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困獸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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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阿爾托莉亞的摩托逐步緊逼,rider 呂布隻能緊咬牙關,失去禦主的消耗遠比他想想的更大,即便是赤兔的魔力供給,也無法完全抵消。

    事實上,這已經算是聖杯戰爭的特例了。沒有禦主的servant,不但存活了一天一夜,而且還是在無比激烈的戰鬥中存活的,更可怕的是,這還不是擁有單獨行動技能的archer,而是普通的rider……

    而且,他還不是單純的生存,還經曆了兩次和阿爾托莉亞的惡鬥!這可真的是……

    鋼筋水泥群山之中,隱隱能聽到魔力暴虐的喧流聲。

    穿過水泄不通的馬路,在那晦澀又陰暗的顏色之中,忽的轉出一線白練!

    而白練之下,一個相貌平平的男人,正怒目而視,赤紅的魔力籠罩在他的眸子上,仿佛火焰一樣熊熊燃燒著,對生前的不滿,對現在的不滿,全部都凝聚成烈火一樣侵蝕的鬥誌,燃燒起來!

    不甘心!

    憑什麽!

    呂布生前身為丁原麾下的將領,不說是天下享譽盛名吧,至少也是中流砥柱吧?結果,丁原那家夥,雖然跟自己名義上是義父義子,結果,卻隻能讓自己過著清貧的生活。

    那也就算了。呂布憑良心說,並不是什麽太過於強欲的人,可以忍受普通的食物,劣質的酒水,還有無所謂的古玩收藏什麽的什麽的。

    但是,董卓的饋贈,讓他第一次有了不滿足的衝動。

    因為……那匹馬,實在是過於神駿。

    對於戰場馳騁的戰士而言,一匹好馬,是生命線,坐騎的作用,不言而喻,不誇張的說,這次聖杯戰爭,如果沒有赤兔,呂布早就死了。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呂布在第一眼看見赤兔的時候,就深深的,被那魔性的駿馬給打動了,那神駿的姿態,那結實的肌肉,那迅速的四蹄,騎乘上去,那風馳電掣的速度感!!

    呂布確信,這匹寶馬,千軍萬馬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董卓軍開出的條件是,希望呂布能反水。呂布,第一次的背叛,就是這樣。

    他渴求著這匹名馬。

    他渴求著騎乘與名馬之上,盡情廝殺的爽快。

    所以,呂布成了董卓的義子,成為了董卓軍的最強武力巔峰。

    第二次背叛,則是貂蟬的出現。

    在王司徒府上一見傾心的那個美人。

    如果說寶馬是呂布用來廝殺的【武裝】,那麽貂蟬就是呂布戰鬥的【意義】。

    在美麗的花,如果沒有人欣賞,也是孤獨的。

    呂布在丁原手裏,空有武力,卻缺乏寶馬良駒來施展。

    而現在,呂布在董卓手裏,雖然天下無敵,可董卓的視線永遠隻是金錢和美人。無人為了呂布的功勳而喝彩。

    這時候,貂蟬出現了。那個女人,絕對是禍國殃民等級的美人。她的美,讓呂布情不自禁的想要把自己的全部功勳進獻給她,隻為博她一笑。和董卓的冷漠不一樣,貂蟬會為了他的英雄而驚歎,會讚美,會擔心,會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這就夠了。

    所以,後來呂布反叛董卓,自立為王。

    他的核心,僅僅是意義罷了。

    他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有意義。

    自己苦練武藝,所以,希望能有一匹名馬來讓自己的武力盡數施展。

    自己建功立業,所以,希望能有一位佳人來為自己的功績心心相惜。

    這哪裏!做錯了啊啊啊啊啊!!

    在呂布赤紅雙眸裏,那深重的怨念噴湧出來,內心裏壓抑一生的憤懣全數展示出來。

    困獸之爭是最危險的,因為野獸明知必死,是會殊死一搏的。

    呂布就是這樣。走投無路的困境,大概是讓他聯想起來了吧。水淹下邳之時,那孤立無援的痛苦。隻能靜候自己生命終結的痛苦。

    掌中畫戟挑起銳利的白練,衝刷向阿爾托莉亞的摩托車。霸道絕倫的一擊,硬生生把長戟甩成了類似戰錘的攻擊!強猛的力量直接把阿爾托莉亞的身影向高空掀飛了起來。

    啊!就是這個感覺啊!

    他就是喜歡這種感覺啊!

    他忽然想起來了!

    讓他欲罷不能的這個感覺!!

    能讓他的心靈得到淨化的,能讓他心靈徹底安逸下來的,讓他的心神能夠最大限度的凝聚在武道上的——這種心情啊!!!

    無關勝負,無關立場,隻是,單純的想要宣泄自己的暴力啊!!

    此時,方天畫戟在他手中劃出銳利沉重的攻擊,或許,連他的靈基都開始破碎了吧?呂布的額頭,眼角,都開始溢出血液。簡直是傳說中的七竅流血。

    明明應該是沸騰的血液,卻隻有清冷的觸感,水順著他發絲黏在額角,最後流下粘稠的血液,打濕了他的戰意,給那赤紅的魔力身軀覆上了一層暗紅的血色。

    他堅實的肌肉和側腹駭人的疤,全都宣示著他的痛苦。

    “去——————死吧!!!”

    他龐大的身體猛地蹲下,身體幾乎蜷縮在赤兔的馬背上,雙手攥緊方天畫戟,原被阿爾托莉亞切開的手腕上汩汩噴出血液,結果,卻在他過於強烈的肌肉鼓動下,硬生生堵住了傷口!血液反而不流了!

