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雪花，瀟瀟無盡。

    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輕輕落下來，平平大地一覽無餘，無邊無際的銀裝素裹灑落在地平線上。

    一隻冰晶般的白鳥自頭頂飛過，翅膀尖在疾風裏輕輕波動，李靈飛一拳揮出，白鳥落下。

    古玲瓏望了一眼：“這鳥兒在空中不好麽？幹嘛打它？”

    “我就是想研究研究，也不知這雪域之中的鳥兒是否也是冰晶做得……啊呀，原來它也會流血。”

    “笨蛋，不流血流什麽？”

    “我還以為隻會流水呢！”

    李靈飛一腳踢開白鳥，又興高采烈奔跑起來，這裏的大地及其平整，沒有一處凹凸，光是站在這裏，都讓人心胸大寬。

    跑累了，就平躺在雪地裏，望著無艮蒼穹，然後掏出一把奇草珍花塞進嘴裏，吞咽下去，權當食物。

    而更讓三女看扁李靈飛的地方，就是這貨時不時趴在地上數包裹裏的金銀珠寶，好似這些珠寶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李靈飛數完珠寶，又喜滋滋地對著三女胡吹一通，說自己在長安之時如何如何，又是何等的風光無盡，總之，在長安他就是老大。

    三女聞言登覺索然無味，李靈飛也不管三女，哈哈哈大笑，古玲瓏忽地眼前一亮，忍不住道：“小無賴，你不是很會說故事麽？”

    “怎麽？你想聽故事。”

    “恩，在說一個。”

    “話說，唐僧師徒四人去往西天，額，就像咱們，四個人…對了，還有一個白龍馬。”

    李靈飛的故事一開頭，古玲瓏、月狐姬二人疑問就不斷問出來了，藍雨依舊一臉冷漠，雖然不言，不過她也在細聽。

    關於疑問，李靈飛的解釋很簡單：故事就是這樣的，你隨便插一杠子，人家後麵沒法演繹了。

    說到孫大聖修改生死薄，二女正興致勃勃，李靈飛卻怔了一下，反而岔開話題：“你們聽說過前世今生麽？”

    古玲瓏想想，搖頭道：“那到沒聽過，隻是知道地府的存在。怎麽，你知道前世今生？”

    李靈飛惘然愣怔，自己的前世到底是誰呢？

    還有那個一直纏繞在自己腦海中的女子……又是誰？

    “我知道的也隻是傳說而已。”

    古玲瓏好奇道：“是什麽樣的傳說？”

    李靈飛遲疑了一下，才淡淡道：“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有個老婦人，她是孟婆，孟婆一直在熬製茶水，而這一碗茶水，也就是孟婆湯，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可以讓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記載著你的前世今生，走過奈何橋，在望鄉台上看最後一眼人間，喝碗忘川河水煮的孟婆湯，就一切都忘記了，不管是痛苦，還是歡笑，一切都忘記了。”

    “真的假的，我怎麽就沒聽過孟婆湯？”月狐姬疑惑起來。

    “我知道的就是傳說，書本裏就是這樣記載的，如果傳說是真的，我應該就是喝了孟婆湯，前世……都忘了。”李靈飛說著，腦海中也不斷閃現山洞裏的情詩。

    如果到了地府，不知道能不能在三生石上麵看到自己的前世？

    李靈飛悵然。

    “真的那麽神奇？”古玲瓏微張小嘴問道。

    “應該是吧，孟婆湯又叫湯，不管再怎麽執著的人，喝了此湯，也會忘記一切，那些愛過的人，那些無法放下的事，那些滾滾紅塵中數不清的悲歡離合都會隨著“孟婆湯”的緩緩入喉，永遠凝固於走在奈何橋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淚水的黯然回眸間，化做縹緲雲煙，淡然散去。或許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陰陽永隔的遺憾！還是揮刀斬袖的決別！……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為在飲過這孟婆湯後，一切都已淡然。”

    “那幹嘛還喝？”

    “你說不喝就不喝，那孟婆婆豈不是很沒麵子，傳說孟婆湯的做法是先取在十殿判定要發往各地做人的鬼魂，再加入采自俗世的藥材，調合成如酒一般的湯，分成甘、苦、辛、酸、鹹五種口味。凡是預備投生的鬼魂都得飲下孟婆的湯，如有刁鑽狡猾、不肯喝的鬼魂，它的腳底下立刻就會出現鉤刀絆住雙腳，並有尖銳銅管刺穿喉嚨，強迫性的灌下，沒有任何鬼魂可以幸免。”

    古玲瓏滿目驚訝：“真的這麽殘忍？”

    “當然了，也有人說，每個人活著的時候，都會落淚：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愛。孟婆將他們一滴一滴的淚收集起來，煎熬成湯。”

