虧了似的不甘心。”

    單萱道:“會達到目的的,我幫你。”

    花袖明白單萱對她的支持,可牽扯到個人感情之事,單萱本身也是涉世未深吧!隻不過她比較幸運的遇到了亡垠,亡垠對她一往情深,又恰好兩個人都不畏懼世俗眼光。

    單萱又怎麽可能比她更懂人心複雜呢!花袖如此懷疑著。

    可單萱對花袖眨了眨眼睛,而後湊在花袖的耳邊,這般那樣的說了長達一刻鍾的悄悄話。

    花袖聽後,眉頭緊蹙,“這樣...恐怕不好吧!”

    說了那麽久,單萱本來滿懷信心,可花袖的反應如此冷淡,單萱便也無力的回了句,“那就算了吧!反正你也覺得吃虧了,就不要喜歡我師父了,我師父現在反正有許多徒弟陪著,不差你一個。”

    “你...”花袖雖然很清楚,雖然單萱從一開始就說了什麽‘和親’、‘達成心願’之類的詞,肯定是從仙妖魔的大局考慮的,可隻要一想到那是單萱的師父,從單萱的為人來看,她絕對不可能為了大局就硬塞給她師父一個魔族女人,攪亂她師父的生活。所以花袖多多少少都覺得單萱也有成人之美的意思在裏麵。

    可眼下,單萱如此直白的說文淵真人身邊有了徒弟,不差她一個,花袖還是氣得差點紅了眼睛。

    怎麽都不敢相信,單萱原來隻是想給她師父找個伴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真心替她考慮!

    “你看看,我不過讓你放棄吧!你就這幅表情了,好難過啊!”單萱指了指花袖的臉,一臉得意的說道。

    花袖將臉撇到一邊,她這明明是為單萱對她的態度,自欺欺人的這麽想過之後,花袖的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正視了一下她自己的決心。

    若花袖剛開始就十分在意單萱支持她出於什麽目的,那麽也該在單萱表態之初就問個清楚明白啊!

    從單萱為她出主意獻舞,施展美人計,到剛剛單萱為她出頭直麵問文淵真人,花袖覺得她都是感激單萱的,就算單萱根本沒有真正站在她的立場為她權衡。

    所以,她的難過,真的隻是因為想著可能要就此放棄麽?

    一個女人追求一個男人,再怎麽不顧及外界的眼光,也不可能在那個男人無動於衷百來年後,仍然激情四射,一如當初。

    不止文淵真人在天倉山被天倉山弟子長老們議論,花袖在魔界被議論的更加難聽,唯一的支撐,除了亡垠和單萱之外,也就冬羽和無道了。

    魔族雖然沒有凡界的男女之防,素來敢愛敢恨,一根筋的處理問題,但對於花袖不務正業到如此地步,為一個男人癡心妄想了這麽多年仍不知道回頭,也是失去了不少追隨者,損失可想而知。

    或許有覺得吃虧和不甘心吧!但花袖這麽多年來,也僅僅是想想‘放棄’而已,卻根本無法做到。

    從一開始花袖對文淵真人的不對盤,到被文淵真人的處處留手所折服,再到後來漸生好感,有了好感就去撩撥了,隻是沒想過,沒撩撥到對方,反而讓自己泥足深陷的下場。

    所以,這也算作繭自縛吧!

    “就按我說的做,不管怎麽樣,你也要聽到我師父的真心話,才能決定到底要不要放手啊!萬一我師父也喜歡你,隻是礙於身份、臉麵或者其他的各種原因而無法說出口呢!”單萱趁著花袖心裏搖擺的時候,趁熱打鐵。

    花袖還是搖頭,“你又不是沒聽到,他剛剛還提到了你娘。”

    “在我麵前提到我娘很正常啊!不然他會以為我因為我娘而無法接受你嘛!”