    雙臂力量全力湧起,肌肉極度膨脹,隨後,赤兔如同猛虎搏命般的向上猛跳。長戟拖在地麵上,將大地切開一刀醜陋的裂口!

    冷豔的畫戟以切開那蔚藍天空的氣勢,一往無前的揮動起來!過於猛烈的魔力氣息,在他麵前凝聚起赤紅的風暴!

    麵對這全力的一擊,阿爾托莉亞一個不留神,也被他整個打飛了出去!這是何等怪力?

    空間中人影一閃,呂布仿佛能在空氣中自由穿梭一樣,憑空出現在阿爾托莉亞麵前,手中長戟迅猛的向上挑斬!

    不行了!不管怎樣,都無法逃走了!

    天空中,忽然劃過了流星。

    漆黑的劍,從天空直射了過來,向著rider手中的畫戟撞了過去!

    轟然一聲,焦黑的魔力在他手中爆裂,強猛的颶風將兩人分開,阿爾托莉亞一下就認了出來,這熟悉的攻擊……

    “士郎?!”

    遠處的高樓上,archer正安然的窺視著地麵的情況,在她獵獵作響的綠色披風旁邊,是士郎的紅色西裝。

    赤紅的身影,花白的頭發,不曾改變的漆黑的弓,還有剛剛鬆開的弓弦。

    遠阪士郎,和當年,幾乎一樣。

    放鬆的手裏,迅速再次凝聚起魔力的光輝,一把銀色的劍在他手裏凝聚出來,那是仿佛鑽頭一樣的螺旋的奇怪的結構。愛爾蘭神話中,弗格斯?馬克?羅伊持有的Caladbolg霓虹劍,傳說中,能放射出彩虹似的光輝,將山頭削平。威力無窮。

    “阿爾托莉亞!!!!用這個!!!!”

    螺旋的劍飛速射向阿爾托莉亞,士郎年邁的聲音響徹天穹,阿爾托莉亞聞言抬頭,下意識的劈手,在半空中接住那螺旋之劍的劍柄!

    當然,英靈的寶具是隻有這個英靈才能進行真名解放的,除了士郎這種天生劍屬性,還精通投影魔術的怪物,其他人都做不到把其他英靈的寶具拿來真名解放的程度。

    事實上,英靈的寶具也往往具有專一性,如果不是專門使用某種寶具的類型,恐怕拿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麽戰鬥。

    比如阿爾托莉亞吧,她現在手裏拿著傳說中的霓虹劍,第一感覺就是這把劍的手感很奇怪。

    武器的重量,長度,直感,重心位置,和自己用慣了的王者之劍完全不同,而且那奇妙的鑽頭一樣的造型,也和自己使用的英格蘭寬劍造型的聖劍不同,隻能說,自己勉強使用之前的技術,來把螺旋的鑽頭當作寬劍來用吧。

    阿爾托莉亞掂量著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作為投影的【贗品】,裏麵包含的魔力量著實太高了,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了。能夠把投影的武器交給其他人來使用,這大概隻有士郎才能做到吧。他……比之前更加精進了!

    阿爾托莉亞這麽想著,聖青色的眸子已經瞥向半空中炸開的黑色煙幕,在不定型的煙霧中,呂布結實的盔甲突兀的顯示出棱角,如同一隻翱翔於天際的戰鷹,在半空中靈活飛行,左手畫戟甩動,暴風驟雨似的空氣亂流在他身邊旋起,將空氣中的煙塵吹飛,顯出鬼神那窮途末路的姿態。

    阿爾托莉亞看到眼前這個亡命英雄的動作,知道他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否則,這周圍的氣流絕對不會隻是這個程度而已。這兩次連番的惡戰,對於一個失去了禦主的英靈而言,實在是太不利了。

    因此,阿爾托莉亞選擇硬碰硬來破解。因為,這是對這個英靈,最後的尊重。如果他也是一個以勇武自豪的英靈的話,那麽,自己能給他的最大尊重就是用武力正麵將他碾碎!

    隻見她纖細的胳膊在劍柄一轉,那巨大的鑽頭似的劍已經被她架在肋下,現在的她,當真是【騎士王】的英姿啊!胯下是鋼鐵之馬,手裏的螺旋的騎兵槍,正在半空中向著呂布突刺。

    而呂布也不示弱,雙手攥緊畫戟,猛力一擊向阿爾托莉亞的螺旋劍的劍刃刺了過去!

    鏘!

    耀眼的魔力的光輝在半空中激射!彩虹似的光芒向著四麵八方擴散展開,那是阿爾托莉亞手裏的劍被方天畫戟刺穿的顏色。

    畢竟隻是投影寶具,強度不如真的寶具。事實上士郎投影的武器,就連身為人類的葛木宗一郎,在雙臂強化過之後,也能打碎,更何況呂布呢?

    阿爾托莉亞強忍著雙手傳來的巨力,手腕緊緊攥住自己的劍,看它的造型,應該是有旋轉的功能吧?可惜阿爾托莉亞不是弗格斯,甚至她都不是凱爾特係的英靈,她當然不理解這把劍是怎麽運作的了。

    呂布這一擊用了十二分的力氣,窮途末路的他,除了破釜沉舟,一舉將阿爾托莉亞擊斃,已經沒有了退路。這一擊使出了全力,畫戟的月牙小枝全力的將阿爾托莉亞手裏的寶劍給擊潰了,彩虹似的魔力仿佛流水一樣從螺旋劍的破口裏湧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呂布暴喝一聲,全力卷動畫戟,將阿爾托莉亞架在肋下的螺旋劍,一擊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