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心糾

    “什麽？那麽多的人不叫，為什麽偏偏要我跟林飛？”在何sir的辦公室裏，阿名質問道，開什麽玩笑。剛剛才結束青龍商會的案子，又讓他出任務？這是把他當成牲口使喚嗎？

    “智庭調你們過去，肯定是有她的道理，你該不是因為她是你的前女友，所以才不敢去的吧！”何sir故意刺激他，問道。

    “我都已經結婚了，您覺得這會是理由嗎？”阿名不以為然，不過倒真是很久沒有見到智庭，自從那年分手之後。自從他去執行青龍商會的案子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哎，陸智庭，他唯一公開過的女友，初戀女友，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說不惦記，那是騙人的，但是十年時光，再濃烈的愛也會磨滅的，她還會記恨我嗎？就這樣打賭把她給輸出去了？真可笑，竟然輸給了孫耀威那個一根筋的二貨？

    “那是為什麽？”

    “我剛剛答應要陪她回a市看她的父母。她這輩子都生活在a市，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麽久？這大半年為了我，擔心受怕，吃苦受罪的，我心裏對她的愧疚是一摞一摞的，而且剛剛又為了引誘小冬出來，差點讓她給受傷了，我、我哪裏還有臉告訴她，我又要去執行任務，讓她一個人回去呢？而且依著她的脾氣，我覺得她會咬死我的。”阿名有點不敢想了。這些日子，她過得那麽的不好，時時刻刻都操心著，好不容易任務結束了，現在可好？又要走？她能夠接受嗎？

    給了她那麽多的承諾，一個都沒有做呢？

    “聽上去，你很在意她似的。”

    “我當然在意她了，我們結婚這麽久。我能不在意她嗎？以後的事情，我暫時不管了，但是現在我必須陪她回a市，看看她的父母，看看她的兒子，她做夢都念叨著，這麽簡單的事情，如果我都不能滿足她，我還算個男人嘛？”阿名在何sir的麵前還有點小孩子氣，偶爾會露出幾個純真的表情。

    “她還有個兒子？”哎喲，糟糕，怎麽一時口快給說出來了。

    “額，我不在意這個，她兒子跟我挺好的，叔叔、叔叔地叫著可甜了。”話音還未落下，何sir就搶話過去道：“這還給你省事兒了。是嗎？”一句話讓阿名無言以對，他將目光別到了別處，不想再繼續看何sir了。

    “你知道曹玉琦跟郭餘建交上來的名單上，都有單若水的名字嗎？”何sir冷冷地問道。

    阿名不以為然道：“那是因為事態緊急，若水才給雷公敬了茶，這才上了榜單，何sir，你不會因為這個要逮捕她吧！那我可是不幹的，我為警隊拚死拚活的，你卻要抓我的女人，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可是要罷工的。”他有點威脅的意思，有他在，誰敢動單若水，她這輩子規規矩矩的，突然要她去監獄，上法庭，還不把她給嚇死啊！在審訊室裏關了幾天，都焉不拉幾的。

    “嗬嗬……”何sir淡淡地笑了聲，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問道：“真的不去？”

    “不去，打死不去，說好的，我有三四年的假期呢！”阿名不以為然，在何sir的辦公室裏，瞧著他的各種得獎記錄、獎杯、嘉獎令之類的，好羨慕，有朝一日，一定要把榮耀的徽章跟他一樣，掛滿滿的一牆。

    “你結婚的事情，你媽還不知道吧！”

    “額，不知道！”好端端地提起她來幹嘛？

    “那你說，我告訴她，她會怎麽樣呢？”頓時阿名就條件反射地把頭轉過去了，這麽卑鄙？何sir卻是很正經地瞧著他，喝道：“你現在還休假嗎？”阿名不敢說話，“還不快給我站好，任職期間，誰讓你這麽懶散的？”

    阿名連忙就立正站好了！

    何sir道：“回去收拾東西，明日就去d市。”

    “明天？”瘋了吧！我要是告訴單若水，我明天就要走，她一定會活活咬死我的……。

    最恨傷離別，他不願意，可是他沒有辦法，與其讓她承擔父母帶來的壓力，還不如短期分開一段時間。

    九、心困

    累？活了這麽長的時間，第一次感受到了“累”？為什麽會累呢？

    林飛的身世就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底，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呢？這麽多年來，他又何嚐沒有幫他找父母呢？但是什麽都沒有，怎麽找？人海茫茫，加上，身份特殊，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找。

