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精致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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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大陸的人族都曆來自強,小小的五個孩子卻已經有了不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成熟和擔當,路上周元早已不見了蹤影,孟百川和陸離將五小隻一前一後護在中央,孟百川的行走速度不僅沒有因為他們是孩子而減慢,反而有所加快,漸漸的五小隻都得不時地小跑才能跟上。
    這點腳程對於從小就漫山遍野亂跑的餘小二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飯桶血脈對天生身體素質的加成本就有優勢,所以即便是他背著一個比自己還大的包袱,也毫無壓力,再看旁邊的幾個小夥伴,趙雲風和李乘風都是風屬性元脈,趕路時腳步輕點好似清風拂過,輕鬆謝意,反而是厚土脈的高天,五人中最為強壯的一個,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張路則是顯現出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不緊不慢的跟在隊伍最後的位置,僅次於高天。
    隊伍後麵的陸離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也對此次帶回南雲宗的五小隻充滿了滿意,這次竟然意外的收獲了天賦不錯的幾個苗子,經過上次開脈測試,周元師叔已經將幾個小家夥的元脈都激發了出來,土屬性的厚重,腳踏大地就可以不斷的恢複體力,風屬性的飄逸,木屬性的沉穩這些不僅僅是體現在他們修煉的體質和天賦上,更是體現在他們的性格發展上。
    隻是這餘小二,陸離越看心中疑惑越多,那個年齡最小,隻有七歲,但是體質天賦卻遠超同齡人的孩子,在隊伍中像一隻猴子竄來竄去,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巨力脈,也是修士世界廣為流傳的飯桶元脈,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隻是不知道這等元脈到底有何種神奇之處。
    雖然五小隻因為白日已經被周元激發了自身的天賦元脈,身體已經開始由元脈吸收天地元氣而逐步的改善,或許他們自己都沒發現,現在的他們已經和白日前完全不一樣了。
    但隊伍前的孟百川已經將速度拿捏的十分到位,在沒有達到幾個小家夥的極限情況下,又讓他們不得不集中精力跟上隊伍,一旦有人懈怠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孟百川的催促聲音。
    “快點跟上啊,師弟們,我們快點趕到下一個目的地,就能早些休息了。”
    孟百川的催促聲不時的從前麵傳過來,五小隻想偷懶都不行,更別說後麵還有一位不苟言笑的一看就比孟百川更加厲害的陸離師兄。
    就這樣五小隻在腳步飛快的挪移中,半天時間就出了柳林鎮,順著山路進了山中,直到晌午時分,孟百川才在一棵大樹下停下,這時五小隻已經累的不行了,就連餘小二也是滿臉通紅,不斷的喘著粗氣。
    盤坐在一個大石上的孟百川臉色如常,神色毫無變化,看著前麵五個仰天倒在草坪上的孩子,眼中閃過笑意,開口出聲“咱們在這裏休息兩個時辰,然後接著趕路,各位小師弟,按照你們的速度,想要走到南雲宗一年我都是說的保守了,我們還要更快才行啊。”
    “啊。。。師兄,南雲宗到底在哪裏啊,這麽遠。”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李乘風有些抱怨的問道。
    “問的好,南雲宗在天青城外的深山之中,離我們不說十萬八千裏,也算是差不多了。”孟百川又一次打擊著五小隻的年幼小心靈。
    “那師兄,我們下一站可是天青城?”一旁緩過勁兒來的張路聲音疲倦道。
    聽到這個問題,另外四小隻來了精神,天青城那可是自己從小就聽說的超級大的城市,據說占地方圓數十萬裏,且異常繁華,如果下一站是天青城的話,那自己總算是能好好的見識見識了。
    孟百川掃了一眼,看到了另外四小隻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心中輕笑想起,師弟們啊,師兄實在是不想打擊你們呀,哎。
    “你們可聽過,神仙不入凡塵?天青城再大終究是凡塵俗世,我等修士怎能與凡人為伍,是不是?”
