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鮮明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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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前那和樂融融的場景,讓遠阪士郎不禁有些懷念以前。
仿佛是昨日發生的一樣,遠阪士郎還記得,自己還姓衛宮的時候,參加那次聖杯戰爭。
那時候還是這樣,自己和遠阪凜結盟,兩人聚集在衛宮大宅裏,商量對策,謀劃戰鬥方案。
那時候,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可是那溫馨又熱鬧的氣氛,永遠銘刻在自己心裏。
衛宮士郎堅信著,聖杯雖然被汙染了,是個必須解體的東西,可聖杯戰爭並不完全是壞事。
別的不說,如果不是聖杯戰爭,自己就不會認識saber,不會認識遠阪凜,也不會……認識自己。
在那次聖杯戰爭中,身披赤紅長衣的archer——英靈衛宮士郎——清楚的給自己鳴響了警鍾。他讓自己明白,人類是不能一味的看著夢想的。
為了夢想而生,為了夢想而活,那是絕對沒錯的。可是,踐行夢想的,終究是人類。是人類,就會痛苦,會悲傷,會難過,會需要被人扶持。
誤入歧途的衛宮士郎,犧牲了自己,拯救了一部分人類。因為,那是人力不可能改變的【奇跡】,他和世界締結了契約,交付了自己的【死後】,以此換來了【奇跡】。
那是,滿懷夢想的人的末路。
最後,英靈衛宮士郎崩潰了。他獨自一人將自己的夢想踐行到最後,即便明知那是深淵,還是跳了下去。希望越大,絕望就越大,甚至,英靈衛宮士郎開始憎恨著自己,憎恨曾經年輕的自己,試著通過抹殺自己來讓一切結束。
然而,結果就是這樣咯。
英靈士郎沒有擊敗士郎。
那一戰的結果,是滿懷戰意,依舊無比堅信自己幼稚夢想的士郎的勝利。
那一戰,改變了自己。
英靈衛宮士郎的結果,給士郎鳴響了警鍾。
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想要讓其他人都獲得幸福。這是沒有錯的答案。
可是,一定要明白的是,衛宮士郎自己,也應該是這個夢想中的一份子。他本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如果隻有他人幸福而自己不幸的話,這孤傲結局的盡頭,就是徹底絕望的英靈衛宮士郎。
那次聖杯戰爭之後,衛宮士郎和遠阪凜正式開始交往,畢業後,兩人一同飛往時鍾塔探究魔道。最後,兩人成婚,衛宮士郎入贅遠阪家,改名遠阪士郎。
一個人無法承受住那麽巨大的夢想的話,那麽就兩個人一起吧。
衛宮士郎為了其他人的幸福而獻身的時候,那麽也需要有一個人來保護起這個脆弱的他。而這,就是凜的工作了。
經曆了那次聖杯戰爭,衛宮士郎成功規避了那個最為悲哀末路的自己。隻能說,這肯定是好事。
正如蘇魯特禦主宣稱的,嚴格來說,他的理論不能說是【錯】,隻能說,他過於極端了。
經曆過災難,經曆過痛苦,人類才會從中汲取教訓,人類才會從中學會堅強,如果說,災難是人類砥石,那沒有問題。
聖杯戰爭固然殘酷,但,作為勝利者獲勝的話,就會獲得相當大的成長。
“士郎……你……是不是在想,我應該輸掉呢?”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saber阿爾托莉亞忽然這麽說了。
燈光明媚,她那絕美的英氣的臉清晰的顯在士郎麵前,表情恬靜。
“不……怎麽會,saber。”
被她說中心事,士郎有些尷尬。
他明白,自己的從者是多麽高傲的騎士,要她違逆騎士道,去故意放水,那就是侮辱她的人格了。
雖然,他確實希望塚原銘史能夠獲勝。
他已經太老了。
他自己再怎麽成長,壽命大概也就是還有十幾年,最多不過二十幾年了。成長的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呢?
可是塚原銘史不一樣,他還有大把的青春,如果,他也能從這聖杯戰爭中汲取到什麽東西,補正在他的世界裏,那麽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看著他那天真的善良,士郎有一種恍若隔世,正在看著曾經的自己的感覺。
正如埃爾梅羅二世為了獲勝的希望,將聖杯戰爭的參戰權交給了士郎一樣。現在,士郎也有一種衝動,為了一個年輕人更好的前景,把聖杯戰爭的勝利交付給他。
士郎的心思,又怎麽瞞得過saber阿爾托莉亞呢?曾經被批評為不懂人心的王者,這次卻機敏的察覺到了士郎的心思。
“沒關係士郎,我,並不是真正的阿爾托莉亞,所以,即便是名譽受辱,那也隻是我這個無名之輩,而非是有辱騎士王的名號。我是基於你的渴求而誕生的servant,雖然無限接近於阿爾托莉亞,然而又和她有著決定性的不同。你,希望我怎麽做呢?”
