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生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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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注定是南雲宗不平靜的一天,木青玄以絕對的實力,碾壓了縹緲峰峰主張仁遠,一名化神境界的強者,而且對方還有靈器的加持。自餘小二隕落後,她以強勢的姿態破境,隨後更是擊敗了宗門老一輩的開竅,繼而執掌靈田峰,現如今已過了五年。
    五年過去,木青玄的實力卻是能夠輕易的擊敗化神境強者,這讓宗門上下再次震驚,靈田峰一脈這一代出了兩個堪稱妖孽一般的人物。
    “她果然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葉玄歌輕聲微歎,帶著一絲遺憾和惋惜。
    現場眾人看向木青玄的眼神都有了變化,有的驚訝,有的則帶著一絲的畏懼。
    穀南河看向木青玄眼中已經有了一絲的慎重,原先的憤怒之色已經慢慢的消失殆盡,實力為尊的世界,任何身份和地位的差距都不是問題,即便他已經是化神圓滿的高手,但木青玄抬手之間就擊敗一名化神境界的強者,這樣的實力已經能夠得到他的尊重。
    “青玄,此次事件就此結束,靈田峰的因果你們也已討回,但小二如此虐殺同門,按照門規,他將被宗門除名。”穀南河的言語之間不覺柔和了幾分,再沒有了剛才的氣勢。
    木青玄靜靜的站著,她沒有看穀南河,鄭重的回了一句“掌門師伯放心,我們自會遵守門規,小二他也是年少輕狂,任性了一些。”
    “任性了一些。”
    穀南河眉頭緊皺,怒氣止不住的上湧,簡單一句任性就殘忍的虐殺同門弟子,絲毫沒將自己這個宗主放在眼裏。
    “好吧,靈田峰一脈你們自行決定。”穀南河轉身拂袖而去。
    這時餘小二來到了木青玄身邊,低聲說道“走吧,姐姐,我們還要去事務堂將宗門給我的令牌歸還。”他有些失落,畢竟南雲宗是自己踏上修行路的第一站,如今卻是要真正的告別了。
    “嗯!”木青玄輕輕點頭,隨後對著一旁的葉玄歌點頭示意後,徑直離開了校場。
    “師弟,你今天的手段有些血腥了。”木青玄幽幽的說道。
    餘小二此時心情很好,有著了卻因果的快意,他毫不在意的說道“姐姐,你不覺得這個世界需要一些鮮血來點綴嗎?”他從葬地歸來後,也許是受到神脈和功法的影響,他變得有些嗜殺,殺戮甚至讓他感到一絲享受。
    “可是姐姐並不想你失去人性,變成一個嗜血的惡魔,修行一路如果不能緊守本心,會被殺戮迷失本性,最終走火入魔,淪為怪物。”木青玄言語中很是擔心。
    餘小二心中有些感動,但自己卻不會有這方麵的問題,《魔皇金身》功法逆天,在吞噬生靈的時候,生靈的意誌和生命氣息被無情的磨滅,對餘小二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而且餘小二的意誌如同利劍,殺戮和嗜血似乎是隱藏於血脈中的本能,但他卻能極端的冷靜。
    “放心吧,姐姐,我知道分寸。”餘小二頷首。
    “離開天荒的這段時間,你經曆了什麽?”木青玄再次問道。
    餘小二早就想到師姐肯定會問這些問題,他的眼中的一絲悲傷轉瞬即逝,他低聲回道“姐姐,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也是我要前往東玄的原因。”
    “嗯!”木青玄沒有多說,輕輕的點了點頭,表明了繼續聽下去的意願。
    “姐姐,我在天青城遇到了洛神宗的人。”餘小二靜靜的講述。
    “洛神宗?”
    “嗯,我母親便是出身於洛神宗。”餘小二的聲音有些低沉。
    “那你父母?”
    餘小二聲音愈發的低沉,帶著一絲痛苦“他們都不在了!”
