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馨兒生日。

    小公主5周歲了，開始有自己的主見，買衣服和蛋糕時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衣服要大紅色的，蛋糕要巧克力味道的。

    生日宴很低調，沒邀請任何人，隻是穆東一家，加上姐姐穆曉霞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這是肖肖堅持的，她覺得孩子大了，該給立立規矩，不能太慣著。

    總體來說，馨兒還是乖巧的，小性子當然有，但是來得快去得快，也能聽得進去道理，穆東心裏是很滿意的。不過對於肖肖的想法，穆老板也全力支持。

    馨兒這樣的孩子，在享受優質的物質生活的同時，肩上也擔著責任，而且擔子還挺重，畢竟，穆首富當前，就這麽一個孩子。

    單獨二胎的政策已經放開了，穆老板和肖肖都不是獨生子女，條件並不符合，倒是穆大國是獨生子，符合條件，穆二叔和穆二嬸，已經開始熱情的鼓動林曉媛再生一個。

    穆東知道，全麵的二胎政策也會放開，而且自己和肖肖也願意再生一個，但是有一個關鍵因素：自己需要挺過那個時間節點，才可以籌劃二胎的事情。

    至於是不是通過移民什麽的提前生一個，現在看來，肯定是不行的。現在自己太受關注，還是要講一點覺悟。

    ……

    馨兒很高興，美滋滋的吃了一大塊巧克力蛋糕之後，給大家表演了舞蹈和唱歌，惹得眾人也都歡騰起來。

    穆東自告奮勇，又切了一小塊蛋糕遞過去，馨兒卻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望向肖肖。

    肖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損害穆老板的權威，笑著點點頭，小公主歡叫一聲，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吃完。

    不過，肖肖心裏畢竟不大高興，晚上休息之前，鄭重的和穆東談了這個問題，言明必須控製馨兒的飲食。

    穆東不大在意，扳著指頭說道：“你看，首先，馨兒並不胖，其次，偶爾吃一次也無所謂，再者，聽說甜食可以讓人感覺幸福，多好的事啊。”

    肖肖瞪著眼盯著穆老板好幾秒，沒好氣的說道：“穆老板，那你知道你家公主有兩顆蛀牙嗎？”

    穆東愣住了，他真不知道。

    肖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馨兒喜歡吃甜食，如果不加節製，等她18歲的時候，體重200多斤，你說她會不會埋怨你？”

    穆東不好意思起來：“我以為事情沒有那麽嚴重。”

    “飲食習慣對應著身材管理，現在我們有足夠的條件保證馨兒的營養均衡，至於甜食，真的要讓她少吃。”肖肖說道。

    “不是有木糖醇或者甜菊糖，好像不會發胖。”穆東笑著問道。

    肖肖惱了，在穆東胸口捶了兩下：“我需要培養的是她的飲食習慣，習慣！懂嗎？”

    “好好好，聽你的，以後我絕不自作主張。”穆老板慫了。

    肖肖得理饒人，嗔道：“就像你勤於鍛煉一樣，這是個人管理的具體體現，我希望馨兒能是一個優秀的有自製力的人，老公，你必須支持。”

    “好說好說，你看我這麽好說話，你是不是得腐蝕拉攏我一下子？”

    “多大事……”肖肖懶懶的說道，媚眼如絲。

    ……

    針對落水者章小餘所敘述情況的調查，在進行了一周之後，終於在12月24日這天結束了，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專門向柳建德匯報了調查情況。

    調查顯示，章小餘的敘述，和搜集到的監控資料是吻合的。事發當天夜裏8點多，章小餘出現在了大月湖東岸以東200米的一條馬路上，監控資料記錄了他瑟瑟發抖的身影，這條馬路兩側是建材市場，晚上人煙稀少，所以章小餘的身影非常醒目。

    七八分鍾之後，他出現在一家ATM網點，蜷縮在門口。據章小餘說，他身上的東西在水裏都丟了，沒有銀行卡開門，想等著有人來辦理業務的時候，擠進去取暖。

    然後，又過了大約10分鍾，一輛麵包車停在網點門口，下來幾個人，進了網點辦業務，章小餘也趁機進去了。室內的監控顯示，有人上前和章小餘搭話，接著兩個人把他扶起來，上了麵包車，幾個人一起離開了。