“……不,saber,全力以赴吧。認真的,傾盡全力的,打出一次漂亮的戰鬥吧。不傷害到亂入的塚原君,在此前提上,盡全力將archer擊敗吧。”
士郎搖搖頭,這麽道。
因為,如果勝利是拱手相讓的,那麽就沒有成長的意思了啊。
隻有經曆過強大敵人的考驗,拚盡全力,賭上一切,最後依靠智慧和力量的完美結合的勝利,才會讓人成長。
就好像玩電子遊戲的時候,隻有認認真真打怪練級,才會體會到等級提升時,那全部辛苦都值得的瞬間。如果是用金手指之類的,一擊滿級,那麽等級就隻是一個數字了。
“果然,士郎你一點都沒有變呢。”
“你也是啊,saber。加油吧,如果贏下了聖杯戰爭,在許願之前,要不要去跟遠阪見一麵呢?”
“不了,那樣太浪費時間了吧。”
saber溫柔的搖搖頭,拒絕了。她不希望這個城市人們多忍受哪怕一秒的哀痛。
“啊,不需要真的過去啦,現在科技很發達的,如果用高科技……啊……”
士郎剛想說如果用高科技的視頻通訊,根本不需要saber親自到日本的……
緊接著他就想到了,遠阪家血脈中的詛咒。
那就是……
遠阪家的人和現代文明,尤其是機械文明格格不入……
誰能相信,遠阪凜使用的手機還是幾十年前的超級老款式,雖然大概二十年前換過一次手機,不過也是選擇的【複古款式】,因為她害怕那些新功能玩不轉。
“萬一啊,手機當然是不會爆炸的我知道,可是,萬一啊,點錯了什麽新功能,要是把私人信息泄露出去怎麽辦?!而,而且,萬一不小心撥錯號,打給其他人怎麽辦?萬一被警察當作詐騙電話怎麽辦?!”
當時遠阪凜的慌亂真的是慌的很可愛啊……
隻能說,遠阪家的女人,就是和高科技完全合不來,好像彌娜也是,雖然能熟練的玩手機,卻無法熟練的使用其他高科技機器……
如果讓遠阪用視頻通話,大概會嚇到她的吧?
“怎麽了士郎?”
聽他話說了一半忽然僵住,saber好奇的追問,士郎尷尬笑笑,道:“沒,沒什麽,忽然想要跟遠阪報個平安呢。”
這麽想來,好像是應該這麽做了。
自己和遠阪凜失聯了這麽久,怎麽想也應該跟她報個平安啊!結果因為驚人的展開一項接著一項,結果就……就這麽給忘了……
大概,遠阪會非常生氣吧?
“是啊,報平安是很重要的。不能讓遠阪擔心喲,士郎。”
saber溫和的給他一個笑容。
她是servant,每個servant都不屬於這個世界,注定要消失的無影無蹤。能夠陪在士郎身邊,支持著他的人,是遠阪凜,不是阿爾托莉亞。更不可能是這個虛無縹緲的自己。
她是明白的。
“啊哈哈,我,我們一起吧。如果是艾伯納的話,一定有準備能夠撥通國際長途的座機吧?”
去艾伯納的臥室詢問一下,果不然,是有的。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聽著那邊傳來的遠阪凜的手機鈴聲。那是已經退役很久的男歌星的歌曲。曲子想了很久,士郎推測,她大概是一時間慌了手腳,忘了怎麽使用手機了。
終於,滴的一聲,通訊接通。
“喂,哪位。”
遠阪凜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讓人耳熟。士郎頗為壞心眼的閉上了嘴,把電話遞給了saber,saber會心的笑了笑,一邊感慨士郎也變了啊,一邊接了過來。
“喂喂?哪位?(小聲)難道,按錯了什麽鍵嘛……就說高科技很麻煩啊……”
“凜,久疏問候了。”
…………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唉唉唉唉唉唉唉?!”
沉默之後,就是強有力的爆發了!
“這,這個聲音!難道,難道是saber嗎?!等一下,難道……難道士郎他——他召喚了你嗎?!真是的,你在聽吧!士郎!怎麽這麽久都沒給我聯絡!不是說了讓你一到地方就聯係我嗎!!”
或許是因為再次遇到故友而興奮了吧?遠阪凜的聲音聽上去格外的尖銳,而且,語速快得很,也是因為忽然的興奮,當年冬木聖杯戰爭時候的景色再次浮現在她麵前,讓她感慨萬千,一下子就從哪個成熟穩重的遠阪家家主,變回了哪個一激動就容易出錯的女子高中生。
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兩人相視一笑,看起來,今天這通電話,會很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