    “嗯!”木青玄輕輕的回了一句,隨後便不再追問。
    “姐姐,我在這世界上,隻剩下你和師尊兩個親人了。”餘小二有些自說自話,他的聲音甚至低到有些難以聽見。
    “此次回來,一是為了清算當年的恩怨,二是為了跟你和師尊告別。”
    “我將會前往東玄調查我父母被害的真相,同時進入神魔戰場曆練,這是我後續要做的事情,所以此次我脫離宗門,也是在計劃之中。”
    餘小二說完便停止了敘述,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沉寂到了極點,半天都沒再說話。
    “完了,師姐這是生氣了。”餘小二心中一沉,他什麽都不怕,但是木青玄他可惹不起。
    兩人走的很慢,半天之後才下了縹緲峰,隨後來到了靈田峰腳下,餘小二兩隻眼睛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穿過山腳,很快就來到了山腰,一路上餘小二滿腦子都是怎麽給木青玄和蒼鬆交代,尤其是木青玄,他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傷心。
    忽然,身旁的木青玄停下了腳步,餘小二不明所以,轉頭朝著旁邊看去,木青玄頭部微微抬起,看著山上,眼神空靈,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姐姐?”餘小二小聲的試探。
    “走吧,去見師父。”木青玄輕輕說道。
    “嗯!”餘小二微微點頭,正欲向前邁步,但卻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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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的手被木青玄握住了,木青玄的手有些冰涼,但卻十分的柔軟,好似沒有骨頭,那神奇的觸感,仿佛在握著一塊柔軟的金玉。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木青玄,木青玄依舊看著前方,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感到手臂被往前牽引,木青玄拉著他往前走去,一股澎湃的元力將他裹挾著飛速的登到了峰頂,路上的風景一閃而過。
    蒼鬆別院門前,木青玄牽著餘小二來到了院中,蒼鬆正在院中的石桌上喝著熱茶,看到兩人進來,他微微點頭,而眼角瞥見兩人牽手後,臉上笑意更甚。
    兩人走到蒼鬆跟前,木青玄放下了握著餘小二的手,停下了腳步,讓餘小二獨自上前。
    餘小二回味著手上的觸感,他知道這是木青玄在表明自己的心意,她通過這個動作想讓餘小二知道,不管他做什麽,自己始終是他身後的港灣。
    “回來了?”蒼鬆輕聲問道。
    “師父,我已經不是南雲宗的弟子了,三日後我會去宗門事務堂,交還自己的宗門玉牌,隨後我便會離開宗門,離開西荒。”餘小二緩緩說道。
    “三天?”蒼鬆皺眉說了一句“如此著急?”
    “嗯,父母的事,耽誤不得。”餘小二簡單的說了一句。
    “你可知道,此去東玄路上將會危機四伏,而你僅僅是開竅的實力,你當真要走這一遭?”蒼鬆言語中充滿著擔心。
    “師父,弟子有件事想要告知師父。”餘小二輕聲說道。
    “嗯!”
    “弟子參加了此次西荒天才戰,最終奪得了冠軍,所以,弟子的實力,師父不必擔心。”餘小二語氣平靜,似乎隻是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蒼鬆瞬間可不平靜了,他將手中茶杯放下,隨後一臉吃驚“難道你師姐說的那名來自天青城的神秘少年,就是擊敗了流火城流火刑天的那個神秘少年?”
    “嗯!”餘小二輕輕點頭。
    “好!好!”
    “哈哈哈哈。”
    蒼鬆直接放聲大笑,隨後拿起茶杯一飲而盡,此刻的他無比的痛快,原本蒼白的臉因為興奮而滿臉通紅,他看著餘小二,再看向木青玄,他拉著餘小二的手走上前,然後拉起木青玄的手,激動的連喊三聲。
    “好!好!好!”
