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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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憐天下父母心,隻怕周標執意讓我們去家裏看周亮,就是因為他這個樣子,怕影響他以後的前程吧。

    這會子周亮幾乎將紙箱都吃掉了一半進去,嘴裏哼哼的大叫,幾乎有將紙箱全部吃下去的勢頭。

    我看著那個幾乎一個人高的紙箱,連同裏麵的東西都這麽進了周亮的肚子,看上去身形卻沒有半點變化,就感覺有點奇怪了。

    我剛才看他吃東西,以為又是餓鬼道,看周亮的樣子又不像。

    “吼!”

    過了十來分鍾的樣子,周亮終於將紙箱都吞了下去了,然後咕隆著喉嚨朝著病房四處張望。

    他的眼神朝我身上滑過時,我隻感覺全身都是一涼,我們現在都是大病號啊,萬一周亮撲過來,我們都沒有人能製得住他。

    “重頭戲來了!”師叔嗬嗬一笑,雙手用力拉住周標,讓小白去守在門口道。

    我也是精神一緊,將被子拉了拉,看著周亮的變化。

    隻見他眼睛在病房裏轉了一圈之後,好像我們都不存在一般,然後睛神慢慢的就落到了地上一地的玩具上麵,瘋一般的朝著那些玩具衝了過去,張著嘴大叫著將這些玩具扯得稀爛。

    似乎還不滿足,這貨又猛的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用力的大扯,一下子就將自己一身看上去嶄新的衣服給扯得稀爛。

    跟著他嘴裏竟然傳來了一些細細的呻呤聲,不是痛的那種,而是一種女人十分享受時的聲音,細柔而且清長,聽上去十分的誘人。

    這聲音竟然這麽突兀的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嘴裏傳了出來,還是一個剛發發了瘋吃了個紙箱的大男人!

    我看著周亮一個大男人**著身體不停的扭動,嘴裏還發出那種女人的聲音,驚得我眼睛都快瞪了下來,這也太古怪了吧?

    重點是他那個叫聲。如果不是我認識周亮十幾年。我絕對會認為他隻是女扮男裝又剛好長了一張男人的臉而已。

    “唉!”周標一見周亮又這樣,重歎了一口氣,認命的任由師叔將他拉在病**邊坐了下來看著周亮在一邊不停的扭動。

    周亮這時已經停止了**而是邊扭邊不停的大叫,惹得病房門口罵娘的無數,奇怪的是卻沒有人走進來大罵。

    而師公和苗老漢還有大紅和魏廚子這兩對完全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更不用說長生和元辰夕這兩個舊傷剛去又舔新傷的貨了,這些人都醒得雷打不醒,估計也是傷得不輕啊。

    師叔見我驚得嘴都合不攏,伸腳踢了踢我的**沿道:“後麵還有呢,不要吃驚!”

    還有?

    我扭過頭去滿是懷疑的看著周亮,都折騰這樣的了還有?他這身體還能這麽掙騰?

    “唉,所以現在我都不敢讓他出來見人了!”周標認命的坐在**邊不停的歎氣,兩眼巴巴的看著我道:“黑先生出事之後,張陽你也安心的讀書,後來出了事你又忙得見不著人影,所以這些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麽事情。但這次周亮的事,我還是想請張陽你幫幫我,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實在是……”

    周標說著眼淚就巴巴的朝下掉,歎著氣道:“周亮這幾天不對勁我都不敢讓我家婆娘知道,將他藏在外麵的房子裏找人看著。我那婆娘最是會想多,萬一知道周亮成了這樣,還不得找我拚命啊!”

    我瞄著周標這胖子,突然想到他家婆娘我一直都沒有見過,而且周標似乎對她很是照顧。真是一個好命的女人。

    周標見我看著他,以為誠意不夠,眼裏竟然閃過一點失望,看著周亮沉沉的歎氣道:“張小先生,你也知道你們這一行的規矩,這次要多少錢你直說,我周標絕對沒有二話。”

    “多少都沒有問題?”我聽著周標連稱呼都改了,從“張陽”到“張小先生”,這其中的道道不是一個名字的了,而是他對我已經沒了感情線以拉了。

    周標兩眼沉沉的看著我,從師叔的**邊站起來,拉過**下麵陪護的凳子。認真的坐在我麵前,以談生意的口吻道:“請張小先生開口!”

