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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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施百裏得意之時,卻無不料一把七尺五寸高的黑底白色黑骷髏圖案的旗子從天而降,斜向他飛來,這不是一麵普通的方旗,這是地獄門的標誌。地獄門隻要有人出動就會隨時帶著這麵旗子,而此時這麵向他飛來的旗子上更充滿了殺氣,來勢洶洶,施百裏已失去先機,隻有催動內力全力抵抗。骷髏旗飛出丈外遠,被一名黑帽黑衣黑皮膚且手持鐵鏈的男子接住。隻見此人眉心通紅,劍眉怒目,頭上的帽子異於常人,足有三尺高,此人接旗後轉身護旗道:“你是何人,見到幽冥旗竟敢不下跪?”

    “我當時誰。原來是你們這群鼠輩,也配與本尊一教高下。”施百裏待對方站定後,輕蔑地說道。

    “哈哈……哈哈……”隻聽一人笑聲粗獷,似遠非近。

    片刻間,已有一群共十二人到了這人跡罕至的關帝廟。笑者從天而將,輕功了得,且人多勢眾。換做別人也許已經被嚇得不輕,但是他是施百裏,是名震天下的霧影尊者,今日又得了這天山派的武功秘籍,信心倍增,趾高氣昂,又豈會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十二人中,右邊一人與護旗者衣著相似,頭上戴著三尺高的白帽,口吐三尺上的舌頭,一身雪白的長衫,手上的武器是粘著白色紙條的鐵棍,中間一人,很是威嚴,雙眼大如燈籠,頭戴官帽,身著大紅袍,腰配玉帶,手持令牌,腳上一雙黑色的官靴,胡須亂若張飛。左邊五個人戴馬臉麵具,右邊五個人戴牛頭麵具,手中俱持一把大砍刀,左右背著短衫,身著紅褲,腳上均是一雙黑靴子。

    隻聽中間那人道:“鼠輩說誰?”

    “偷偷摸摸,專做見不得人的勾當,豈不是鼠輩?”施百裏譏諷道。

    “閣下現在不也是跟我們同流合汙,做著雞鳴狗盜之事嗎?”中間那人聲若洪鍾道。

    “你大膽!”施百裏怒道:“我是天上的神仙。也是你們螢燭之光能相提並論的嗎?”

    “據我所知,閣下不過是天山腳下的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而已。也配自稱是天上的神仙嗎?”中間那人反唇相譏道。

    “你放屁。”施百裏真的發怒了。

    “我有必要提醒閣下的是,這裏不是你的霧影神宮,是荒郊野外,而我們恰恰是來自地獄的鍾天師,專門抓一些十惡不赦的人下地獄受懲罰的。”鍾天師道貌岸然道。

    “這裏這麽多人,你愛抓誰抓誰,本座沒空陪你們玩。告辭。”施百裏雙手作揖,準備離去。

    “黑白無常何在?”鍾天師揮舞手中的令牌道。

    “在!”黑白無常同時應聲道。

    “且將狂徒拿下。”鍾天師命令道。

    “謹遵天師法旨。”話音剛落,二人已攔住施百裏的去路。

    “你們這些小鬼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施百裏再次警告道。

    “少廢話。”黑無常很囂張。他出手也很囂張。隻見他揮動手中的骷髏旗攻擊施百裏的左肋。

    施百裏空手與黑白無常過招,隻見黑無常揮動手中鐵鏈,碰觸到的花草樹木皆無善存,白無常揮舞手中粘著白紙的鐵棍,攻勢淩厲,他們的打法不像一般人那般有所顧忌,他們隻攻不守,是同歸於盡的打法,招招都直擊施百裏的要害,施百裏雖然武功奇高,此時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對方自命“黑白無常”,武功內力自然不是一般人所不能比的。

    施百裏和黑白無常三人此刻遊走於關帝廟庭院內,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對決,可惜這裏隻有十位觀眾,且都是希望抓住施百裏的觀眾,鍾大師等人自是明白高手之間的對決,稍有不慎必然功敗垂成,此刻他看到黑白無常雖占優勢,但他已想到黑白無常必敗於施百裏手下。所以,他命左右的牛頭滿麵拿來天蠶絲做成的漁網,灑向了施百裏,為了防止是把你催動內力破了漁網,更是使用了地獄門獨有的“煙”。

