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托莉亞不能墜樓。

    英靈之間的戰鬥，波動太大。這也是為什麽往屆聖杯戰爭一定要在看上去絕對中立的聖堂教會的監督下進行聖杯戰爭，而且，還有【等到夜深人靜，使用驅散閑人的結界之後再戰鬥】的不成文的規定，全都是為了盡可能把英靈之間的戰爭隱藏起來。

    結果，這次聖杯戰爭中，不合理的事情太多，首先身為聖杯戰爭，沒有聖杯這就很奇怪，說穿了，這隻是模仿聖杯戰爭的什麽東西。就好像有人非要把奧迪的車子插上一個奧拓的車標一樣，雖然有一點相似，但實際上完全不同。

    沒有人布下結界，呂布也沒有足夠的靈智避讓閑雜人等。

    如果在高樓樓頂，那麽自己還能不計損失的使用聖劍，畢竟，根據艾伯納的說法，本次聖杯戰爭已經步入了尾聲，英靈中，lancer，berserker已經退場，caster沒有戰鬥力，archer的禦主準備離開。這麽一算，剩下的英靈就是saberrider和assassin，一般而言，assassin都不是什麽特別擅長戰鬥的英靈，就算被他知道自己是亞瑟王又能怎樣？說的好像assassin不知道自己是亞瑟王就會傻不拉唧的正麵提著匕首衝過來一樣。

    結論就是，雖然英靈為了保存真名，要盡可能少的使用寶具，可是……現在阿爾托莉亞需要打倒的，就剩下一個rider……

    如果……禦主在身邊就好了。

    阿爾托莉亞不由得這麽想。

    艾伯納的狀態很差，雖然他一直到戰鬥的結束都強忍著傷，但戰鬥之後，這些細小的問題全暴露出來了。

    為什麽他即便犧牲雙腿也要將整個森林工房化？結論就是，嚇唬人。

    嚇唬人的一大前提是，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

    是的，雖然艾伯納和間桐綾的鬥法中，看上去是艾伯納占了優勢，然而，實際上具有優勢的是間桐綾。

    和蘇魯特的一戰中，艾伯納的損失是難以估計的，首當其衝的，就是他的魔術回路。

    即便沒有遭到蘇魯特的直接攻擊，以人類身軀強行召喚英靈降臨，本來就讓魔術回路處於極度過載的狀態，在加上事後蘇魯特身邊始終纏繞的炎之力，擴散的災厄之波動，讓他本來就受損的魔術回路更加雪上加霜。

    雖然不至於像間桐髒硯那樣徹底的毀滅，但，也需要相當的時間才能恢複。

    魔術師的魔術回路深深紮根於魔術師的血脈之中，代表人物是肯尼斯-埃爾梅洛-阿其波盧德，再被衛宮切嗣一槍打中胸腔之後，破壞的魔術回路直接讓他高位截癱，連正常的走路都做不到。

    艾伯納的魔術回路半毀所帶來的影響，主要是視力。

    雖然還能看見，但仿佛高度近視一樣，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否則，以他的精密控製能力，對抗間桐綾那種魔術師，隻要用精密的魔術投槍刺過去就好了。

    再加上勉強自己汲取龍脈的力量，現在的他需要絕對靜養，士郎已經護送他先回去了，在魔術工房裏，他的安全多少有保障。這也直接導致了現在saber 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雖然這麽說有點丟人，但是saber……恐怕無法在正麵交鋒中戰勝rider。那個速度，就算能【適應】，也無法【超越】，兩人的戰鬥，最多隻會是【平局】。呂布無法奈何阿爾托莉亞的直感，阿爾托莉亞也無法追上全力逃走的呂布。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隻能期待有什麽額外的力量加入進來。

    比如，士郎的力量。

    現在，saber從對她有利的地形跌落，如果落回地麵，又要陷入無法解放寶具的捉襟見肘的境地，這實在是……

    “saber！”

    忽然，耳邊響起了聲音。

    時隔多年，那個少年的聲音多了一些沉重和蒼老，變得喑啞，卻依舊熟悉。

    在英靈殿裏，阿爾托莉亞的夢境，曾和少年相遇。那時，他就是用這樣的聲音，叫著自己的代名。

    恍惚中，阿爾托莉亞一度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然而，破空的銳利聲音讓她渾身一個激靈，那是隻有戰場上才能聽到的聲音。

    無需觀察，依從於本能和直覺，少女半空中一個翻身，腳下忽然踩住了什麽。

    那是無比狹長的某物。

    劍。

    半空中，英靈和人類一樣，無法自由的行動。因此，他們需要借力點。傳說中，東方的俠客們能夠用出神奇的輕身之功夫，腳踏飛燕，平步青雲，恐怕，那些人都沒想到，時隔多年，這種神乎其神的功夫，在一個外國女人身上重新現世吧？