    花袖覺得文淵真人說的那句‘你娘呢’,聲音急促,不像是因為擔心單萱無法接受她而說的,畢竟單萱支持她拿下文淵真人已經在單萱第一天知道的時候就毫不遮掩的直接說出來了,聽到的人還不少啊!

    文淵真人早該知道單萱對此的態度啊!

    “而且,我覺得...”單萱捏了捏花袖的手,思考了片刻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師父不管是提到司琴長老,又或者是我娘的時候,感覺都像是再找個理由,又或者是...擋箭牌。”

    “是這樣?”花袖難以相信,若是為了找個理由搪塞單萱,又或者找擋箭牌遮遮掩掩,豈不是表示文淵真人對她也動心了麽?真的會有這種可能麽?

    單萱道:“也不敢說得那麽肯定,不過我師父對司琴長老好像一直都不怎麽認同,司琴長老落了個那樣的結局,我師父雖不忍,卻並不覺得痛心,要說痛心,儒聖表現的比我師父要明顯的多。”

    對於司琴長老,花袖沒什麽接觸,單萱更加了解,花袖自然沒有話說,而且老實說,當初是花袖和司琴長老同時傷了文淵真人,花袖那是誤傷,後來也盡心照顧了文淵真人,真心道過謙,彌補了過錯,文淵真人也很理解。而司琴長老那時完全喪失了理智,臉也變得不好看了,文淵真人完全不可能還喜歡她吧!

    花袖覺得司琴長老都在她的眼前灰飛煙滅了,她並不覺得司琴長老會是個障礙。所以,花袖再次重複了跟文淵真人相同的話,“那你娘呢!”

    文淵真人出於何種目的提到單華就隻有文淵真人自己清楚了,而花袖此時想問的,隻是在文淵真人的心中,單萱的這個娘,還占有多少比重。

    單萱其實不太想多提單華,從知道單華來曆顯赫之後,單萱就明白了單華的死是注定的結果,隻有人間的單華死了,神界的赤帝之女才能回去,而她不管是回去了又或者是就此消失了,既然從此不再現身,也就表示緣盡於此吧!

    “我懂事後,我娘其實不會跟我多說我爹的事情,唯一堅持的也就是每年二月釀製桃花酒,我娘到臨死之前也沒有要來天倉山找我師父的意思,不過是臨終前命我來了,還至死都沒有告訴我...我的身世。”

    說到這裏,單萱感覺她也有點迷茫了。

    世間的孩子,誰不盼望著自己的娘和自己的爹團聚,為何她要撮合她爹接受一段並不能被祝福的姻緣?因為花袖太勇敢太癡情麽?

    “也就是說,其實你娘臨死前對你爹已經失望了,並不想來找你爹!”花袖卻從單萱的話中聽出了她想要的意思。

    這個...單萱猶疑著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吧!

    她姓單,即便單華留著文淵真人的玄姓玉牌,終歸從出生之日起就沒有一天姓過‘玄’,也或許從一開始,單華就知道了文淵真人會去而不返吧!

    一邊心裏期待著,又一邊拒絕著;

    一邊思念著,又一邊再也不見。

    “不管怎麽樣,重視眼前對不對?我師父對我娘再深的感情也會有淡忘的一天嘛!你...”

    “我知道了!”單萱話未說完,花袖掙脫了單萱牽著她的手,捏著拳頭,士氣十足的說道:“我會修成正果的。”

    “嗯。”單萱應道。

    鐵樹開花,水到渠成,修成正果,會有那樣的一天。

    花袖確定了這點,又急忙跟單萱確定她先前說的點子。

    即便文淵真人對她也有了些許好感,但進度實在是太慢了,等到文淵真人敢當著天下人的麵迎娶花袖,花袖早就被流言蜚語給泯滅了。

    而這邊商量妥當了,偏殿那邊仍然在喝酒聊天,從前覺得不可能有這樣和平共處的一天,現在也已經發生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