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辰充耳不聞，直拉著楚若心朝一個電梯而去。

    楚若心又不敢太過掙紮，以免引起太多人注意。說實話，這時候她已經有很多人側目探看了。

    楚若心一直忍著進了電梯。電梯中還進了幾個女客。女客人看沈慕有的目光有的大膽火辣，有的羞澀含蓄，更有大膽者去逗弄沈慕辰懷裏的小允瑾。

    “哎呀，這孩子真可愛，告訴姐姐，你多大了？”

    姐姐？沈慕辰淡淡的瞥了說話的女客人一眼，分明是個阿姨。

    麵對陌生人的主動招呼，小允瑾靦腆的抱住爸爸的脖子，一邊拿眼偷偷的看。

    沈慕辰則好死不死的開口說：“小瑾，告訴阿姨你多大了？男子漢要勇敢一點兒不能害羞。”

    被稱為‘阿姨’的女客人臉色一僵，她明明自說的是‘姐姐’好不好？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意外的幾個女客人全出去了。

    楚若心這才注意到沈慕辰還沒按電梯層數。這部電梯統共有八層，而旁提醒著客人隻能按到五層。沈慕辰還是沒按層數，而是對著身子斜右方的攝像頭說：“到八層去。”

    於是電梯就去八層了。狀布呆血。

    電梯再次打開的時候。門口站著三個相迎的內部工作人員，像是商場的管理者。

    見著沈慕辰，均恭敬的彎腰打招呼，“沈總，沈太太。”

    楚若心告訴自己是來客串的，要向沈慕辰收費。

    沈慕辰‘嗯’了一聲，就說：“讓人送兩杯咖啡到辦公室來，我在這裏，你們一會兒開完會直接把報告給我看，不必發郵件給陳瑤了。”

    陳瑤是誰？

    楚若心想不起來。

    幾個管理人員紛紛稱‘是’。

    換了地方。沈慕辰的辦公室也不見得比遠帆國際大廈的小，盡管他很少過來。

    楚若心自然是記不起沈慕辰的辦公室長什麽樣兒的，這會兒被她扯著進來，也沒空去細看有多奢華，而為終於能被他鬆開感到解脫。

    門‘嘭’的一聲關上，楚若心才冷笑道：“你這樣拉著我招搖過市是想幹什麽？明知道眾人曉得我們離婚了，你故意讓我難堪是不是？什麽沈太太，你聽了不但反駁還不準我解釋，你憑什麽這樣擺布我？弄得我好像很稀罕沈太太的位置似的，你再敢這樣我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慕辰把小允瑾放在地上，他用很好奇楚若心會怎麽不客氣的目光斜過去，“一個連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證的人。有什麽資格談客氣？”

    由於離開沈家時她沒帶拐杖，楚若心的腳踝因為走得太久，隱隱作痛的感覺的確越來越明顯。可她並沒表現得太明顯，沈慕辰看出來了？

    小允瑾跑過來抱住‘媽媽’腿，“媽媽，渴。”

    楚若心聽了周圍看了一圈，沒見到有能喝的水，就要轉身出去找，門讓人敲了兩下。咖啡來了。

    送咖啡進來的是個很漂亮的職業裝小姑娘，她顯得有些局促，放下咖啡鞠了一躬就要走。楚若心趕緊叫住她，“你等等。”

    小姑娘轉過身來，又鞠了一躬，“沈太太您有什麽吩咐嗎？”

    又是沈太太，楚若心胸口悶著一口氣，“麻煩你倒杯溫開水來好嗎？”

    “好的，請稍等。”

    小姑娘走了，門又輕輕關上，楚若心再次回身時沈慕辰已經坐到了他的老板椅上，似非似笑的看過來，“我瞧你做沈太太做得很挺上癮的，否則這次我沒攔著你怎麽不解釋？”

    是她已經懶得解釋了好不好？楚若心不甘心被沈慕辰戲弄，若不禮上往來一番不能解氣，“既然我做得這麽上癮，你好像又不討厭，那為什麽當年我們會離婚？”

    沈慕辰聞聲，張了張口卻不由自主啞了聲。

    他要說什麽？他要怎麽說？

    如果他一解釋，豈不是承認自己當年失策愚笨讓楚筱暗算嗎？

    “你果然是遺憾的。”良久，沈慕辰說出這麽句話來。

    楚若心回想起那夜婚紗設計show慶功宴上沈慕辰也說過這話，而她也隻好原封不動的還給他，“我說我不遺憾，隻後悔當初自己的有眼無珠而已。”

    穿職業裝的小姑娘很快就拿了一杯溫開水進來，楚若心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把小允瑾抱入懷中，喂他喝水。一邊說：“沈先生，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不會再見小瑾，你也別再拿他說事要脅我出來了。”

    “我幾時要脅你了？”

    楚若心抬頭，眼底一片平靜，“你心知肚明。”