    在下麵無數中國人驚愕的目光中，少女一腳踩住飛射的劍刃，一腳猛蹬，一飛衝天，向著呂布重新攻了過去！

    “這是……電影嗎？是拍電影嗎？”

    樂天派的人們這麽自我安慰，畢竟真正出事的那些人不是他們，他們還以為那些人那些車子，都是道具組精心設計過的。

    畢竟，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電影具體是怎麽拍攝的，會這麽想也沒問題。

    最重要的是，打鬥的兩人，都有著常人無法解釋的強大戰鬥力，這個除了用特技和道具來解釋，根本解釋不通的吧？

    比如之前個車，如果不是真車，而是一個硬塑料殼子就好解釋了！一腳踩起來，然後兩個人隔著車子揮動武器什麽的。

    而且……兩個人的容貌，女方有著清凜華麗的容姿，男方有著健碩的體魄，一看就知道，那是出現在影視劇裏的形象，肯定，肯定是在拍攝電影的吧？

    而且，淺溪本來就是【人造都市】，連城市都能人造，來個人造的電影背景也很正常啊？傳說中，最早版本的紅樓夢電視劇，為了真實還原場景，為了讓演員能夠入戲，真的搭建了一個大觀園，真的讓演員在裏麵生活了一年多，搞不好，淺溪也是一樣？！

    這麽一想，樂天派的心裏就好多了。

    人民群眾明顯是見過大世麵的，新聞裏什麽沒有？反正災難沒落在自己頭上，現在有現成的熱鬧看，大家索性連跑都不跑了，正所謂好奇是人類的原罪，大家都非常期待著這兩個超人會不會打的更加激烈一點，這種經曆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當熱鬧大於一定程度，大到超過了人們的恐懼，人類就會戰勝恐懼，站在這裏觀看後續發展。

    “這裏危險！快走！”

    忽然，一個身穿紅衣的老人身手矯健的落到地麵上，大家都關注著saber的身影，鮮有人注意到他是從哪裏跳下來的。

    這個老人雖然須發皆白，但眉宇間還透著少年時的銳氣，西裝被肌肉撐的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這個老人年輕時候一定接受過良好的鍛煉。

    “果然是電影啊……”

    不知道是誰最先起了個頭，但這個推測已經悄無聲息的在人群中散播開了。

    “快走啊！很危險的！”

    老人看他們不動，又喊了一句。

    多虧了“聖杯？”賜予了士郎聽說漢語的能力，否則這些人肯定一頭霧水，看著這個老人這麽認真的樣子，群眾們還以為是特別的效果，不緊不慢的配合著他，緩慢的還是疏散，當然，大家的視線始終還是集中在saber 身上的。

    （多謝，士郎。）

    saber在心裏向自己的禦主道謝。

    （艾伯納禦主他沒事嗎？）

    （我讓他先休息了。現在是你這邊比較重要吧，快點解決rider，也能減輕艾伯納的負擔。）

    （我明白的，士郎。請助我一臂之力吧。）

    “啊……我當然會的。”

    到底，等待這個機會多久了呢？

    士郎自己都不知道。

    或許，從他見到少女的第一刻，就在思考這種事情了吧。

    希望和她並肩作戰。

    當年的自己太過羸弱，她也隻因為自己作為魔術師的不成熟而隻是個二流水平，而現在，自己和她都處於最完美的狀態。

    這也是埃爾梅羅二世最大的痛。

    他曾經參與過第四次聖杯戰爭，和某個英靈締結了深厚的羈絆。

    然而，兩人的最後的故事，隻是悲劇。

    當時的埃爾梅羅二世，隻是一個羸弱的魔術師，無論是心智還是魔術都不成熟，隻是半調子而已。

    即便如此，那個英靈也沒有計較這些，他還是用他慣有的豪邁，徹底的征服了埃爾梅羅二世，讓他心向往之。

    埃爾梅羅二世會回到時鍾塔，會認真的重新鑽研起魔術，都是因為想要成為配得上那個人的臣子。

    想要讓那個隻會征服肌肉笨蛋好好看看，自己的成長。

    如果王隻會征服的話，那麽規勸王如何用最短的途徑製霸世界就是臣子的事情。

    想要成為那個人的力量。

    然而，時過境遷，時間對於人類而言，著實是太過殘酷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早就垂垂老矣，無法在踏足那寬闊的神牛戰車，他鈍化的肢體，也早已無法承受住王者的一擊拍打。

    於他而言，安心的把希望留給士郎，才是最合理的選擇吧。

    而現在，saber再次現身，禦主依舊是士郎。

    一流魔術師艾伯納專心為其供給魔力，士郎也早就在無數的砥礪中，將自己冶煉成最強的劍刃。兩人的組合，是那樣的相得益彰。

    傳承了60年的【渴望】，終於再次呈現，繼承了埃爾梅羅二世希望的士郎，和那個超越了曾經自己不成熟的小姑娘，兩人再次站在了一起。

    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不會輸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