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一次的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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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社會和X平日裏那血腥又落後的叢林營帳完全不同,然而,X還是很快適應了。他的目標隻是乘坐飛機而已,語言什麽的,隻要說英語,肯定會有人能聽懂。間桐綾很貼心,規劃的路線裏,連幾點幾點到基點去哪裏轉機,大概要候機多久都有概括,X雖然是第一次,卻好像多次乘坐飛機的人一樣,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除了起飛的時候那耳鳴的奇妙感覺之外,X並不覺得和這個鋼鐵的大家夥有什麽相性不好的地方。
武器沒有選擇托運,而是就地處理了。根據間桐綾的說法,日本有很多的地下黑市,想要搞到軍火武器太容易了。帶著武器過安檢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對於兩個舉目無親,剛剛才從訓練營裏逃出來的人而言,就顯得有點麻煩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X想要盡力保持低調。
飛機起飛,X斜靠在椅背上假寐。
“您好先生,那個,方便的話,我能坐在您旁邊的位置嗎?”
忽然,一個人操著標準的美式英語,有禮貌的這麽問著。
X睜開眼,那是一個典型的美國白人,身體強壯又高大,肌肉結實。
然而,他身上卻帶著濃重的血的味道。
那肅殺的氣息,恐怕,隻有手裏沾滿鮮血的人,才會有的吧。
這個人……是我的同類。
X很快理解了這個事實。
“抱歉,我不喜歡和人擠。”
X很確定他身邊應該沒有人坐,因為這兩張位置的機票都在他手裏。
“可是,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聊聊……你是……X對吧?”
這個美國人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同時露出來的,還有那濃重的殺意。
“你不想在這裏惹麻煩,對吧?”
“……你是誰。”
X默默的問道,同時,激發了自己的身體裏的魔術回路,進入隨時爆發的狀態。
“嗯……我是L。如你所想,我是L訓練營的成品。”
這個男人滿不在乎的把自己稱之為【成品】。
“這樣麽。所以找我什麽事。”
“你……幹掉了訓練營的教官吧?”
“你是來報仇的?還是被雇傭,來解決我的?”
X平靜的話語倒是讓這個人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道:“都不是。”
“?”
“教官也說過吧?【必須有一個人死】,這個命令,本來就包含了殺掉教官,兩個人一起活下去。C營和W營都是這麽做的。這對於我們的雇主來說,並不算什麽。隻是,雇主希望弄清楚一件事:你是不是還願意接受暗殺任務。”
是的,這才是魔術協會需要知道的事情。
他們並不在乎X要去哪裏,要去幹什麽,他們原本就不是想要一條【魔術協會的狗】,而是想要一匹【雖然不屬於魔術協會,但是會接受協會委托的狼】。
所以,X在哪裏,做什麽,都無所謂。隻要他還願意無論何時都願意接受魔術協會的暗殺任務,那麽就讓他自由的隨心所欲,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
X坦率的搖搖頭。
“暗殺,並不有趣。”
他這話說的很坦誠,然而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坦誠,才會讓對方覺著他是在搪塞自己。
“就是說,不做咯?”
L臉上明顯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這家夥,一定很強。)
X這麽判斷。
因為他敢於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而不是像X一樣藏起來。
把表情表現出來的人,往往都是心思單純的人,心思單純,還能活到現在,說明這個人一定很厲害。
“怎麽,難道要動手麽?”
X頗為傲氣的回應他。
“不,這到不至於,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既然你不喜歡暗殺,我也隻能回去稟告,倒不至於跟你動手。教官那麽強都輸給你們了,我可不覺著自己比教官還厲害啊。”
L說著,臉上又變了一種爽快的表情。
“哈?不是來阻擊我的嗎?”
“啊,不是啊。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我的任務不是阻擊你,而是詢問你的意思啊?”
他這麽說,X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不成,他還真的是來問問自己,沒有動手的意思?
奇怪了。
“啊,順便一提,你們做的還真大啊,把溫斯特家族給滅門了,雇主大人知道你們幹出來這種事啦,所以,雖然我不是來阻擊你的,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好了,我的任務結束,告辭了。”
“??告辭?”