    鍾大師把手中的煙砸向地麵,頓時整個庭院煙霧繚繞,牛頭馬麵趁機拉緊了漁網,左右提起,飛離關帝廟。

    不知就裏的人,見到這一幕,必然以為自己遇到鬼,被嚇得落荒而逃。現場的人都被“煙”熏倒了,若是真被嚇到了,也是將來之事了。

    鍾春林醒來時,已是暗無天日的地牢裏,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發現他還牽著簡丹的手。這是多麽幸運的事情,但他很快發現崔林不在身邊,也很快想到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也想到了賈嚴和牛結。但他不知道他們所有人的去向。

    對於被人綁架劫持之事,鍾楚林早已習慣,倒是簡丹,她是個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被人關在這種陰暗潮濕的牢裏。心裏不禁有些害怕,身體也冷得有些發抖。所以鍾楚林擁抱著她,一來給她保持體溫,而來讓她醒過來第一眼可以看到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心裏也許就沒那麽害怕了。

    另一個牢房裏,施百裏悠然轉醒,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連站都站不穩,頭昏腦漲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他說不出話,卻聽見有人在對他說話,隻聽那人道:“閣下,不必驚慌,我們已為你服下特製的丹藥,因為你武功實在太高,所以隻好委屈你了,但你不必擔心我等卻不是卑鄙小人,做不出廢你武功這等事情來的。”

    “若不卑鄙,又怎會懂得用詭計將我擄來這裏受這等屈辱?”施百裏有些不甘心道。

    “所謂兵不厭詐,又怎能說是詭計呢?”那人走到火把之下,火把將他的臉照得明亮,說話的人正是鍾大師。

    “說吧,你們把我帶到這裏來究竟要做什麽?”施百裏有些不耐煩道。

    “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鍾大師大義凜然道。

    “哼,改過自新?”施百裏帶著嘲笑的意味道:“你們少自欺欺人了。試問你們地獄門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麽。”

    “有話你跟閻王去說,在下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這就告辭。”鍾大師轉身就走,施百裏也不在說話。

    獄卒送來飯菜他也不吃,他隻是靜靜地坐著。

    閻王殿上,陰森肅靜,賈嚴和牛結被帶到閻王殿上的時候,不禁打了一個寒噤,隻見二人帶著手銬腳鐐,被迫跪在閻王殿上。

    “砰”地一聲,隻聽閻王在大殿上敲了一響記道:“下麵跪的可是青龍會的賈嚴、牛結?”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賈嚴不服氣道。

    “掌嘴五十!”閻王命令道。

    牛頭馬麵上前用木板實打實地拍了賈嚴五十個耳光,隻打得他兩腮紅腫,嘴角還滲血。

    賈嚴被打後,脫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道:“我呸,你算哪門子的閻王,少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有種地方了老子,好好決鬥一番。”

    “大膽狂徒,到了十間閻羅,還敢造次,上夾棍。”堂上的“閻王”命令道。

    左右牛頭馬麵用夾棍將其十指夾住,使勁地拉,牛結聽見賈嚴慘叫,早嚇得瑟瑟發抖,賈嚴被夾棍夾得骨頭差點碎了,因無法忍受劇痛暈了過去。

    “牛結,你可知罪?”堂上的“閻王”陰森森道。

    “是,我有罪,我有罪。”牛結雖然被嚇得六神無主,可是還是嘴硬道:“可那又怎樣?江湖中人,哪一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別人的?難道那些人就沒有罪嗎?你為什麽不對他們興師問罪?卻獨獨審判我的罪過?”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他人有他人的歸處,你且將自己的罪過一一道來,也少受些皮肉之苦。”閻王爺道。

    “即使如此,我有什麽不好說的?”牛結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道。

    “若有半句虛言,定不饒你。”閻王道。

    “我牛結三十有三成親,婚後育有一女,我夫人在十三年前離世,女兒牛碧玉年方十三,他非江湖中人,寄養在我大姐家裏,希望你們放他一馬。”牛結道。

    “沒讓你說這些。”閻王聽完後橫眉直豎道。

    “啪啪”隻聽兩聲響過,牛結被閻王爺隔空打牛打了兩個耳光。

    “三十三歲那年秋季,我學有所成,我師父叫我下山,我卻把他殺了,致使我名聲大振,也是那一年我娶了我的夫人。”牛結麵部扭曲道。

    “你師父是何許人也?你又因為什麽把他給殺了?”閻王爺問道。

    “我師父便是名震河東的趙亮,因為他不把女兒嫁給我,我早就想把他殺了,誰知等我學成之後,終於有能力殺了他,我夫人卻又哭的死去活來,不肯嫁給我了。”牛結的麵目越來越猙獰。

    “所以,你將趙亮殺了之後,又逼著他女兒趙姬嫁給你,趙姬不從,你便將她強奸了。”閻王接著說道。

    “沒錯,我如果不強奸了她,這賤人又怎麽肯嫁給我,還為我生了一個女兒?”牛結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道。

