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戰略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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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寬大的後背攔在彌娜身前,那熟悉的身影讓她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輕鬆的氛圍,精神一個鬆懈,眼淚情不自禁的湧了出來,讓她情不自禁的哭了。
自童年的時候,就看過無數次的那解釋的後背,現在是多麽的可靠,彌娜隻想趕緊飛撲到外公懷裏,盡情哭一場。
雖然士郎的手腕被列奧尼達的長槍投擲打偏,可同時,失去先機的列奧尼達也被呂布一戟戳中小腹,長戟沿著腹部肌肉切開一道鮮豔的口子,方天畫戟的特殊構造,一下子在列奧尼達腰側撕開一大塊血肉!
“夠了!列奧!撤退!”
艾伯納罕見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一手抓住塚原銘史,把失去力氣的他像是一個麻袋一樣抱住,一邊高聲呼喊列奧尼達。
他很清楚,自己製造的魔像已經被打壞,洛希雅失去了牽製,自然那可怕的狙擊就會再臨……
即便是列奧尼達再強,也沒法在兩個英靈和一個匹敵英靈的戰士麵前討到好處。
看那個紅衣西裝的老人似乎沒有傷害彌娜的意思,艾伯納不得不先選擇了撤退。
列奧尼達也明白了這點,但,要他撤退?!要讓一個豪勇的斯巴達人撤退?!
“想清楚了列奧尼達!我們的目標是最後的勝利!戰鬥上的勝利他們要多少都給他們!想想清楚,你的職責!!!”
都說老實人發起脾氣來最可怕,艾伯納的高昂的聲音一下子喝住了列奧尼達的心髒。
是啊……
自己……是為什麽來戰鬥的呢?
恍惚間,他仿佛回到了那個地方。
讓他魂牽夢縈的地方。
溫泉關。
對,讓列奧尼達念念不忘的,並不是他的故鄉斯巴達,而是他戰死的關隘。
雖然在知識上,他很清楚,斯巴達後來成功複仇,擊退了波斯大軍,可……內心深處,還是略有不甘心。
在那地中海炎熱的空氣中,自己正擦拭著盾牌,梳洗著頭發和胡子,對於斯巴達的男人而言,這種梳洗意味著,明天的戰鬥要拿出全力。
在那一天,大約三百名戰士,決意赴死。
因為他們的後路,被人出賣,波斯人前後夾擊。
英明神武的王者做出了什麽選擇呢?
是命令所有人死守嗎?
不……
列奧尼達解散了聯合軍。
最後留下來的,隻有斯巴達的不足三百人的士兵,還有自發留下來的數千人。
波斯人呢?
不知道。也許是幾千,也許是幾萬,搞不好是幾十萬或者幾百萬。
列奧尼達數學不好,他隻能知道,在他麵前的軍隊,數都數不過來。
同時,他命令他最忠心的夥伴,那個眼部負傷的英雄。那是一道很殘酷的命令。
列奧尼達命令他:逃走。
要求他背對自己的戰友,活著回到斯巴達。
那是屈辱的,被人唾棄的行為。
然而,他還是做了。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那萬餘人聯合軍隊,是不可能擋住波斯人的大軍的。那麽……正確的做法,就是讓他們逃走,和主力回合,成為有生力量,為了未來的勝利。
(啊……原來如此……為了勝利嗎?)
列奧尼達看向艾伯納的眼神中,多了兩份敬佩的神色。
這個小個子的魔術師,做出了和自己一樣的選擇啊。
為了勝利,忍辱負重……
多虧列奧尼達的摯友,忍受痛苦回到家鄉,世人終於記住了溫泉關,曾經有三百副槍盾傲立於溫熱的大地,曾經有三百件披風,連同鮮血燃燒在大地上。而在不遠的將來,這三百人的犧牲,則成為了鼓動全希臘人為了自由而反抗波斯軍隊的號角。
(是我……忘掉了啊……)
在溫泉關的死戰,實在是過於暢快。
因為必死,所以列奧尼達什麽都不去想,隻是一味的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凶猛的獵殺他的敵人,把砥礪到極致的技術,統統施展給自己的敵人。就是這一戰,讓薛西斯膽戰心驚。
這一戰過於暢快,暢快到列奧尼達自己都淡忘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在這裏戰鬥的。
“哦!我知道了!”
列奧尼達重重的點頭,不顧呂布的追擊,大步流星的甩開步子,三步就衝到了艾伯納身邊,身陷死境,列奧尼達的全能力都高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那是快到幾乎托出殘影的動作,豪壯的英靈一把抄起兩人,艾伯納和塚原銘史好像兩個麻袋一樣,被他抗在肩膀上,緊接著,他一個用力,仿佛火箭升空一樣,肌肉怪物衝天而起!
淡淡的黃色迅速消失在夜空中!誰也找不到他了。
“嘖!該死!!”
遠處,洛希雅心中大急,她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救出自己的禦主……然而,她也很清楚,自己是絕對打不過那個lancer的。更何況,他的禦主還那麽強大……
她又是埋怨禦主為什麽那麽好管閑事,又是埋怨自己為什麽這麽弱,沒有保護好他……
可是,現在的話,光靠archer自己,已經沒用了……
雖然不想,但是……
卡爾-溫斯特……自己,不得不去請求那個男人了……
隻有他……如果是他……
這是,唯一的勝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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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master,我來晚了……沒有赤兔,我實在是沒法很快趕過來啊。”
另一邊,呂布也沒有深追,那是連視線都追不上的逃脫速度,用腳更追不上了……呂布的聲音聽上去是在道歉,實際上,他也確實低下了頭顱。
至於……心裏麽?
誰知道呢。
驍勇的英靈,在思考利益的層麵上,是非常厲害的。他的信條裏隻有利益二字。說不好,就是士郎的出現,讓他重新體會到【遠阪陣營】的強大?讓他決定輔助遠阪陣營奪得聖杯?誰知道呢。
不過,呂布恭順的姿態,確實是讓彌娜哭的更厲害了,到底是感慨呢?還是激動呢?還是回憶起呂布之前的種種,讓她感覺到反差了呢?
士郎什麽也不說,安靜的張開雙臂,抱住了彌娜的肩膀,任由她的淚水,任由她胸腔裏的恐懼,在自己名貴的紅色西裝上留下潮濕的印子,暈開悲傷的紋路。
感受著自己孫女鮮活的生命,士郎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如果彌娜出事,遠阪凜那個暴脾氣,可不知道會幹出什麽……
還好,她沒事。沒事就好。
士郎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他看得出,那個手持長戟的英靈,就是彌娜的從者。他輕輕一點頭,對呂布表示感謝。正式的感激,他準備等一下彌娜情緒安穩了再說。
不過……
那個男孩子是誰啊?
士郎忽然注意到,自己並不認識塚原銘史。
那種不顧自己,隻為了彌娜的獻身行動,要麽他認識彌娜,和彌娜是非常親密的關係——搞不好就是自己的孫女婿——要麽……
他是一個……我那樣的人麽?
士郎忽然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也曾經為了成為正義的夥伴,而奮不顧身的做出各種不合理的行動。
還一度被自己的英靈和盟友指出,自己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