    他太過明白有個這樣的媽媽是件多麽痛苦的事情？看來真是上帝的安排，才讓他們兩相遇的。

    同樣的是私生子，同樣的都是媽媽搶了別人的丈夫，同樣的都是被親生母親遺棄……他感覺全天下最壞的兩個母親都被他們兩給攤上了，單若水這個混女人，不理解我就算了，當著那麽多的人對我又摔又罵也算了，閑著沒事兒拿著我的卡在商場裏刷刷刷也無所謂啊，可是、可是……。

    可是她竟然敢叫林飛出去？他的住所，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林飛一間房的，這是長大了，從前他們不就是住在一間房嗎？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除了女人，其餘的都不必分彼此。

    “阿名，你太過分了，你幹嘛那麽大聲啊？人家這千裏迢迢地跟著你走南闖北，吃苦受難，你就不能理解她一下嗎？她也是有情緒的，你何必太認真？都哭成那個樣子了，你也不安慰一下。”那夜裏，喝了她幾句，她就哭哭啼啼的，真心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他今天可沒得心情給擦眼淚，他寧可出來壓壓馬路。

    他白了林飛一眼道：“有什麽好安慰的，她又不是個孩子？又不是我要她來的？我做錯了嗎？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保護她？”

    “話不能這麽說，她也不是糊塗到不講理，你好好跟她說，她肯定能夠理解，你這樣，她會覺得你在愚弄她，你想想，人家為你拋家棄子，工作夢想的都給放下了，她圖什麽，還不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現在天天這麽忙，已經沒有時間陪她，你對她稍微好點怎麽啦？”

    林飛再說，阿名就煩了，道：“少叨叨了，該幹嘛幹嘛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他半夜翻牆進入了莫有顏的辦公室，想要找點蛛絲馬跡，但是似乎心不在焉的，我是不是真的過分了？

    可是她也朝我喊了啊？我堂堂一個特警隊隊長，被她摔了一臉，從前拿錢砸我，現在拿卡砸我，而且錢是我的，卡也是我的，憑什麽？

    你生氣還能哭，我呢？

    阿名越想越是心中不得勁兒，不過想著想著，他又安慰自己說：“算了，不跟智障計較了。”

    “這是什麽？”他看到了那顆複古的扣子，突然想起某一天，她買了一堆扣子回來，原來給他做成了扣子花，她喜歡這個？拿回去哄她，應該會高興吧！

    難道還要我道歉不成？我已經在她的麵前低過好幾次頭了，不能總是低頭吧！我什麽時候對人這樣過？幹嘛老順著她？越順脾氣越大。

    除了她，誰敢對我又是打又是罵的？

    十、心結

    船艙裏，阿名輕輕地解開智庭的衣裳，小心翼翼將她的手臂從袖子裏拿出來，他道：“智庭，你忍著點。”本來是要去救她，沒想到她又反過來救他，反倒被袁玲玲的尖刀刺中了右臂。

    智庭不以為然道：“這點小傷還算不了什麽？”

    這還不算是什麽？尖刀都留在這裏，幸好，他及時擋住了袁玲玲的手，不然刀就會刺中她的心髒了，他卷好了一塊絲巾放在智庭的嘴中，必須把刀給撥出來，不然就這樣失血過多，也一樣會很麻煩的。

    阿名問道：“智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的事情嗎？”

    智庭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個？她嘴巴裏咬著絲巾，她不能說話，她好似等待著一樣酷刑，是啊，拔刀會很疼的，肯定比刺進去的時候疼。

    她的思緒微微有點遠了，初次接吻的時候，已經很遠了，那時候還沒有確認男女朋友關係呢？那天，阿名問她：“智庭，你有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

    “沒有！我得好好訓練，不然戰鬥力跟不上。”

    “找男朋友，也不耽誤訓練。”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她可沒聽，她微微笑了聲道：“不耽誤，也不打算找。”她轉身就走，阿名朝她的背影喊道：“陸智庭，你有本事回頭嗎？”

    廢話，回個頭而已，有何不可，誰知道一回頭，剛好嘴巴就貼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她又羞又臊的，臉紅得跟螃蟹似的，該死的阿名，就會這些……，想到此處，突然感覺手臂一疼，就那麽一刹那……。

    額！哦，這就撥出來了，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對不起，智庭，我隻是想要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阿名解釋道，他熟練地為她包紮著傷口，她的身體，哦，曾經……。