    “啪啪”,牛結又被扇了兩個響亮的耳光。這次不是左右的牛頭馬麵出手,而是坐在大殿上的閻王。但是閻王沒有離開他的位置,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出手的。

    “畜生!”閻王怒道:“你得仁義道德哪裏去了?你的禮義廉恥哪裏去了?虧你還有臉說出來。這一條條一件件足以讓你死兩次。”

    閻王爺氣的全身發抖,大聲喘息。大殿內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閻王停頓片刻,緩過氣來命令道:“給本座繼續說下去。”

    “殺了我師父趙亮後,我娶了趙姬,因為怕她想不開,我對她稍加安慰,然後找了兩個侍女日夜看守。生下我女兒後,這賤人竟然瘋了。這賤人發瘋的時候咬過我,所以我不敢讓她接近任何人,隻好將她鎖在房間裏。”牛結無奈道。

    “就這麽多了嗎?”閻王爺大聲喝道。

    “因為趙姬瘋了。你也知道,我一個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不能沒有女人伺候,所以我就在外麵養了小妾,這也是人之常情吧。”牛結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人哭笑不得。

    “你繼續說下去。”雖然在意料之中,閻王爺還是有些憤怒道。

    “後來,我開了一家鏢局,以押鏢為生,沒想到我的其中一個小妾竟然是青龍會的人,我發現我的小妾是青龍會的人之後,本想送她下黃泉的,沒想到反倒被她控製,不僅被她利用殺掉我身邊其他小妾,還加入了青龍會,也因為這個小妾,我這幾年的武功突飛猛進,成了青龍會十二旗之一。”牛結說完長長歎了一口氣。

    “你的這名小妾是何來曆?”閻王爺問道。

    “我平時都是喚她小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牛結坦誠道。

    “那麽,小奴現在何處?”閻王爺追問道。

    “小奴平時來去無蹤,隻有她找我的時候,才會出現,我很少有機會能找到她的。”牛結眼睛直直瞪著大殿上的閻王爺。

    “你說的,可是她?”閻王爺指著左邊的一名牛頭道。

    牛結看著這名牛頭哈哈大笑起來,誰都覺得這是個大笑話,堂堂青龍會十二旗的小妾怎麽會是地獄門的一個無名小卒呢。但是當這個牛頭拿掉罩在頭上的牛頭時,她那張清秀的臉讓牛結目瞪口呆,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牛結目瞪口呆,隻聽她道:“跟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我發現你不止殺了你嶽丈大人,你還強搶民女,並且以出賣好友為榮,貪得無厭。實話告訴你吧,我給你的那些武功秘籍都是門主安排的,門主早就想除掉青龍會這個江湖毒瘤了。”

    小奴繼續道:“你強搶那些民女之後,稍有不從者,便被買去青樓你的好朋友邱榮處。還有,我跟你押過一次鏢,當你知道,你這次所押的鏢價值是鏢銀的十倍的時候,你就想吞了那鏢物,還設計殺了邱榮,把這起劫鏢案嫁禍給他,而後,假惺惺收留邱榮家眷,最後連邱榮家產和生意也一起吞並了。”

    “你…你…你…”閻王氣的一時無法說話。

    “你罪行累累,我已一一記下,隻等判官下令將你裁決。”小奴說話,恭敬地將手中的記事本呈給閻王爺。

    閻王看完之後,拍案而起道:“押下去,先廢去武功,再做定奪。”

    牛結被帶走後,小奴請示道:“要不要現在帶施百裏到殿前受審?”

    閻王沉吟片刻道:“先帶鍾楚林上殿。”

    “是。”小奴領命而去。

    小奴走出閻王殿的時候,心裏有些陰沉,畢竟她和牛結畢竟共同生活了這麽長的時間,怎麽說都是有些感情的。感情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任你明明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卻狠心地看著對方受苦。所以選擇惻隱,選擇幫助,選擇被欺騙,並且選擇原諒。但是小奴現在沒有去幫牛結,因為她無法幫他,也不能幫他。

    她走到鍾楚林的牢籠前,冷漠道:“你就是鍾楚林?”

    “正是。”鍾楚林不卑不吭道。

    “跟我走。”小奴冷漠道。

    鍾楚林站起來,推開簡丹依依不舍的手,跟著小奴走出了牢籠,穿過花廳,走上一條羊腸小道。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沉默地往前走著。

    “你不怕我跑了?”鍾楚林忍不住道。

    “逃跑?”小奴轉過頭來看了看他道:“就憑你?”