    “多要點,這醫院的醫藥費也不便宜啊,還有住院費啊,我們的誤工費,這邊一房子人,都有份的啊,還得給小白存學費啊……”師叔掰著指頭算著錢。眼神緊緊的盯著周標,臉上全是戲謔的表情。

    我看著周標這胖子額頭上全是汗水,眼裏血絲都朝外迸著,緊緊的抿著嘴看著我們,雙手握拳不說話,估計這氣是生大發了。

    “哇!”

    我正看著周標,想著他還能撐多久,就聽到病房裏猛的跟著打雷一樣的響起來了一聲大哭。

    嚇得我差點從我隻睡了一邊**沿的病**上給掉了下來,雙眼飛快的打量著病房,隻見原本邊扭邊叫的周亮這時張著嘴坐在地上,眼裏的眼淚如噴泉一般的朝外麵湧出來,那赤祼祼的傷心模樣就別說了。

    光是他那張大的嘴裏不停的翹動的鮮紅舌頭,就讓我想到那些不過出生兩三天要吃的小孩子,而眼前這個張嘴大哭的卻是剛剛在我眼前吃了一大盒巧克力,還是連大紙箱一塊吞的那種,這會子又怎麽了?

    周標氣憤的瞪了我一眼,忙從凳子上跑起來去拍著周亮跟哄小孩子一樣的哄著。

    “來了!來了!”

    我正看著周亮想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就聽見陽台上一陣“啪啪”的聲音,跟著就見小白從洗手間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超大的奶瓶。

    是現在那種小賣部裝糖賣用的,小白伸著瘦瘦的短胳膊都完全抱不住瓶身,全靠提著上麵的奶嘴跑過來的。

    我看著那幾乎一桶奶粉全衝進去也就衝這麽多的奶瓶,實在想不通,怎麽周亮一下子從一個蕩婦就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娃娃了。

    “謝謝!”周標從小白手裏結過奶瓶,用力的抱著奶瓶想喂到周亮嘴邊,怎麽也提不起來,隻得愣愣的看著小白。

    “我來!”小白拎著奶嘴,直接塞到周亮嘴裏,然後拍了拍手道:“這東西一點都不好喝!”

    我完全都不知道小白這貨怎麽從洗手間裏泡出這麽大一瓶奶的,倒看著周亮真的跟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用力的吸著奶嘴,突然感覺到有點害怕,這變化的幅度和速度都有點快了啊!

    “看出來了沒?”師叔在一邊又喝了一大口粥,瞄著安靜喝奶的周亮,朝小白道:“以去開門了!”

    “嗯!”小白似乎十分樂意照顧年紀和體形都比他大智商沒他高的周亮,歡快的應了一聲,就灑著腳丫子跟去開門了。

    “開門做什麽?”我看著小白先將門後麵的東西推開,然後跳起來扭動著門,就有點奇怪的道。

    師叔終於一口將碗裏的粥喝完,指著周標道:“你以為我們住在醫院的大病房怎麽沒有人來拍門啊?”

    我斜著眼有點疑問的看著師叔,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們有特權呢,在走廊上罵的人還是不少啊?難不成另外有安排?

    師叔指了指周標道:“這貨派了好幾個人在門外站著呢!”

    這時小白已經將門打開了,朝外麵招了招手,然著歡快的拖了一個大紙箱子進來,又砰的一聲將門又鎖上了。

    我看著跟剛才周亮吞下去一模一樣的紙箱又有一個被拉了進來,有點奇怪的能著小白,這又是要鬧哪樣?

    就見小白熟練的將紙箱上的膠帶打開,從最上麵掏出一大罐奶粉和一個一模一樣的奶瓶,啪啪的又朝洗手間跑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撐著手費力的起身,看著紙箱裏各式各樣的玩具零食,還有幾套嶄新的衣服,聽師叔的意思-這周亮還是一次一次往複的?

    “哇!哇!”我正想著,就見周亮已經將一大瓶奶給吸幹了,還不停的大哭,似乎還沒有吃飽。

    周標看著心疼,想叫小白送奶進來,又擔心沒有泡好,自己又抽不開身,想叫我又想剛才的不愉快不好開口,隻得瞄著周亮不說話伸手不停的拍他。

    師叔忙朝周標擺了擺手道:“喝點就成了,要不然你以為他吃這麽多對身體好啊?呆會還有瓶子呢!”

