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座中嬌客,誰人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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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三桌坐了教員和女孩子們的親人,瑤娘在右邊第一桌,宋檸等兩個教員陪在她身側,又叫了兩個當家主母過來作陪。
右邊第三桌則是男客,多為女孩子的兄弟,祁彥也坐在這裏。
一個方形臉和祁彥是同僚,他打趣道,“這裏既沒有你的親人,又沒有你的未婚妻,你為誰而來呀?”
祁彥淡淡的,不說話。
接著幾個丫頭給每個桌子上送茶,每一個人都是白盤子上麵白茶杯,旁邊是雋白的手絹,上麵還繡著詩。
茶透著香濃的味道,喝一口,甜膩到心裏。
方形臉訝然道,“這是什麽呀?”
丫頭說是奶茶。
祁彥摩挲著手絹上的詩,眼神和奶茶一樣甜膩溫暖。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瑤娘細細讀著手絹上繡的墨色小字,讀了兩遍,驚呼道,“這姑娘好文采啊。”
宋檸含笑的點點頭,“這個小姑娘平日確實多才多藝,不僅詩寫的好,還會許多其他的技藝。”
蘇家嫡母也在這桌,聞言道,“她就喜歡做一些小東西,上不得台麵。”
宋檸皺了皺眉。
蘇家嫡姐挨在母親身邊,將自己盤子裏的手絹握在手裏,扯了又拽,拽了又扯,麵上咬著唇,垂著眸,不發一言。
另一邊的若笙與瑤娘同步了,也誇讚道,“這詩寫的好。”
萌姬不服氣,“你怎麽知道是她寫的呢?說不定是她抄來的!”
同坐這桌的一個秀秀氣氣,說話聲音如蚊蠅的小姑娘,看看若笙,看看萌姬,低頭喝茶,不敢吱聲。
緊臨著若笙這一桌的幾個女孩子,以中間白衣服的女孩為重心,白衣女孩容姿若白雪紅梅,氣質也十分寒冷,此時麵無表情,神遊天外。
而身邊的兩個姑娘就不一樣了,一個桃心臉,帶金簪子,眼睛細長刻薄,另一個瓜子臉,容妝精致到指甲,此時正對著光可鑒人的盤子照自己的眉毛。
桃心臉冷笑一聲,“越是醜陋的人越喜歡靠一些歪門邪道的手段博取他人注意力。”
瓜子臉拿出眉筆細致描了描眉尾,讚同道,“據說有些人有齊劉海和沒齊劉海完全不一樣,天天額間頭發跟簾子一樣人,說不定臉型有什麽缺陷。”
桃心臉笑了,“是嗎?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我們把她叫來確認一下?”
瓜子臉收起眉筆,轉頭對白衣女孩道,“阿涵覺得呢?”
白衣女孩像冰雕的娃娃,半絲情緒也無,此時淡淡道,“隨意。”
桃心臉轉頭朝蘇曼招手。
蘇曼剛被蘇家主母拉去說話,此時脫身後看見了她,走了過來。
桃心臉站起了身,一手端茶杯身體半貼在蘇曼身上,嬌嗔道,“你平時可真不夠意思,這樣好的茶從不拿出來與我們分享。”
蘇曼與她們一向不和,知道要被找茬,正要後退,卻被她死死挽住胳膊。
桃心臉似笑非笑,“有人說你額頭長得美,所以才藏起來不給人看,是嗎?”
蘇曼垂眸藏起輕蔑,淡淡道,“美不美從來不要別人評判。”
“喲,那可不對,長得好不就是給人看的嘛。”桃心臉放開了手,繼而要去撩她頭發,“——來,讓我瞧瞧。”
她往前仰,蘇曼猛地往後退一步。
桃心臉“哎呀”一聲,一個踉蹌,一杯奶茶全潑到了蘇曼身上。
隻聽茶杯叮當落地,又滾了幾圈。
蘇曼黑了臉,桃心臉手足無措,不停地道歉,“我拿帕子給你擦一擦……”
若笙算看清楚了,“她們有仇?”
萌姬緊緊拉著她,“你不要去管,我平時看的很明白,半斤八兩而已。”
那邊兩個教員站了起來,沈一仙刻板的臉上此時多了絲不悅,“怎麽回事?”
桃心臉還在‘對不起’,蘇曼為了不惹事,按捺下性子,抿了抿薄唇,憤怒地離開了。
蘇家嫡母皺眉,“這孩子……”
她忙給沈教員賠禮道歉。
蘇家嫡姐撇嘴,“淨給我們家丟臉。”
宋檸拉了拉沈一仙的袖子,示意沈一仙先坐下。
祁彥想跟出去看看,又怕給她帶來麻煩。
瓜子臉用帕子捂住臉笑了,桃心臉也想笑,但努力忍住,做出愁眉苦臉愧疚的樣子。
阿香不知道從什麽角落裏出來了,此時一臉焦急道,“這位小姐,請你讓讓。”
桃心臉回頭,見阿香搬了個棕黃的箱子,還焦心地往蘇曼的方向望,她挑了挑眉,“還想去追你們小姐?”她指了指地上,“先把殘局收拾掉。”
阿香忍氣吞聲,把箱子重重往地上一放,把桃心臉嚇了一跳。
桃心臉低罵一句,繼而坐下,瓜子臉把頭傾過來,看著箱子,“那裏是什麽?”
“要顯擺的東西唄。”
瓜子臉好奇,“打開看看。”
桃心臉看著阿香兜著茶杯碎瓷片離開的背影,忽地淺淺笑了一下,低頭朝瓜子臉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讓大家一起看。”
瓜子臉看向白衣姑娘,“阿涵覺得呢?”
白衣姑娘冰冷依舊,淡淡道,“隨意。”
桃心臉托腮看著阿香過來搬箱子,待她搬起時,曲起手施了個小法術,箱子便從阿香手中滾落,箱子在地上滾了兩圈,直至中央。
裏麵的東西全都灑了出來,正喝茶的若笙看見腳邊落了疊裝訂的畫卷,她低頭看了看,神色一愣,立即收入袖中。
萌姬也看見上麵的內容了,她瞪大了眼睛,“她她她……”
“噓…”若笙手在嘴邊比了一下。
萌姬揉了揉緋紅的臉,咕噥,“要死了要死了……”她忽地抬頭,瞪著眼睛瞧若笙,“做什麽要幫她藏?”
若笙隻道,“小女孩子而已。”
萌姬嘀咕,這就是菩薩看多了的壞處,幸好自己不睡瑤娘那裏。
她又瞪大眼睛,湊近若笙道,小聲道,“給我看看。”
若笙猶豫地抬起袖子,萌姬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偷眼看去,喃喃道,“為什麽我覺得這人好像皇帝哥哥……”
此時場中也是鴉雀無聲。
靜了一會兒,蘇家主母站了起來,看著一地的襪子,腰帶,甚至還有一個披風……雖然都是嶄新的,但看樣式,尺寸全然是男子的。
一個小女孩藏了男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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