    他曾要求過她答應自己一件事，而她而表明要在自己能力犯圍之內。昨夜要求楚若心今日到沈家別墅，目的為止他在電話裏承諾可能會為天使賓館解困的事隻稍一提並未落實在任何層麵上。她自然認為自己在誆她，“你是想說今天你陪了小瑾一天就是作為上次你答應過為我做一件事的條件？”

    “還不夠嗎？我並不討厭小瑾，隻是我並非他的親生媽媽，而且往後也不會和他有過多的牽扯，歐陽琳會好好照顧他的。”說這話時楚若心心裏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說自己不是小瑾的親生媽媽不舒服，還是說道歐陽琳會照顧他。可有些事情該分清楚了，不分清楚會出事。

    她的語氣很絕決，透著不容質疑的篤定，沈慕辰知道楚若心是說真的，“天使賓館的事我考慮過了，可以答應你不打西郊僑城那塊地的主意，但我也不能吃太大的虧，我們私下簽個協議吧。”

    私下簽協議？天使賓館的法人是爸爸楚修平，沈慕辰和她簽什麽協議？“你到底什麽意思？不會認為我們倆人私下的協議會起什麽法律作用吧。”

    “你也看到了，我和琳琳就要結婚了，孩子琳琳就算不喜歡但看在我的麵上也不會難為他，隻是小瑾一直當你是她媽媽，我怕他一時不樂意接受琳琳。所以，我們私下的協議很簡單，隻要是為了小瑾，我希望你能隨叫隨到，直到他接受琳琳不再纏著你。”

    就這麽簡單？楚若心不信，“沈慕辰，你是在開玩笑吧。小瑾隻有一歲左右，隻要時間稍微一長，或者再不見他，他可能連有沒有我這個人都想不起來。你拿助天使賓館脫困的那麽多資金與我簽這種私下協議，遠帆國際的名聲都是你開玩笑開出來的嗎？”

    他不能讓楚若心知道小瑾就是她的親生兒子，卻又不想小瑾和她真沒有關係。以楚若心現在極不易揣測的脾氣，會做出永不與沈家扯上瓜葛的事並不奇怪。偏偏他好像並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明知道楚若心已經不是從前的楚若心了，可他對現在的楚若心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好奇得不行。

    “遠帆國際的名聲是怎麽出來的用不著你操心，你隻回答我要不要簽這個協議就是了。

    “我不會答應的。”這麽兒戲的協議，楚若心很擔心有詐。

    沈慕辰沒想到楚若心會拒絕得如此直白，他也不著急，小小的喝了口咖啡，然後淡淡的說道：“據我所知，歐陽曄對你爸手裏的那塊地勢在必得，他已經購買了西郊新區大部分的地，就差你把手裏的地到手就要建一個奢侈品繁華一條街。藍家一開始是準備拿那塊地去做療養院的，一旦地到了歐陽曄手裏，你舅舅十年來的籌劃心血就要毀了。如果你認為你能做到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而放棄我這裏替天使賓館解困的這麽好提議，我是無所謂。”

    楚若心明白了，難為沈慕辰說是私下協議，如果她答應了，另一份協議則是要去天使賓館和爸爸簽的。那麽問題來了，“歐陽曄是你的大舅子，你這樣拆他的台就不怕他報複你嗎？而且歐陽琳即將成為你的妻子，你不擔心她夾在你和她哥哥中間難做嗎？”

    這點兒沈慕辰是完全不考慮的，“你多慮了，歐陽曄同我一樣是個生意人，我們眼裏隻要有利可圖，就要先下手為強。何況他已經很不客氣的從我手裏搶走西郊僑地一塊好地皮，不也沒顧忌到我即將成為他的妹夫嗎？”

    真是無情，不論是歐陽曄還是沈慕辰。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

    沈慕辰看著楚若心母子，心底徒然柔了一柔，臉上俊逸危險的輪廓卻沒變，“你沒得選擇，時間緊迫，放眼整個商界，現在也隻能是我出手才能救天使賓館了。”

    楚若心垂下眼來，握著小允瑾的小手兒。她想到了昨夜爸爸越來越疲憊的焦慮神色，若是歐陽曄出手逼迫，他肯定是真的抗不住多久了；又想到了舅舅為籌備藍氏療養院所花費的十年心血，若是地真落到歐陽曄手裏，隻怕他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還有朱柔母女對那塊地的自私算計，若是她再猶豫，朱柔母女使出什麽陰暗手段，爸爸也有可能是應付不來的。

    沈慕辰說得對，她沒得選擇。

    隻是就這樣輕易答應解天使賓館的困，楚若心始終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隻有這麽一點兒目的，你最好是現在說清楚。”

    沈慕辰的確有目的，可他不會說，解釋太多不是他的處事風格。“你應該要相信我，畢竟是我正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