    小奴看鍾楚林不信的樣子,繼續說道:“莫說這裏有重兵把守了,你連我都對付不了,怎麽逃跑?”

    “其實,我覺得你這人也不壞,你怎麽會在地獄門做事呢?”鍾楚林問道。

    “少在這裏套近乎,還不知道你的下場如何呢。”小奴回複冷漠道:“還不跟我走?”

    過了羊腸小道,前麵有一個大門,門上的牌匾顯赫地寫著“十間閻羅”,走進大門,穿過第一個大廳後,燈光變得有些昏暗,到大殿之時,隻有如豆的燭火,恍惚之間,讓人真有到了閻羅殿的錯覺。

    “堂下何人?”閻王威嚴地問道。

    “在下鍾楚林。”鍾楚林答道。

    “你可知罪?”閻王爺繼續問道。

    “知道。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想退出江湖。”鍾楚林坦誠道。

    “你把自己的過錯一一道來。不得有半句虛言,若有假話,本座對你絕不輕饒。”閻王道。

    鍾楚林將往事娓娓道來,他的故事純樸動人,聽的閻王爺都陷入了沉思,連閻王爺都不知道要怎麽讓對他定罪。他說他曾為了果腹,盜竊了地主的十兩銀子,因為銀子太多花不完,他便將這十兩銀子拿去接濟那些沒錢吃飯的老人孩子。他為了救更多的人加入飛仙門習武,仗劍江湖行俠仗義。征戰連年,江湖動蕩,為了消滅無惡不作的梅龍雙子星,他按照飛仙門門主何歡的委派混入梅龍山莊。為了保命,他殺了幽冥判官錦衣少年和虯髯大漢。

    此刻,閻王殿內恨安靜,時間仿佛靜止了。

    “你說了很多,我也聽得很感動,是否還有其他事情瞞我?”閻王將信將疑地問道。

    “沒有了。”鍾楚林道。

    “你先回去吧。”隻見閻王爺揮手道。

    帶他走出閻王殿的還是小奴。但他們走的卻不是原來的那條路。鍾楚林心裏奇怪,便問道:“姑娘,這不是來時的路,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你很聰明,但是我們確實沒有走錯路。”小奴笑了笑道:“我是奉命帶你離開地獄門的。”

    “你的意思是放我走?”鍾楚林有些驚訝問道。

    “你未必是好人,但是閻王爺說了,你若再回去,必定死路一條。所以,你必須要先離開。”小奴補充道:“你是閻王爺十年來放走的第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麽簡丹姑娘,是否可以跟我一起走呢?”鍾楚林有些焦急地問道。

    “簡丹?”小奴有些不解地問道。

    “就是跟我一起,被你們抓來的那個姑娘,她現在怎麽樣了?”鍾楚林聽小奴這麽問,心裏更加緊張起來。

    “我隻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我管不著。”小奴看著鍾楚林愣在原地,悵然若失的樣子,心裏自是明了戀人之間的那些情愫最是撓人。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快刀斬亂麻,必須早點將他送走。所以,她繼續開口道:“你還是快走吧。若是閻王反悔了,恐怕你這輩子都走不了。”

    說完交給他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地圖。

    小奴走的很快,仿佛不願再見到鍾楚林似的,又仿佛在躲避什麽,那樣的背影在鍾楚林看來有些似曾相識,那樣的孤獨,無助,寂寞,無奈,也許每個人的命運都早已埋下伏筆,沒有人能改變,也沒有人知道。

    鍾楚林正欲叫住小奴,卻為時已晚,小奴轉眼之間已經不知去向,路仿佛一下子沒有了方向。

    鍾楚林站在原地,他的心裏越發想念簡丹。他也許不了解簡丹,但他感覺簡丹和小奴之間有很多相似之處,也許他們都是沒有根的人,她們都需要別人的照顧,也需要家的溫暖,他的感覺一向很少出錯。因為現在他也是一個需要別人關心的人,他也需要家的溫暖。

    夕陽很美,花也很美。但都不及他眼裏的人美麗。當他轉身的時候,她已經在不遠處望著他,然後奔向他,是那種久別重逢的擁抱。也是失而複得的擁抱。簡丹把他抱得那樣緊,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消失了一樣。因為感受到對方的在乎,所以鍾楚林也把簡丹抱得很緊。

    簡丹的眼淚,像是夕陽裏一枝帶雨的梨花,讓人我見猶憐。他們手挽手漫步在夕陽下,相互傾述相思之情,完全沉浸在戀人的甜蜜中。卻無法想象到此刻地獄門發生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