    果然,孟百川的回答,再一次打擊了幾個小家夥,看著五小隻臉上的失望和不解,孟百川又解釋了一句。
    “各位小師弟,我們這次是繞過天青城,從這大山中穿過去,這山中多豺狼虎豹,多猛獸,凶獸,這將是你們跨入修士後的第一場修行。”說完孟百川有些感慨的道一句“修行,多是崎嶇,哪來的坦途。”
    聽完孟百川的話,五小隻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煙消雲散,隻能沉下心來,養好精神準備下午的趕路。
    下午又是在不斷的趕路中度過,隻是隨著眾人的漸漸走遠,山路越發的崎嶇難行,可走的路也是越來越少,但是隨著孟百川不斷的提速,五小隻的天賦潛力也得以進一步激發,雖然很累,但隨著元脈的運行,五小隻的身體素質也是在不不斷的提升,隻是他們自己還無法清晰的感受到。
    天色漸晚,當孟百川帶著眾人停下之時,點點星光已經灑落在叢林之中,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大樹下,眾人找來一些樹枝,孟百川隨後一彈,便升起了一叢篝火,惹得疲倦不已的五小隻羨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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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孩子吃著自己攜帶的幹糧喝著泉水,緩解著疲勞,看著趕了一天路但絲毫感看不出疲憊的孟百川和陸離,終於是放下了心神,頓時極度的疲倦的感覺湧上心頭,差點讓五小隻就這麽躺著睡過去了。
    看著幾個疲憊不堪的小家夥,孟百川抿了抿嘴,伸手一攤幾縷元氣落在了幾人身上,惹得五小隻一陣舒服的呻吟,頓時精神不少,齊齊的望向了孟百川。
    “咳咳。。”
    孟百川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忍的看著五小隻說道“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雖然你們沒有加入南雲宗,但是我南雲宗的規矩是現在你們的修行生涯算是正式開始了,從今天開始我和陸離師兄將會帶領你們入門修行。”
    聽到修行二字,五小隻齊齊來了精神,挪動著剛恢複一點的身體緩慢的靠向了孟百川。
    孟百川盤坐於地,手指著火堆旁邊的一處空地,說道“你們幾個在那邊像我一樣盤坐在地上,呈現五心向天的姿勢,做好了以後師兄給你們講講修行的知識。”
    五小隻按照孟百川的吩咐,有樣學樣盤坐在地上,餘小二在最前麵,離孟百川最近,一雙大眼睛盯著孟百川。
    見狀,孟百川沉吟片刻,便問道“你們可知修行到底是什麽?”
    五小隻齊齊搖頭。
    “嗯。”孟百川低語一聲,便正襟危坐,正式開始說了起來。
    “我們人族,為天地造化,有天賦者,體內蘊含修行元脈,天賦高者,元脈品質高,及其罕見,且修行天資速度都比常人要強,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
    “凡人擁有元脈,便可以開脈,開脈後元脈被激活,也就是你們現在狀態。”孟百川看了幾人一眼,繼續說道。
    “開脈後,就正式進入了修行階段,修士要利用元脈將天地中蘊含的天地元氣吸引到體內,不斷的打通元脈和經脈,這個過程就是修士九重境界的第一重境界,開脈境。”
    “開脈境,身體素質會不斷的發生躍遷,天賦高者,可有天賦神通和恐怖的巨力,這雖然是修行最低的境界,但較凡人不可道理計,相傳上古時曾有開脈修士,可搬山填海,亦有天生經脈全通,具備呼風喚雨等各種異能。”
    幾個小家夥聽入迷了,已經陷入了自己呼風喚雨的陶醉之中,修行的世界,總是那麽讓人向往。
    看著幾人陶醉的表情,孟百川一聲輕笑,繼續說道“你們現在還算不得開脈境界的修士,隻有學會自己利用自身元脈吸收天地元氣,不算去改造你們的身體,打通身體奇經八脈,這樣才算得是開脈境修士。”
    眾人聽得專注,這是氣質飄然的李乘風好奇的問道“敢問師兄,今日可是要教我們如何利用元脈修行。”
    另外四隻眼神轉向孟百川,這次孟百川沒讓他們失望,微笑開口道“嗯,沒錯,你等已經算我南雲宗的外門弟子,回宗門的路上,我和陸離師兄將教會你們如何修行,如何利用自身的元脈,如何利用自身的元氣,至於秘法之類的,我和陸師兄無資格傳授,得你們回宗門成為內門弟子後拜師才能學得,我和陸師兄隻是將你們真正領入修行的大門。”
    “什麽是內門弟子啊,師兄,還有什麽是秘法?”餘小二心思活絡,一下捕捉到了信息關鍵點,隨即提出了自身的問題。
    瞥了餘小二一眼,孟百川繼續解釋道“南雲宗分為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若你們能成功突破開脈,達到蓄氣境界,就可通過內門弟子考核,拜師成為內門弟子。”
    “修行者乃凡人逆天而行,凡人成神道路分為凡九境,開脈、蓄氣、鑄體、開竅、煉神,這幾個境界,至於煉神境界之後的你們現在還不用知道,那已經傳說一樣的人物,如果說煉神境界的修士,凡人一生還能有幸目睹其風采,那煉神之上就真是的神仙一般人物了,就連師兄我也隻是聽過那些大能通天徹地的本事,但也未曾見過啊。”說道最後,孟百川有些感慨起來,踏上修行路,若不能一睹絕巔風采,那將是何等遺憾啊。
    五小隻一下接收了這麽多的知識,打開了修行大門,好好的消化了一陣兒。
    片刻後,陸離緩步來到了五小隻身邊,有些古板的身影想了起來“孟師弟,我來教各位師弟打坐入定吧。”
    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孟百川往旁邊挪了幾步,心中腹誹“陸離師兄永遠都是這副古板的樣子,哎,雖然人挺好的。。”