    章小餘的敘述中說到，這幾個人問了他的情況，看他可憐，說帶他找地方換一下衣服，然後帶他去找警察，誰知道自己被挾持到了傳/銷網點。

    帶走章小餘的人則供述，當時章小餘雖然看著很狼狽，但是身上的衣服還是不錯的牌子，形象也還行，還說自己是健身教練，於是大家覺得他可以爭取一下子，也就帶走了。

    以上的情況，都是可以前後對證的，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疑點也有好幾條。

    第一，章小餘是5點鍾落水的，8點鍾才出現在200米外的馬路上，這3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麽？

    第二，章小餘從湖裏出來之後，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向景區或者警方申請救助？

    第三，章小餘雖然是健身教練，身體素質還不錯，但是遇到這麽大的事，就算大月湖的湖水不算冷，但是如果待上兩三個小時，最起碼也要大病一場，但他在監控種的表現，雖然瑟瑟發抖，但是問題並不大，這很奇怪。

    調查人員旁敲側擊的問了這些問題，章小餘的說法是，自己感冒了好幾天，不過並不嚴重，這一點也得到了傳銷組織人員的確認。

    而關於落水時間的問題，章小餘表示，自己當時完全沒有時間觀念，醒來的時候就在岸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上岸，之後原地休息了一陣子，也不知道多久。

    然後就是又冷又餓，腦袋昏沉沉的，深一腳淺一腳出發，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街上，期間沒遇到一個人，等到在ATM網點遇到了人，對方直接表示救助，當然了，是假的。

    這些解釋，勉強也能說得過去，但是總感覺怪怪的，太過於玄幻了。

    ……

    調查人員最後說道：“柳書記，我們帶著章小餘去了現場，他說想不大清楚，指出了幾個疑似上岸的地點，結合他出現在監控中的地點，我們確認了他在東岸上岸的事實，但是東岸最近正在拆除圍牆，而且附近監控覆蓋不足，加上當時因為天黑，已經停止了救援。所以，章小餘上岸後，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也沒被人目擊，直接出現在200米外的馬路，條件是具備的。現在唯一存疑的，就是他的體格，有點太強悍了。我們谘詢了專業的醫生和潛水專家，當前的氣溫條件，三個小時的時間，無論是在水裏還是岸上，能安然無恙的可能性雖然是有的，但是非常非常小。”

    柳建德笑道：“看來，這個章小餘是極其幸運的，吉人自有天相。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就這樣吧，大家辛苦了。”

    幾個調查人員鬆了口氣，這件事查到現在，已經無法繼續了。就算大家覺得不對勁，但是結果就是這樣的無懈可擊。唯獨擔心的，就是柳建德不認可。現在柳建德表態了，大家當然輕鬆多了。

    ……

    調查人員走後，柳建德坐在辦公桌前，沉思良久。

    他並不相信什麽極小的概率事件，現在他看明白了，這件事背後有貓膩。

    不過呢，策劃這一係列事情的人，防守相當到位，甚至找了一幫子搞傳/銷的人參與其中，既暫時隱藏了章小餘，有沒有真的造成什麽嚴重後果，手段可謂極其高明。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策劃了這件事？

    會是穆東嗎？好像不大可能。

    因為這件事所有和穆東有關的情況，隻是暴露了大東旅遊受到的小小的壓製，而解決這個問題，穆東隻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同時，穆東和大東旅遊的管理層，非但沒捅出這個問題，反而選擇了隱忍，他們何必費這麽大的周折，一邊隱忍，一邊設計出這麽複雜的事件？

    那會是誰呢？

    按照利益相關原則，難道是這次人事調整的獲益方？好像也不大可能。

    設計這麽複雜的事情，還要精準的控製火候和後果，需要一個非常專業的團隊來運作，這次的受益者當中，能掌控這樣的團隊的人，不敢說沒有，但是絕對鳳毛麟角。

    不過呢，穆東手裏，倒是掌控一個安保公司，據說人才濟濟。

    有能力的人，沒動機，或者是動機太弱；

    有動機的人，沒能力，或者說能力隱藏太深。

    有點意思。

    明麵的調查是不需要進行了，派人暗中留意吧。無論是穆東還是誰，搞出這件事的人，絕不是個好東西。

    ……

    柳建德聽取匯報的時候，穆東也在聽取盧英傑的匯報。

    “穆總，都安排好了，章小餘已經回津城了，景區賠償了他5萬塊錢。另外，章小餘和我們也算有些淵源，非常可靠。”