    他轉身朝著別院後山走去,同時喊道“你們兩個跟我過來。”
    餘小二和木青玄相互看了一眼,隨後跟著蒼鬆走了進去。
    三人來到了後山,正是木蒼鬆的師父木雲柏的墳墓所在,蒼鬆靜靜的站在墳墓之前,拿了三炷香點燃插在墳墓之前的香爐之上。
    他招了招手“小二,你過來。”
    餘小二走到蒼鬆身前,他看到了墳墓石碑上所刻之字,便知曉了墳墓的來曆,它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蒼鬆的吩咐。
    蒼鬆看著石碑,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他對著墓碑靜靜的說道“師尊,我帶小二過來看你了。”
    “小二,青玄,過來給師祖上炷香。”蒼鬆招手將兩人拉至墓前。
    木青玄和餘小二一人手持三隻香,點燃行禮之後插入香爐,隨後低頭靜立,聽著蒼鬆緩緩的訴說。
    “師尊,您彌留之際,讓弟子將靈田峰發揚光大,但弟子天資有限,此生修行之路已經斷絕,但弟子得上天眷顧,收了兩個好徒弟。”
    他身後將餘小二拉近,隨後繼續說道“師尊,這是小二,是您的徒孫,小二他天賦異稟,在十七歲的年紀,就擊敗了眾多西荒的天驕,代表天青一脈,奪得了天才戰的魁首。”
    “還有青玄,青玄現在已經是化神境界的強者,是咱們靈田峰一脈曆史上第一位化神強者。”
    “師尊,您聽見了嗎?”
    “我靈田峰一脈能有如此爭氣的弟子,將來九泉之下,我也有麵目去見您了!”
    蒼鬆眼眶變得微紅,他這一生,將靈田峰發揚光大始終是他的心結,現在小弟子失而複得,而大弟子又成為了化神強者,他總算是完成了師父的遺願。
    餘小二和木青玄能深深的感受到蒼鬆身上所背負的重擔,今天好似一朝卸下,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也正是此刻餘小二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師父蒼鬆的堅持和背負,他終於體會到師姐木青玄一直以來的堅持與守護。
    。。。。。。。。
    一天後,靈田峰,餘小二曾經修行的那個瀑布之下,他靜坐在水潭之中,享受著瀑布的衝刷。在回到宗門之後,他的身心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放鬆,還是五年前熟悉的感覺,隻是這瀑布對他的修行增益卻是沒有了。
    一道白色人影落下了水潭之前,他看著水潭中盤膝而坐,閉目冥思的餘小二,忽然身上爆發出一道劍氣,直接朝著餘小二射去。
    感應到劍氣襲來,餘小二眼睛瞬間睜開,好似有兩道激光激射而出,隨後他直接抬手打散了這道劍氣,劍氣不強,有著普通開竅圓滿的威能,但對方沒有殺心,這一道劍氣連傷餘小二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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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小二穿過瀑布,瞬移一般閃現至來人身前,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而對方卻是率先開口。
    “嗯,你變強了,變得比我都強!”聲音有些呆板。
    “陸離師兄,這麽多年你都沒變。”餘小二笑著回了一句。
    來人正是陸離,他知道餘小二將要離開,專程來看自己這名師弟。
    “陸離師兄,是專程來看我的?”餘小二問了一句。
    陸離往林外走去,他示意餘小二跟上,隨後他略顯木訥的說道“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你玄歌師姐也有些擔心你,今日前來也是和你告別。”
    “玄歌師姐有心了。”餘小二回了一句,隨後他嘴角一挑,饒有興致的說道“陸離師兄,你和玄歌師姐?”說完他眼角還擠了擠。
    陸離驟然停下,原本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罕見的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鎮定下來,他強行整理了表情,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將來會去神魔戰場吧。”
    餘小二臉上頓時有了一絲沒有得到八卦的失望,既然陸離不願意再提,他也就不好再問,隨後點頭回了一句“師兄說的是,等我處理完一些私事,就會進入神魔戰場。”
    “小二,等我突破化神,我也會去神魔戰場。”陸離平靜的說道。
    餘小二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陸離也要去往神魔戰場,但以他的實力,運氣不好的話,多半是要隕落在戰場之上了。