    智庭冷笑道：“那你怎麽不問我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上床的事情？”

    說出口之後，智庭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臉還是會紅，阿名沒搭話，想要找個東西，但是這船不是什麽高級船，屬於貨船，人少，貨多，更是沒有客房服務的，他道：“智庭，你等等，我，我去找找……”。

    “找什麽？”不等智庭問出口，阿名已經出去了，等著他再回來，他手中竟然拿著幾個安全套，額，頓時，智庭的臉色就變了。

    阿名解釋道：“傷口不能沾水，船上又沒有什麽好的醫藥條件，用這個吧！至少可以防水。”冬冬反才。

    別扭，智庭白了他一眼道：“不用……”。

    “用吧！”他幾乎是哀求的口吻，萬一沾水了該怎麽辦？這本來就是水上，萬一出點意外，傷口感染了怎麽辦？

    智庭無奈，隻好妥協了，她好奇道：“你從哪裏找來這個東西？”

    “找船員借的唄，借了好幾個，別提多丟人了。”

    “為什麽要借好幾個？”

    “你的手臂這麽粗，我不得借個大號嗎？”頓時，又得到了智庭一個白眼，他問阿名道：“你現在不隨身帶這些東西嗎？”

    “我從前也沒有啊？”阿名反駁。

    “沒有？據說青龍商會的七爺，可是風流倜儻啊，名下的夜店不計其數的，估計睡過的姑娘也數不清楚吧！”頓時問得阿名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他有點垂頭喪氣地道：“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單獨聊天過了，能不能不說這個？你、你現在……”。

    “你都結婚了，你管我的現在？”智庭沒好氣。

    “正因為我結婚了，所以我才想管，對不起，智庭，我當時太年輕、太自負、太爭強好勝了，我以為自己贏定了，我不是故意拿你打賭的，你能不能原諒我？”這輩子唯一輸了一次，沒想到就輸掉了初戀女友，這絕對是他吳名士這輩子洗脫不了的恥辱。

    智庭冷笑道：“貌似最後是我把你給甩了。”當時他不是想著要複合的嗎？結果是她不願意呢！

    “不管是誰甩誰，我都希望你幸福，耀威對你挺好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堅持喜歡一個人十年的，曾經我以為失去你，我會死掉，沒想到，現在我照樣的結婚、愛人……早早就把你忘記得一幹二淨了，所以輸給耀威，我心服了，至少他比我更加的愛你……”。

    “阿名，你真是個混蛋……”但是他的一番坦白，似乎根本就沒有得到智庭的理解，她哭了，她說：“我一直都在等你……”說著就跑到了船艙的隔層裏。

    等我？額，我值得你等待麽？他躺在床上，以手當枕，隔空喊話道：“智庭，我不值得你的等待。”

    智庭冷冷地喝道：“你這個混蛋，我是說等你的道歉。”

    “可、可你怎麽哭？”

    “你被刺一刀試試，疼死了，睡你的覺，少管我……”她又是冷喝，阿名就不敢言語了，怎麽現在脾氣變得這麽大？難道女人受過情傷之後都會變成這樣嗎？

    次日裏，誰知道單若水來得那麽的巧，看見那些安全套又是一頓慌亂，智庭肯定是吃醋，竟然還火上澆油，他尋思著，會不會是大早上的，單若水的身體機構還沒有醒過來，所以才沒有動手的，想著當初他不過是問問如果跟別的女人睡了，她會不會原諒，刷的一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來，這輩子似乎從未有人敢打他的耳光的。

    她竟然說：“你們談談吧……”這不像是她的風格啊？

    在那個晨陽裏，智庭突然抱住了他，輕聲在他的耳邊道：“阿名，你真是個混蛋，但是我喜歡……讓我最後一次抱抱你，請你原諒我的傲氣，當初我有一萬種方法留住你，但是我卻一種都沒有用……失去你，是我這輩子最為遺憾的事情。”

    她永遠也忘記不了，他媽媽的那一席話，她說：“我的兒子已經是軍人了，著實不再需要一個作為軍人的兒媳婦，他需要一個知書達理、美麗高貴的公主，而你明顯不是。”

    沒有哪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出身軍人家庭的女人能夠承受這樣的屈辱。

    她哭了……阿名有點慌亂，智庭的骨子裏似乎還是十年前的智庭呢！

    他說：“我留給你的遺憾，總會有人替我補起來的，就好像若水會補起我的遺憾一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