    穆東笑道：“你們辦事，我放心。”

    盧英傑繼續道：“這次景區對大東旅遊的壓製，我們深入調查了一下，結果並不樂觀，現在我們覺得，這件事的背後可能是陸石三，但是，並沒清晰的證據鏈，隻能憑借一些接觸密度和人際關係來推演。”

    穆東點點頭：“能推演一下也挺好。我覺得，陸石三主動下令操作這件事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種事無法持久，鬧大了還不好收場。我傾向於認為，或者陸石三旁敲側擊，利用了某個傻瓜的忠心；或者，有人主動出手，用以向陸石三邀功。”

    盧英傑聽懂了，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停下來。”

    穆東點點頭：“停止吧，明白就行了，沒必要去驗證。”

    ……

    盧英傑離開，唐米亞和班亞娟聯袂而來，邀請穆東參加晚上的聖誕聯誼晚會。

    這次的聖誕晚會，是大東集團搬遷到泉城中心大廈之後的第一屆，公司上下非常期待，熱情很高。

    穆東笑道：“我之前就說過，沒有緊急事務的話，肯定參加，放心，晚上我一定過去。”

    唐米亞樂嗬嗬的說道：“穆總，我們不是為這事來的，我們想讓您出個節目，怎麽樣？”

    班亞娟也說道：“對啊，聽說你一屆聖誕晚會的時候您彈過吉他，說起這事，很多大東快遞的老員工都眉飛色舞的，穆總，現在公司越來越好，你再給我們亮一手吧。”

    穆東擺擺手：“吉他的和弦和指法，需要不斷地練習，我放下好幾年，拾不起來了。”

    唐米亞趕緊道：“唱首歌行不行？”

    穆東沉吟幾秒：“好。”

    ……

    聖誕聯誼晚會，是大東集團氣氛最輕鬆的集體活動，已經成功舉辦了5屆，每一屆都熱度爆棚。

    從第二屆開始，外地員工就需要擇優參加，到了去年的第五屆，連本部的員工，也需要擇優參加了。

    所以，能被邀請參加集團聖誕晚會，對於任何一個普通員工，都是一種榮耀。更別說，晚會上可以近距離的接觸公司眾多大佬，還能參與抽獎，運氣最好的話，最新款的NOPO手機可以輕鬆拿到，簡直不要太爽。

    ……

    晚上7點，泉城中心大廈麵積最大的多功能廳，大東集團聖誕聯誼晚會熱鬧上演。

    演職人員全部是公司員工，眼下公司人才濟濟，根本不需要請外援來支撐一場晚會。反而是想上台的員工太多，節目需要經過層層選拔，才能順利登台。

    穆老板準時出席了晚會，和公司一眾高管，在台下前排就坐，饒有興致的觀看每個精彩的節目，他的左手邊坐了肖肖，右手邊赫然是喬雪莉。

    榮譽員工喬雪莉，已經是聖誕晚會的釘子戶，前兩屆還隻是上台幫著抽獎，從第三屆開始，她的鋼琴表演已經成了固定節目。好在小姑娘也爭氣，眼見著琴技越來越流暢了。

    晚會預計時間兩個半小時，晚上9點，穆東起身去了後台，為表演做準備。

    同在後台的，還有劉大田和朱雪鬆兩個人。

    是的，穆老板沒有獨樂樂，準備了一個合唱節目，三人將一起登台，共同放歌。

    朱雪鬆和劉大田很興奮，也很緊張。興奮是因為感受到了老板的這份器重，緊張是因為，排練的時間太短了，效果並不好。

    前麵報幕聲響起：有請公司三位帥哥，為大家獻唱！

    掌聲稀稀拉拉的，誰要看帥哥？今晚看到的帥哥還少嗎？

    不是說穆總要登台嗎？怎麽還不上來？

    ……

    後台，穆東笑著對朱雪鬆和劉大田點點頭，帶上了準備好的麵具，率先走出去，劉大田和朱雪鬆趕緊拉好麵具，跟了上去。

    當三個帶著麵具的人出現在舞台上時，下麵依然鬧哄哄的，場麵有些尷尬。

    穆東隻好無奈的說道：“怎麽，不歡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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