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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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大蟒蛇驟然停住,停在了洞口邊,那一雙碧綠色的瞳孔靜靜的審視著幾人的方向,猶然叫人不寒而栗。
趙涼生淡淡望著它。不知為何,她看著那綠色的眼眸,隱隱有一種直覺,它是在盯著自己。
吳修與奚炎兩個人半分皆是不敢再動,那蛇與他們不過約莫十米遠。若是衝上來,便一個也跑不掉。
那龐然大物瞧了許久。半晌竟是動了,它扭著舍身緩緩朝外退去。
幾人對望一眼,外頭終是沒了動靜,當即又向外掠去。
沒一會兒,終是到了洞口處,外頭的天色已然亮了,再沒有半分上山之前的幽暗,而他們此時竟是在半山腰處,但最最叫人可怖的是,那條大蟒竟盤旋在一旁的岩壁之上,一聲幽綠的眼睛正看著他們。
且終於看清了它的全貌,竟是由十來丈,其盤著的模樣竟是猶似一座小山嶽一般。
見幾人出來,隨即那蛇尾便遊移。當即竟朝著洞口處過來。
奚炎與吳修靜靜望著大氣也不敢出,那蛇尾沒一會兒便掃了過來……
當即竟在燕蝶仙子身畔停住,它的蛇尾掃了掃,竟是一把卷住了一旁的那碧玉枕,當即又朝著幾人的方向動了動,隨即一甩,趙涼生下意識的接手,其竟是不偏不倚,正好砸進了趙涼生的懷裏……
緊接著,那大蟒竟是朝著山側移去,消失於眾人眼前……
吳修將趙涼生放了下來,三個人立在洞口,大眼瞪小眼。
“這是。怎麽回事?”奚炎當先問道。
“昔時,我曾看過一本古卷孤本,上寫過一則,蟒蛇成精欲成龍,其最後必要求助於人,人曰其為龍,其才得意脫離蛇之身。此稱之為封賜。”趙涼生淡淡道。
“竟有這樣的說法,其若是山精野怪,那為何要求助於人?”奚炎皺了皺眉,它方才若是發怒,那他們都得完蛋,它竟是那樣強大,且還不知是否有其他的本領。竟需要人的一句話?
“我也不知,但是人乃百獸之靈,不是嗎?我方才也不過是隨口一句罷了,也許它本便不欲對我們動手呢。”趙涼生攤攤手道。
“咱們還是先離去的好。”吳修目光看了洞裏一眼,不知為何,那白毛怪物好像並沒有跟出來。
幾人當即點頭,但山路陡峭,為了加快速度,仍是有吳修背著趙涼生。
趙涼生懷裏還抱著那隻玉枕,她一路看著山色,竟是一路的無言。
許久,幾人終是來至山腳,正欲朝外走去,卻被一隊士兵包圍,趙涼生放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且猶似守候了許久。
奚炎微微皺了皺眉,當即拿了令牌出來,遞給了那為首的士兵,那士兵當即大驚失色,道:“竟是統領大人大駕,我等奉明王爺之命在此捉拿流寇,還望恕罪。”
“那明王爺他人呢。”奚炎淡淡然道。
“在……山郊外的茶館裏喝茶。”那士兵瞧了他一眼道。
“帶我去見他。”奚炎道。
“是,不過,這兩位是?”那士兵瞧著奚炎身後的兩人道,一老一少,且穿著樸素,很明顯,應是江湖中人,且,他們此次的目標便是這些為非作歹的江湖人士,便問道。
“我的朋友。”奚炎又是淡淡回答。
“是,但是明王爺交代了我等,流寇不可放過……”那人又道。
“你話如此多,帶我去見明王爺,我與他說可好?”奚炎不由得怒了。
“是!”那士兵低下頭,摸了摸額頭的汗水,道。
隨即出來一隊官兵,護送著奚炎等人朝外走去。
此時的太陽已然漸漸烈了,走了許久,終是瞧見了一家茶館,裏頭倒還算清幽,店家瞧見那一隊士兵,不由得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他們卻壓根未曾停留,便朝著二樓一間雅間走去。
為首的士兵,敲了門。
“進來。”一道明朗的聲音,自裏頭響起。
推門而進,船邊赫然一道碧青水色身影,正握著茶杯,望著街道,其眉目俊俏,豐神俊朗,卻是一番淡然的模樣。
趙涼生眸子瞧了瞧,不是那蕭慕笙,是誰?
“奚統領,請進。”蕭慕笙的眸子看向眾人,自趙涼生身上掃過,隨即落在了奚炎的身上。
三人當即走了進去,屏退了門外的士兵。
“周大學士呢?”蕭慕笙隨即問道。
“死了。”奚炎微微皺了皺眉,道。
“哦。”蕭慕笙竟是無半分的驚訝神色。
“這位叔叔竟是王爺……”趙涼生不可置信道。
“是,本王奉皇兄的命令在此守候,捉拿流寇。”蕭慕笙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看向了趙涼生。
“……民女與爹爹是清白的,無辜的。”趙涼生驀然道。
“哦?那你懷裏抱的是什麽?”蕭慕笙看了她懷裏的玉枕一眼,道。
“這……民女不要了,獻給明王爺便是。”趙涼生立即推托道。
“這倒是件好東西。”蕭慕璃眸子瞧了那碧玉枕一眼,神色一亮,隨即又驀然長歎一聲道:“哎,但是皇兄的君命難為啊,你兩還是隨我走一趟吧。”
“……”
趙涼生著實沒有想到,她竟這樣被帶回了明王府裏,而奚炎,自茶館出來,便回了皇宮裏向蕭慕璃稟報了周淵的事,直至次日,封賞周家的旨意便落了下來。
明王府,西廂房水靜堂,花梨木床榻之上,趙涼生驀然睜開了眸子,她的額頭仍舊有汗水。
“姑娘,您又做怪夢了?”一旁的丫鬟蓮蓬略略有些擔憂道。
她緩緩起了聲,最近不知為何,一入睡便竟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裏,總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喊她:“沐天,你來了……”布歡布圾。
忽近忽遠,迷迷蒙蒙,瞧不真切。
她回身望向了那碧玉枕,隨即道:“將它拿下去。”
“是。”蓮蓬當即奉命,將碧玉枕收了起來,又放上了一個新的紫緞麵枕頭。
趙涼生當即便起了身,走至一旁銅鏡前,坐下,瞧著那一陣陣透著蒼白的臉色,那唇色皆猶若發白了一般,不由得眉頭微微皺起。
她摸著額頭,仍舊是有些發燙。
自那日邙山下之後,便不知為何染了熱寒之症,且蕭慕笙亦是找人給她與吳修瞧過,說是無礙,便開了方子,卻至今五日,一點用也不曾奏效。
隨即掀開手臂,赫然一塊指甲蓋般的傷口。卻是褐色的,猶若腐朽之物一般。(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