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闖弑魔之路是為了找死嗎？”一個男人拿著一把大刀從狼口中生生砍了過去。

    “你是誰？”又一個麽？

    “我是兩個月前與一個叫江天佑的人一起闖弑魔之路的，一不小心掉下來就沒出去過。”他邊說邊把狼屍拖走。我跟著他走。“這裏麵的人或獸都讓我吃了，再加上這邊有個土屋，還能種點東西才勉強活下來。”我們鑽進土屋，裏麵比較大，旁邊有一堆幹草鋪成的床，還有樹的根係。越往裏麵就越黑。“我挖了很久的通道，這次機關的運轉已經完全通了，通到上麵，如果不是高興，我才不救你。等你被咬死之後保住你的屍體，把下來的野獸都圈養起來，慢慢吃掉。”他興奮的舔了舔嘴唇，“那滋味，美~”

    我看著他，他瘦的皮包骨，好像很久都沒吃飽過。

    “今天不急了，咱們吃頓狼肉，明天再出去，等暴動平息再說。”他熟練的生火，我接過小刀切開狼皮，片肉。吃過一頓，暴動還沒停下來。

    “走吧，一會就停了，等我們上去就好了。”

    他拿著火把，我跟著光亮走。安靜的氛圍讓我想起了曾經在東洛城的快樂時光，歡聲笑語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返，是我自己親手撕碎了這些。

    隻是東方還未統一，戰亂四起，民不聊生，我想還天下一個太平。如果曾經的琉璃皇族早些發現慕容族的野心，也許就不會造成那麽多的殺孽吧……天下因我琉璃戰亂，也自應我琉璃平息——就算國家不再是我琉璃。

    “兄弟從哪來的，也是被琉璃皇室逼得無路可走了？”他忽然說道。

    “從……東方來的，一個叫墨城的地方。”

    “墨城？現在不是建成皇城了嗎，兄弟來頭挺大啊！”他笑笑“我們這些煉獄城的人的命都不值錢，都是被琉璃皇族屠殺被親人用命撿回來的。”

    “累嗎？”

    “怎麽不累？但是家都沒了，還談什麽累不累啊。”

    我不再說話。

    “我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東方夜和蕭涼了，他們還百姓一個容身之地。”他接著說。

    “怎麽說？”

    “你不是來自墨城的嗎？這都不知道！東方夜統一了東方建立了新的國家夜瓊，寓意是就算是夜，也很美。蕭涼就更了不起了，給新帝出謀劃策，陪新帝南征北戰，文武雙全，他還提倡休養生息，使百姓可以不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聽說皇城周圍的城市都能夜不閉戶，這都是大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這怎麽能說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呢？”

    “你好像鄉下來的！蕭涼為休養生息的事在宣政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最後辭官不做才被準許。新帝登基地位不穩，自然不希望交出去太多實權，為了不讓新帝兩難，為了百姓出謀劃策，你說他擔不擔得起百姓的一聲佩服？”

    “如果是真的，的確是擔得起的。”我笑笑，心中還是有些欣慰。

    “哥們，你叫什麽名字？”

    “沒名字，不如就叫我蕭吧，也算是為了欽佩的人。”我說。

    “好哥們！我的名字早就忘了，之前一直有編號的，但是最近落在這裏兩個月，應該什麽都沒有了，不過我最喜歡刀了，你可以叫我一刀。”

    “一刀……大哥。”

    “蕭老弟！”

    已經多久了沒有這樣放鬆的兄弟情了，我苦笑。

    “蕭老弟，你問我累不累，難道你不累嗎？”

    “怎麽這麽說？”

    “生、死都掌握在別人的手裏，遇到危險絲毫不反抗，就不怕嗎？”

    “不怕，”我笑道“我曾經都在為自己活著，完成自己想做的事。現在，該是償還因為自私而留下的罪孽了。”

    “如果琉璃皇族當初有一點仁德之心，或者現在有一點悔過之情，也許我們這些人都不會這麽累了。”一刀的聲音落寞了下來。“我們這些人，難道注定要背負這種命運嗎？”

    “一刀大哥，不要想太多了。”

    前麵已經隱約的可以看見一點光了，我們熄滅了火把，順著光走去。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讓適應的昏暗環境的我們有些睜不開眼睛。

    “出來了，”一刀歎了口氣“出來的感覺真好。”