    “你們盤腿做好,呈五心向天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收束自己的念頭,不要去想任何東西,徹底放空自己。”陸離緩慢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雖然低沉,但有一種讓人無比安心的魔力。
    就這樣五小隻盤腿而坐,閉上眼睛讓自己徹底放空,餘小二也照著放空自己,在多次的打獵中練就了他極靜的能力,不一會兒他腦中就呈現了一片空明的世界,這個世界無比遼闊,無邊無際,似有似無,漸漸的餘小二沉浸進去了,和這片世界融為了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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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都感受到了什麽?”陸離的聲音無比縹緲又空冥,仿佛大道之音傳入了五小隻的心靈世界,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入定的狀態。
    中級秘術,心靈傳音,可在不影響入定狀態下對修士傳音,要求對方對自身毫無防備同時境界必須遠低於自己,否則心靈傳音無效。
    “土黃色,漫天的土黃色,無窮無盡。”高天憨厚的聲音緩慢的響了起來,隨即便繼續沉浸下去。
    “青色,無邊無際的青色,好多風,我看見風了。”這是趙雲風柔風脈所感受到的景象。
    “淡青色,淡青色的天空,我感覺自己在飛。”這是李乘風疾風脈的反饋。
    “綠色,感覺到處都充滿了生機,我好像一棵樹,這種感覺好奇妙。”張路陶醉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略帶滿足的笑意。
    聽到這些反饋,陸離眉頭舒展,有些放心了下來,這幾位小師弟都能迅速的通過自己的元脈感受到屬性能量,而且進入狀態非常之快。
    餘小二的反映有些慢,稍微過了幾個呼吸,嘴裏才緩慢的吐出一句話“灰色,不白,也不黑,灰色的世界。”說完便閉口不言。
    餘小二是巨力脈,陸離也不曾見見過的罕見元脈,在聽到灰色的描述時,陸離其實也沒多少意外,便也沒有再關注,其實他不知道,餘小二少說了一句,其他人的冥想空間中,自己都有相對應的事務,風也好,土石樹木也好,都已經被具現了出來,但是餘小二的冥想世界中什麽都沒有,隻有他自己,因為他自己感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既不白,也不黑,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這道灰色,讓餘小二為之沉醉。
    隨後陸離再次意識震動,發出心靈之音“想象你們在這個世界中呼吸,將這個世界的空氣呼吸進入自己的身體,能用多大氣力就用多大力氣,一直到你感覺飽了為止。”
    五小隻照做,不一會兒他們的上空出現了微微的清風,如果用意識感受,就會發現幾團不同屬性的天地元氣從幾個孩子的百會穴鑽入了他們的身體,隻是這幾道元氣非常細小,其中餘小二頭頂的是一道灰色的元氣,其中虛實不斷的轉換。
    就這樣,陸離和孟百川在他們周邊護法,約麽兩個時辰過去了,幾個小家夥逐漸轉醒,緩慢的睜開了眼睛,隻剩餘小二仍舊在打坐,緩慢的吸收著灰色的天地元氣。
    周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餘小二身旁,右手一揮一道無色的元氣結界將其籠罩其中,讓他與外事隔絕,陸離鬆了一口氣,剛才看到餘小二沒醒,生怕幾個孩子出聲將他驚醒,那樣就不知道會產生什麽後果了。
    “師叔,小二師弟果然是天賦異於常人,第一次吸收天地元氣,就比其他人強。”陸離有些感慨的說道。
    “嗯,巨力脈,我等所見甚少,但其畢竟是下品元脈中的極品,肯定有與眾不同的地方,你在此守護小二,待其醒來,便讓大家好生休息。”說罷周元轉身而去,瞬間便不知去了哪裏。
    陸離轉過頭,在餘小二身旁坐了下來,其餘四小隻在一旁交流著第一次修行的收獲。
    “我好想感覺我力氣又漲了一大截,好像永遠用不完一樣。”高天塊頭最大,聲音最穩。
    “嗯嗯,我感覺我好像也多了不少力氣,尤其是好像全身都輕了一些一樣。”趙雲風也分享著自己的感受,一旁的李乘風也點頭表示讚同。
    張路則是聲音有些古怪“我怎麽覺得我好像感覺這地上的草和樹對我有親切感,這種感覺好奇怪。”
    眾人不解,小臉滿是疑惑,畢竟自己也沒見過。
    “這種感覺都是正常的,你們不用驚訝,要盡快的習慣,這就是你們自身元脈所帶來的影響,從這一刻開始,你們算是真正的進入了修行的大門了。”陸離雖然坐在稍遠的地方,但聲音依舊清楚的傳到了他們的耳朵。
    幾小隻麵麵相覷,相互眼神交流後,齊聲回到“多謝陸離師兄領我等跨入修行大門。”
    “你們好生休息,明天趕路將會比今天更快。”陸離隻說了一句,便沒了後續。
    四小隻深知趕路的痛苦,便立即尋找地方歇息去了。
    兩個時辰後,餘小二醒了過來,看向有些古樸呆板的陸離,陸離也感應到了他的動靜,從入定的狀態中緩了過來,緩慢說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明天趕路將會比今天更為辛苦。”說罷便起身離去。
    這一夜,對他們五人來說,是人生最不平凡的一夜,對餘小二來說,這一夜將是他璀璨生命的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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