    “哢!哢!”師叔話音一落,就見那個超大的奶瓶在周亮的“鐵齒銅牙”之下,哢哢的咬成了碎片,跟著就跟吃薯片一般一塊一塊的吞了下去。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要又送一個紙箱進來了,周亮這種情況還真是周而複始的,而且每個階段還必須保持這個階段該有的生活習慣,當然他這種什麽都不能吃的不算。

    周亮將奶瓶吃完之後,就開始啊啊的叫喊著了,然後瞄著周標就哭。

    周標十分熟練的從紙箱裏抽出一個撥浪鼓給他,然後看著我道:“張小先生,你就直說周亮這種情況要多少錢,怎麽辦吧?你行與不行一句話,我周標絕對不勉強!”

    我看著周標那急樣,嗬嗬一笑,指了指周亮道:“如果不給他喝奶會怎麽樣?”

    “他會見什麽吃什麽,包括他自己!”周標朝我指了指周亮的手,眼裏一是傷心的道:“剛開始我不知道怎麽辦,就任由他哭,結果他將自己胳膊上的肉全部都咬下來了,隻是隔一天手上就完全好了。”

    “呃……”我看著周亮那樣子,這種情況完全是沒有聽說過啊,吃自己的肉?

    還是生吃?用咬的?

    這種詭異的事情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不說痛,光是靈體的本覺都不允許肉身這麽做。除非那個時候在周亮體內的,並不是周亮自己的靈體。

    這麽說來的話,周亮是被什麽東西上身了?

    我想到這裏,扭過頭去瞄著師叔道:“多久一個往複啊?”

    “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而且還很準!”師叔朝我揚了揚他手裏的手機,十分高興的道:“比鍾走得還準!”

    “一個時辰一個往複?”我看著周亮已經開始扔撥浪鼓,在自己身上亂摸亂抓了。

    周標慌忙幫他穿上一身衣服,然後從紙箱裏麵掏自己的塞給他,都是一些高熱量的東西,估計也是怕周亮吃不飽。

    “不用睡覺嗎?”我盯著周亮那樣子,如果一天十二個時辰裏都是這麽周而複始的話,那還真是夠嗆的。

    周標伸手幫周亮扣著扣子,冷笑道:“張小先生問得真是好笑,不是說是兩個小時一次往複嗎!”

    我見周標冷笑,知道他是真的來火了,朝師叔擠了擠眼。

    一想到周亮的情況就真的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他這種情況看上去跟民間傳說的那種“娘娘”上身一樣,又不像。

    民間所說的“娘娘”上身就是說一個人突然個性大變,然後時不時的跟瘋了一般瘋言瘋語,又大吵大鬧不得消停。

    “娘娘”這種東西在現在宮庭劇的十分普及的年代大家都是知道的,就是後宮皇上選的妃子。

    這些人大多是美女自不用說。而且都是出身大家命事富貴,又長期住在宮庭這種陰私事情特別多和怨氣陰氣都重的地方生落,另外宮裏其實還是巫蠱最為集中的地方。後宮的妃子大多都了解一些巫蠱之術,更有用巫蠱之術爭**殺戮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那些宮庭裏麵名份越大的女子,死後怨氣就越大。加之生前就懂一些術法,這死後如果處理不當遊蕩在外,就真的是會為禍一方。

    所以在那些鄉野裏,經常會碰到一些遊蕩在外的怨魂附在人身上做作,被民間稱之為“娘娘”上身。

    看周亮這個樣子實在也不像。他這樣子如果說附的話隻怕附上去就是好幾個了,還是各個時間段的都有。

    最主要的是我怎麽看周亮都不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的樣子,除非附在他身上的是跟師萃一樣的道行高超的靈體,要不然憑我的眼睛和師叔的經驗也不會看不出來。

    一想到師萃我就又開始頭痛了,在盧家廢墟底下。這家夥隻說讓我不要見那人首蛇身怪,我見過之後也就被嚇了一下,然後又多了一頭的霧水,其他也沒有壞處啊。

    這邊周亮又開始朝周標要玩具了,叫的聲音還越發的大,這裏麵一大聲外麵罵娘的聲音也開始大了,慢慢的又開始雜著旁邊病房用力錘牆的聲音,估計人家也是沒地方發泄了。

    這實在是煩得很,我忙朝周標揮了揮手道:“有沒有辦法讓他停下來啊?”