    三女一起沉思。

    良久！

    “可以不喝麽？”古玲瓏忍不住道。

    “也可以，我在長安城裏的時候看過不少奇異的書本，其中就有一段：為了來生再見今生最愛，可以不喝孟婆湯，那便須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會看到橋上走過今生最愛的人，但是言語不能相通，你看得見他，他看不見你。千年之中，你看見他走過一遍又一遍奈何橋，喝過一碗又一碗孟婆湯，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忘川河？”

    “跳入忘川河，汙濁的波濤之中，為銅蛇鐵狗咬噬，受盡折磨不得解脫。千年之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隻是，真的等上一千年，隻怕心智再怎麽堅強的人，也會磨消所有銳氣，那怕是記憶，也不可能一直記著！一千年啊？！”

    月狐姬自語：“一千年！”

    李靈飛深呼一口氣，點頭道：“正所謂，千年回眸，百年之約，這就是重點了，如果你願意等一千年，就可以不喝孟婆湯。其實就算你不喝，另一個人喝了，人家轉世十次，之前對你的感情再怎麽深，隻怕也早已忘得一幹二淨了。就算你重入人間，見到她後，人家未必就認得你。”

    “奈何橋，又有什麽故事？”古玲瓏緊張地道。

    “奈何橋啊，恩！奈何前世的離別，奈何今生的相見，無奈來世的重逢。也許兩個人這一世有著夫妻情緣，但開始於斯，恩斷於此，走過奈何橋，以後就是陌生人。三生石是可以看到，前生，今生，來生，後麵便是轉生台！”

    古玲瓏愕然：“轉生台？”

    “就是轉世重生的地方。據說奈何上還有一首詩歌：生死黃泉路迢迢，孤影徘徊魂漸消。浮望三生石前事，今日又過奈何橋。”

    三女愣怔許久，都沒有再言語。

    李靈飛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到底是誰，最主要的是腦海中的那個女子？

    可若自己真的喝了孟婆湯，腦海中為什麽還會有一抹女子身影……

    或許，自己隻喝了一半吧？

    這大荒倒是挺接近地府，可是這裏的人好像都沒有聽說過這些故事，真是奇了怪了。

    李靈飛也弄不明白，太靈經，十界圖，這些東西為什麽自己這麽熟悉，似乎前世與這些東西都有關聯。

    李靈飛歎息一聲，昂首望天。

    若是自己能像孫大聖那般神通廣大，去地府看一看前世今生，該有多好？

    風雪急密，時光荏苒。

    一行四人逆風而行，說完故事，幾人一起悵然，而後月狐姬拿出十界圖琢磨起來，古玲瓏摸出懷中錦盒，又看看月狐姬失去靈性的十界圖，不由得意道：“還是這個管用。”

    說著，她心滿意足地將錦盒抱在胸前，李靈飛好奇道：“這個不老泉到底是什麽天才地寶啊？”

    “是一種罕見的泉水，據說不老泉來自天界，至於在什麽地方，誰也不知道，畢竟沒人去過天界，總之就是好東西。”

    李靈飛抓抓腦袋：“它有什麽用呢？”

    “用處，那就是大了去了，不老泉這三個字就已經解釋了一些，不老！飲此水，可增加壽命，而且還可以幫助修煉，更重要的是可以推遲天劫提前出現。”古玲瓏喜滋滋地道。

    李靈飛羨慕地盯著不老泉，要是有這麽個玩意，老子說不定就能躲過什麽天劫了，推遲一段時間也好啊。

    古玲瓏回頭對李靈飛睒睒眼，像是明白他的心意一般，笑著道：“我要用它來衝破瓶頸，恩！等到了玉狐宮咱倆一塊用。”

    李靈飛原地一蹦，咽了口唾沫：“真的？你真的願意把這個不老泉分給我？”

    古玲瓏哼了一聲：“那要看你聽不聽話了，我要是開心，那就是給你一點。”

    李靈飛點頭如小雞啄米：“一定，我一定聽話，美人以後你說啥我都聽。你對我這麽情深意重，我見到其她女人，一定老老實實……”

    話未說完，月狐姬笑了起來，每次她笑，李靈飛的目光總被她胸前的波濤吸引，古玲瓏瞪了李靈飛一眼，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李靈飛一看，知道這丫頭生氣了，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上去：“美人，別生氣嗎，以後老子光看你？”

    月狐姬早就摸透了李靈飛，聽他這話，自是不信，逗道：“喂！小色狼，這一路風塵，到了玉狐宮後咱倆一起好好洗洗澡吧？”

    李靈飛一個艮嗆差點摔倒，立刻扭轉身來，驚喜道：“一起洗澡？”

    古玲瓏見李靈飛一臉色眯眯的樣子，登時大恨，忽地一頓足，在他腳麵上踩了一腳，李靈飛吃疼大叫：“啊啊，美人，美人你這是做什麽？額，你別生氣啊，這一路的確風塵仆仆，要不到了玉狐宮後咱三個一起洗澡？”

    古玲瓏理也不理。

    月狐姬笑著搖頭：“真是個小色鬼啊，慫恿一下就上鉤，真沒定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