X一頭霧水。
什麽情況?這可是……飛機上啊!翱翔於天空雲海的飛機啊!
他,他怎麽告辭!?
很快,L就用他的實際行動表現了出來。
隻見他臉上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左手一揮,青黑的魔術回路盡顯,隨著吟唱咒文,看不見的風在他手心凝聚成一把無比尖銳的風刀!轟的一下,仿佛熱刀切黃油,透明的風刀輕鬆的切開了飛機的內壁!!!
他,居然直接在飛機側麵開了一個口子!
飛機速度極快,高速就意味著高風壓,一旦開口,內外氣壓持平,那強猛的風就會直接把飛機破壞掉!
那是足以讓人的觸感,聽覺,全部都失去意義的強烈颶風!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緊緊閉著。
在這喧囂的風聲中,L狂放的大笑道:“拜拜,X。加油活下去吧!”
他這麽笑著,一個加速跑,迎著那颶風衝了出去,直接跳到了機艙外麵,這時候,隻見機頭轟隆一聲發出爆炸的聲音,炙熱的火光瞬間吞沒了機頭。
飛機……墜機了。
在飛機下麵,是蔚藍的海洋,在海洋之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工島嶼。L用自己的風屬性魔術,在身邊不停的搭建出風的羽翼,減緩自己的下墜驅使,仿佛降落傘一樣,緩緩落向島嶼。
他沒騙人,他的任務,不是擊斃X。當然,也沒有讓X安然逃走的任務。
他隻是在自己完成任務離開的時候,選擇的方法恰好會對X造成阻礙罷了。
X心裏隻能怒罵了。
風力漸漸減弱,因為失去了機長的架勢,飛機原本的速度越來越慢,下墜的速度還比不上風力減緩,X全力拽斷了安全帶,默默的審視著亂成一團的機艙,所有人都是驚恐又可怕的表情,機艙裏跳下了緊急用的輔助呼吸器,人們手忙腳亂的從一切有可能藏著安全衣的地方尋找著。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些人平日裏都覺著飛機起飛之前那個安全講解非常的無趣,結果真正要用的時候,誰都恨自己怎麽當年沒好好學。
可惜的是,那種都是常規的墜機事件通用的急救技術。這架飛機被打開了頭和腹兩個缺口,強大的風壓會將飛機摧毀……恐怕……
這架飛機會在半空中解體吧。
不過……多虧了這樣啊!
X雙眉閃過一點寒光,多虧了飛機會解體,那麽下墜的時候,隻要巧妙的利用自己的螺旋魔力,讓自己彈射到特殊的地方……應該能保住性命。
被人這麽擺了一道,他忽然理解了當年教官為什麽會那麽氣急敗壞。
原來如此啊。被人算計了,就是會這麽憤怒的嗎?
真是奇怪,X在沒有理解愉悅之前,先理解了憤怒……倒也是距離人類的範疇更近了一步。
果然,如他所料,這架飛機沒有撐過太久,半空中,隨著金屬的悲鳴,鋼鐵猛禽碎成數塊。
就是現在!
X小心計算著和地麵的距離,找準時機,雙腳猛地踩在腳下的地板上,把自己反身彈飛了出去!一般而言,人類無法在下墜中起跳,因為下落的慣性會把人死死壓在地麵上。然而,X的螺旋魔力爆發的強大力量,硬生生擺脫了下墜的力量,彈身而起!起跳中,在另一塊碎片上一踩,整個人炮彈似的飛射向了那個人工島嶼。
在他背後,飛機沉重的摔在水麵上,殘骸爆炸,火光衝天。
背對著火光,X一個標準的五點落地,滾出去十幾米,這才抵消了衝擊力,爬了起來。
然而……
“喲,又見麵了啊,X君。”
是L。
這個美國人正露出愉快的表情,高高挑著眉毛。
“告訴你吧,我的第二個任務就是——把非法侵入這個島嶼的人,統統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