    “沒有!”周標十分好耐心的給周亮遞玩具,瞄著我沒好氣的道:“張小先生有辦法就直接開個價。我周標做生意這麽多年,養老錢還是有點的!”

    我朝他擺了擺手,見他真的當真了,不好意思再逗下去,朝他隨意的道:“我還沒吃早餐,周總讓人送點營養早餐過來吧,我們這麽多人別數落了,剛才師叔是算過了的。”

    “直接說錢吧,要早餐……”周標氣狠恨的瞪著我,說話到一半又吞下去道:“隻是買個早餐?”

    我點了點頭不理會這貨的吃驚,朝師叔道:“用定魂符是定不住對不對?”

    “我試過了!”師叔好笑的看著周標發愣,朝我搖了搖頭道:“這家夥淩晨五點多被送來的,吵得我都沒睡好。兩個老不死的倒是自個用了安神香睡著養神去了,讓我來解決這個事情。我就用了兩張定魂符和安神咒,完全沒用,這家貨還是該幹嗎幹嗎,完全不得消停。”

    我就奇怪他們兩個老家夥昨天被我一薰就薰醒了,怎麽周亮這麽炒反倒是炒不醒了呢,原來是用了安神香。

    不過不能用定魂符,那就是說裏麵的東西不是靈體,而且還道行還不錯,就是有點拿不準周亮身上的到底是什麽。

    這種夾合著人從小到大還混女人的蕩意並且能附在人身不被看出來的的東西,我想破腦袋都想不起來。

    “唉!”師叔也沉歎了一口氣,朝我擺手道:“我們先想辦法讓他安靜下來吧!”

    “一棍子打暈不行嗎?”我看著周亮那樣子,確實也讓人揪心得很啊。

    估計一棍子打暈這種辦法周標也試過了,能連高級一點的安眠藥或者鎮定劑都試過了,要不然也不會將他愁成這樣啊。

    一個小時這麽一大紙箱東西進去,不給還不行會咬自己的肉吃,也就周標這種大老板能供得起。

    怪不得剛才他直說讓我開價呢,估計也耗得他心痛。

    周亮這會子慢慢好像在長大,隻要遞個玩具給他順便塞點吃點還能安靜一會,估計這也是他唯一能安靜的時候了。

    而且這貨這麽折騰了好幾天,竟然還沒瘦下來,估計吃下去的那些紙箱啊,塑料奶瓶啊他都是能消化的,而且吸引得很好,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情況發生。

    周標這時也閑了一會,掏出手機給外麵打電話讓送早餐,然後苦著臉看著我道:“張陽啊,你認識我周標這麽多年,知道我是個實在的人,你就不要逗我了,周亮這到底是怎麽了?要不你先搞點符水給他喝下去吧?”

    我知道周亮自從喝了那個符紙糊糊之後對我化的符水就堅信不已,周亮這情況怎麽回事都不知道,我怎麽化符?

    見周標唉聲歎氣的樣子,我也跟著歎氣,轉眼看看連一個病房都裝不下的病號,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建木還有半天就要被化掉了,而我還沒有找到辦法將魘除掉,要建木的人首蛇身怪也跑了,估計憑她對我的了解想找我也很容易,隻要等建木一化掉能她就能找來了,我們還完全沒有辦法對付她呢。

    我體內的蚩尤之骨也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有那個師萃也不明不白的住了進來……

    師萃住了進來……

    我一想到這裏,突然眼前就是一亮。

    附身!

    附身的靈體以控製肉身,這樣的話我們就有辦法以控製住周亮,然後再想辦法查他體內的是什麽!

    我將我辦法一說,師叔眼前也是一亮,他估計也沒想過這種以毒攻毒的模式,全想著怎麽將裏麵的東西給逼出來。

    周標卻是很擔心,附身這種事情他也是聽說過的,對人體的傷害很大不說,而且萬一那靈體不肯下來,周亮這家夥就是真的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