    “我還要去還債，就先走了。”我說。

    “畢竟命是自己的，有些時候，還是不要那麽實在……”

    “可能我和他們就像你們與琉璃皇室的仇一樣。放不下，還不知所措。”我笑著“告辭，總有一天，大家都會如願以償。”

    順著來時候的路，向上走去，就好像拋棄了祥和，和一切美好的事物。

    “江……”江天佑在穀頂等著，我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江天佑冷笑道，踢起一腳，被一刀擋住了。

    “這裏是穀頂，再恨也不能要人性命吧？”一刀講，顯然是認出江天佑。

    “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江天佑看向一刀。

    “一刀大哥，你別管了。江，你想怎麽樣？”

    “一刀大哥？有意思，來，讓你的一刀大哥看著你到底是什麽人。給我跪下！”江天佑笑道。

    我閉了閉眼睛，依言跪下。

    “蕭老弟你……”

    “哈哈，蕭涼，這麽快你就又交到兄弟了，那你是不是再背叛我們一次，再扶植一個皇帝！”

    “我……”我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

    “蕭涼？”一刀驚訝的看向我。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他就是堂堂夜瓊國的宰相蕭涼，為攻打我東洛城，什麽事都做出來了。他自願賠罪，說我想做什麽都依我，你說我是不是該好好玩玩，為那些死不瞑目的兄弟們報仇！”

    “……戰爭……戰爭始終是要有犧牲的……”一刀有些底氣不足。

    “哦？犧牲？犧牲的是你的兄弟？不知道你們國家被琉璃滅國時你是這麽想的？”江天佑氣極反笑“你會殺了你兄弟換取戰爭的勝利？嗯？琉璃太子？”

    “夠了！”我有些惱羞成怒“這一切因我而起，你要做什麽我都依你。”

    “嗬嗬，是嗎？”江天佑似乎很愉快“讓他看看你的家族標誌。”

    我跪著，有些手足無措，還是脫下了衣服。

    “你……蕭老弟……”一刀握著拳，似乎隱忍了極大的怒氣。

    “一刀……”

    “別和我說話！”一刀緊握著拳，怒目圓瞪。

    我低下頭，雙唇抿起。

    “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失敗！曾經庇護你的人被你出賣，現在還會有人庇護你嗎？我從夜瓊給你帶出來的那天就連東方夜都沒有阻攔呢！”江天佑笑的冰冷，眼底有一抹嘲弄。“你還是老實點，跟我回去，省著白費心機！”

    我笑了笑，抬頭看著太陽，在這個世界，等待著報仇的人實在太多，在這裏的人們，沒有辦法麵對的事情和我們不知如何去珍惜的友情都是一種無法讓人直視的仇恨。

    陽光被雲朵遮住，就像是琉璃進攻的真相早已被掩埋，撲朔迷離。

    我再一次被綁在車後，就算我回頭遙望琉璃國也早已無法看清，前途茫茫。

    ——青霞山

    兩日的車程，我幾乎被拖到目的地，雖然總是覺得自己看淡生死，卻還是拚命地活了下來。我到底在做什麽啊……可能隻有我死了，大家才會覺得大仇得報，才能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吧。

    這裏是青霞山，原來誓殺琉璃的五大聯盟的青霞山是江天佑他們啊。

    日落飛鷹，待宰羔羊，很是應景。

    我可能是有一點怕的吧，綠水青山，真是看不夠呢……

    青霞山深山裏有一個小屋，似乎是獵人的小屋，搖搖欲墜的小木房子，不奢華也不美好。走進小屋，說不上幹淨卻也整潔，後麵就是臥室，床抬起來有個隧道，我被推進去，隧道大概有十米深，如果不是體力嚴重流失即使被綁著也並不可怕，隧道裏布滿溶洞，沒有人領著一定會迷失的。

    走了大概也就幾百米的七拐八繞，前門忽然想起了老鼠的吱吱聲，再隊裏也有人回了貓叫聲，才往裏走。

    “天佑大哥，你們回來啦！”一個年紀很輕的男生，語氣歡快。“這……蕭二哥……”

    “恩，我捉到他了，帶來給你們出氣的！”江天佑回應道。

    這裏的氣氛忽然就沉悶下來。

    “蕭二哥……”

    “慕容！把他帶下去！”江天佑打斷他的話。

    “是，天佑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