    陸離轉頭看著他,原本一雙清冷的眼睛中冒出一絲的熾熱與瘋狂,餘小二忽然發現,自己今天有些不認識眼前這位師兄了。
    “身為修士,應當有吞吐天地的雄心大誌,我這一生資質平平,始終沒有走出過西荒,作為一名人族的修士,我甚至都沒有為族群去戰鬥過,幾十年平靜的生活已經消磨了鬥誌。”
    “我也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我也想見識這世上絕巔強者的風采。”
    陸離的語氣平靜,但餘小二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略微木訥的表情之下,隱藏的熾熱的心,那裏有他對修行的追求,有他作為一名修士血與火的向往,還有他作為一名人族修士的堅持。
    餘小二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陸離,但心中卻是充滿了佩服,自他和陸離相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師兄是麵冷心熱,平日裏少言寡語,也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心意,但今天餘小二卻是再次被這位師兄折服。
    “小二師弟,記得之前你對我說過的一句話麽?”陸離緩緩的朝著遠處走去,同時擺手示意餘小二不必再送。
    餘小二頓時明悟,他看著緩慢遠去的陸離,嘴裏輕輕喊道。
    “陸離師兄!”
    “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裏種金蓮。”
    “小二師弟,南雲宗隻是一個,將來我們有緣在神魔戰場相見吧,如果師兄能活到那個時候。”
    陸離的聲音遠遠的飄進了餘小二的腦海中,餘小二剛剛抬起的手,又緩慢的放了下去。
    “陸離師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
    靈田峰,山腰的懸崖之上,餘小二半躺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他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上飄過的白雲,一絲絲的清爽的風吹過,無比的愜意。
    不知何時,一個陰影擋住了餘小二,讓餘小二原本閉上的雙眼睜開,一道倩影映入眼簾,墨綠的衣裙,氣質出塵,身材高挑,傲如青鬆。
    餘小二急忙坐了起來,看著眼前來人,笑著說道“姐姐,你怎麽來了?”
    木青玄眼神清冷,她看了餘小二一眼,也不說話,她緩緩的走到餘小二身邊,一手擼起長裙,就這樣坐了下去,兩人一起看著山間和天空。
    餘小二第一次和木青玄如此近距離的獨處,一時間心裏不免有些慌亂,但卻也沒有絲毫的雜念,在他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對他最為重要,一個是自己的母親洛心棠,另一個則是自己的師姐,木青玄,她早已如親人一般。
    “你走後,師父一夜間白了頭,原本就孱弱的身軀,在悲傷的侵蝕之下更加的不堪,所以我才不得不接手靈田峰一脈。”
    “好在師尊的肉身經過了鑄體的淬煉,再加上宗門的丹藥,和我去天荒給師傅尋找的丹藥,這才讓他不至於一蹶不振。”
    木青玄目光悠悠,餘小二靜靜的聆聽。
    “師父他一生有兩個執念,一是師祖將靈田峰一脈托付給他,將靈田峰一脈發揚光大,是師父一生的心願。”
    “第二個執念就是我和你,師父他這一生沒有親人,師祖已經仙逝,原本與掌門師伯情同手足,但他們地位有別,幾十年下來,兩人的關係再也不複當初。”
    在餘小二的印象中,木青玄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些,這位師姐平日總是低調沉靜,但卻有著一顆玲瓏之心,她什麽都不說,但卻什麽都懂。
    “姐姐。。。”餘小二想說什麽,但欲言又止,他覺得自己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說這些隻是要讓你心中有些牽掛,在絕境之時,心中有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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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你身在何處,靈田峰,師父和我永遠都是你的家。”
    “希望是這個世界上最為神奇的力量。”
    “我希望你在絕境之時,退無可退之際,要想想我,想想師父。”
    餘小二沉靜了下來,父母突然離世,讓他心中被仇恨填滿,回到宗門後,一心隻想了結因果後,馬上出發去東玄,尋找父母隕落的真相。
