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可能程瀟吃的丹藥太好了，他的肉到了顧清體內還有幾分藥性。

    顧清的身體漸漸好轉，也能修煉了。

    魔音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許久才來看她一次，而且隻是看一眼嘲諷兩句就離開。

    那些魔族的獄卒也對她有所懈怠，她開始偷偷地修練。

    程瀟感受到了，也不說話，隻是偶爾會看著她。

    那目光中飽含期待。

    顧清仍然不敢看他，卻更努力修練。

    地牢裏潮濕陰暗，甚至會有魔鼠跑出來，啃程瀟的肉。

    他忍了下來，不想妨礙她。

    可她都知道，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地記下。

    終於有一天，獄卒們偷溜出去尋樂子，顧清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枷鎖。

    解開束縛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一旁的燒火棍捅入程瀟的心髒。

    活著，太痛苦了。

    程瀟笑了，顫巍巍地伸出手撫摸她的臉，入手一片濕潤。

    她哭了。

    他輕輕地擦掉那些眼淚，清俊蒼白的臉上帶著複雜的笑容。

    心疼、內疚和解脫的輕鬆。

    他開口，聲音沙啞，“我就知道，你是最了解我的。外麵，咳咳，外麵已經沒有人族了，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對不起，咳咳……我保護……保護不了你。”

    他在劇烈咳嗽，胸前的衣服被血浸濕，嘴角帶著血絲。

    他看著顧清，麵帶柔軟的笑，聲音輕輕柔柔，仿佛清風一般，“我……來世……再……娶你，來世……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顧清張嘴，空蕩蕩的嘴裏缺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看著那雙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拔出燒火棍，準備了結自己。

    等我，我一會兒就去找你。

    她在心裏默默地說。

    已經沒有複仇的希望了，她隻能含恨而死。

    她區區二階武者，如何鬥得過整個魔族？

    就在顧清準備動手的時候，魔音回來了。

    他一手揮開燒火棍，打碎了顧清的骨頭，再次把她固定到牆上。

    他露出陰森的笑，緩緩道：“我終於找到讓雅兒繼續留在我身邊的方法了。”

    顧清渾身劇痛，心裏冷到了極致。

    隻聽魔音道：“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算是贖罪了。”

    顧清很快就知道他說的話是何意了。

    那是一個養魂的大陣，可以讓風雅魂魄不消散。

    但維持這麽龐大高級的一個陣法，需要持續供給大量的靈力。

    魔音將顧清當成了靈力中轉站。

    顧清修練時把靈力聚集起來，供給給這個陣法。

    那種強行被剝奪靈力的痛苦，比活生生打碎骨頭疼上一百倍。

    她卻每時每刻都在承受這種痛苦。

    幸好，幸好程瀟已經死了，魔音再也不能折磨他了。

    這是唯一讓顧清高興的事情，讓她能夠忍受那被剝奪靈力的折磨。

    可一個月後，魔音又讓她重回地獄。

    他沒有放過程瀟。

    他將程瀟的魂魄鎖在一個詭異的陣法裏頭。

    那個陣法每日折磨著他，讓他的魂魄承受業火燒灼之痛，又以極慢的速度銷蝕他的魂魄。

    顧清每天都在自身的痛苦和程瀟靈魂的哀嚎中度過。

    生理與心理上的雙重壓力，讓顧清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

    最終，程瀟魂飛魄散，消散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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