    但今天,木青玄的話卻然讓他心中的戾氣一掃而淨,自己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但這個世界上自己也有了牽掛,師父,師姐,陸離師兄,這些都是關心自己的人,如果一味的為了仇恨,將自己置於絕境,自己無懼死亡,但這世界上總會有人為了自己傷心。
    他想起了師父蒼鬆見到自己活著歸來的喜悅模樣,他又想起了師姐木青玄在宗門麵前如同護崽的母雞一般保護自己,他甚至還想到了葬地之中,神淵皇與古元幾名大能對自己的期望和關懷。
    “是啊,這個世界上不隻有自己,還有他們。”
    一股暖流從餘小二心中湧起,原本有些猩紅的雙眼,恢複了清明,他轉頭看向木青玄,而木青玄也轉頭看向了他。
    餘小二感覺到自己的手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是木青玄再次握住了他的手,他瞬間明白了木青玄的心意。
    他看著木青玄,鄭重的許下了自己的承諾“姐姐,師父他老人家就拜托你照顧了,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木青玄輕輕點頭,隨後同餘小二一起看著天空,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刻,歲月靜好又雋永。
    三天後,蒼鬆別院中,蒼鬆和木青玄依舊煮著熱茶,餘小二來到蒼鬆身前,靜靜地給他斟了一杯熱茶,今天是他離開南雲宗的日子。
    “出行之物都準備好了?”蒼鬆開口問道。
    “嗯,都準備好了。”
    “路上的吃食,衣物等都準備好了?”
    “嗯,都準備好了。”
    光木青玄就給他準備了太多的東西,還好有空間戒指,否則根本無法裝下。
    “丹藥都準備了嗎?”
    “師父放心,我都準備妥當了。”餘小二點頭回道。
    “還有。。。。”
    此刻的蒼鬆沒有絲毫的師尊威嚴,他不厭其煩的叮囑著餘小二,這讓餘小二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母親,在出門之時也是如此的反複嘮叨。
    他的眼眶不覺的有些濕潤,看著師父如此樣子,卻又有些想笑,但他不忍心打斷。
    最後還是木青玄開口勸道“師父,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他又不是第一次出門。”
    “哎!”
    蒼鬆歎了口氣,看了看身軀昂藏的餘小二,不覺笑道“也對,你都長這麽大了。”
    “出門在外,記得一定要以保全自身為重。”
    他忽然覺得多說什麽都是無用,隻是簡單的叮囑了一句,自己的兩個弟子早都青出於藍,按理說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是短暫的相聚之後,又要分別,卻讓心情十分低落。
    長成的雛鷹,總要自己飛向天際。
    “走吧,走吧! ”明知道小小的南雲宗留不住自己的弟子,但分別卻還是讓自己充滿了不舍。
    三人最終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
    蒼鬆別院門前,看著眼前的師父和師姐,餘小二低聲說了一句“師父,弟子走了,您老人家保重身體。”
    他眼神微轉,看了一眼木青玄,兩人瞬間知曉了對方的心意,餘小二給木青玄傳音說道“師姐,我的小院中,留下了一個箱子,那是我留給你和師父的禮物。”木青玄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為師不求你名震天下,平安歸來就好。”蒼鬆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是不讓淚水留下。
    “走吧,走吧!”他再次擺了擺手。
    “嗯!”
    餘小二不再扭捏,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兩人的目光之中。
    他很快就來到了靈田峰的山腳,他毫不猶豫的跨出山門,他能夠感到山頂上兩道目光始終在注視著他。
    “師尊,小二他,離開了!”
    留在她神念中最後的影像是餘小二對著蒼鬆別院的方向拜了三拜,蒼鬆的目光中有著擔心,有著離別的不舍,也有著孩子長大遠行的欣慰,最終全部的心緒,化為一聲輕輕的歎息。
    “我們回去吧!”他轉身朝著院內走去,身影有著些許的落寞。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心相知。
    此一別,不知相逢是何年。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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